总裁和秘书(3)

　　“我……”秘书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恨不得能瞬间蒸发。
　　气自己为什么不一口气把钱全给了，还要选择什么“预付加尾款”的模式——简直是自己坑自己……
　　正低着头不知所措，总裁已经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手机拿了过去：“什么钱？他为什么要给你钱？”
　　“你又是谁？”那边的药贩子一头雾水。
　　“我……”总裁略微卡顿了一下，“我是他现在的alpha，你有什么问题，直接和我说吧。”


第11章
　　“我是他现在的alpha”。
　　——这句话简直像是在秘书耳边扔下一个核弹。
　　秘书只觉得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边黑市的药贩子已经在总裁的追问下，把他的黑历史全交代了……
　　还确定了尾款现金面交的时间和地点。
　　挂了电话，正一脸黑沉的望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
　　秘书无话可说。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总裁的眉间皱出一个“川”字。
　　“……”
　　现在想想……不经医嘱就用药，的确是……
　　“究竟是谁？是什么样的alpha？”总裁冷着脸，问题一个接一个，“你……喜欢他？”
　　秘书一愣。
　　他猛地清醒过来：药贩子只知道他买药，却不知道他还要用在谁的身上！
　　所以总裁并不知道，受害者就是自己！
　　秘书如蒙大赦，在心底偷偷的长出一口气，想都不想就点头：“是，喜欢……很喜欢，喜欢很久了。”
　　“到这种地步？”总裁的脸色愈发黑了，“做这么危险的事？”
　　“对不起……但是我，”尽管总裁并不知道，但被当事人这样当面谴责，秘书还是立刻感到了相当的内疚，语言都支离破碎起来，“我没有办法……我太想要这个孩子了，可是他……我查过资料，这样的药对于alpha来说是不会造成什么长期损害的，最多的副作用就是不记得这个过程而已……”
　　“我不是说这个，”总裁咬牙切齿，“alpha总之皮糙肉厚无所谓的，但是你呢？”
　　“……啊？”秘书脑子转不过来。
　　“你知道为什么这种药物只有标记之后AO才能申领？因为alpha是有攻击性的生物！他连标记都没有给你，你就……你知道你把自己置于多么危险的境地吗？！”总裁声音都变了。
　　“我……”
　　秘书愣住了——在这之前，他一心一意只想着要这个孩子，还真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
　　总裁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答案，语气越发凶狠，一脸恨铁不成钢：“而且你也知道，这种药物副作用很强，造成遗忘的几率很高——别人标记过的AO无所谓，你呢？你为他冒了那么大的风险，他一点都不知道，你……”
　　秘书被训得只能低着头。
　　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可为总裁这么一说，以往从来没有感觉到的那些委屈，就好像浮在河底的泥沙，被一搅和，就全都翻涌着浮上来……
　　一瞬间眼圈都红了。
　　总裁看他这个样子，再有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只能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可能显得柔和平静一些：“……疼不疼？”
　　“……嗯？什么疼……”
　　“就……那个……”总裁话说得有些艰难，但还是尽量清晰地说出了口，“我听说用药的alpha很粗暴……你……疼不疼，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找医生再做一下这方面的检查？”
　　一句话把秘书拉回了那个晚上。
　　秘书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根本不敢看总裁的眼睛：“也……没、没有很疼……不怎么疼。”
　　总裁看着秘书那张总是一本正经的工作脸上融化般露出甜蜜的娇羞表情，酸得把指甲抠进掌心里。


第12章
　　虽然……过程并不算是完全一帆风顺，虽然是他用药物“偷”来的，但在那一个晚上，绝对算得上是秘书这辈子最珍贵的记忆。
　　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嘴角带笑。
　　抬头一看总裁的脸色显然已经在爆炸的边缘，连忙收敛的笑容：“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秘书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这本来就是错误的，而且……这种事情传出去对公司也……”
　　“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呃……那……”
　　总裁真正生气的理由……此刻也没有办法说出口，只能叹了口气：“我是气你太不爱惜自己，无论多么喜欢对方，都不应该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危险中——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总裁很严肃的说。
　　“嗯……哦。”秘书垂着眼点点头。
　　秘书以为，总裁会把自己赶出去；或者最少对自己不会像以前那么上心了——毕竟总裁生性正直，最讨厌他这种歪门邪道的行为。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害怕的那样，向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总裁依旧和以前一样温柔体贴地照顾他。
　　甚至还……看他看得更紧了。
　　秘书不知道这算是个什么意思，每天都在这种临时偷到的幸福中惴惴不安。
　　然而其实总裁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复杂。
　　总裁的策略很简单：
　　既然孩子的alpha家长很可能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那他就打算不客气地接手了。
　　并且要对秘书更好一点，最好能够不动声色、润物细无声地把那个alpha从秘书的心里赶出去。
　　在总裁这样暗搓搓的努力下，秘书他……
　　孕期发情了。
　　这简直是必然的——
　　他喜欢的alpha就在身边，每天24小时温柔体贴地照顾他，周围都是alpha的气息，甚至晚上还睡在总裁的怀里……
　　他又不是柳下惠！
　　这本来对于标记的AO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他并没有被标记，所以……
　　医生接到报告，到家里来出诊，又把总裁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有你这样照顾孕期omega的吗？不知道没有标记的omega孕期出现这种情况有多危险吗？流产大出血的几率有多高不知道吗？”
　　医生严禁他们在这样的时候进行深入的身体接触。
　　勒令必须使用omega抑制剂——等头三个月危险时期过后，才能补标记。
　　而且，为了避免过敏反应，抑制剂必须用秘书日常用的，不能用随便的款式。
　　医生说什么总裁就答应什么。
　　立刻一切照办。
　　自己其实也浑身难受，但并顾不上，就去给秘书找抑制剂。
　　然而秘书的抑制剂，是根据基因调配的高级型号，每个月按量发放，现在临时到外面去买也买不到。
　　只能问秘书，还有没有多余的存量？
　　如果有的话放在哪里？
　　秘书整个人已经烧糊涂了。
　　虚弱的蜷在被子里，靠着除味剂和物理降温苦熬。
　　听到总裁这么问，也没多想，就说：“我家里还有。”
　　说着交代了抑制剂的存放位置，又报了门口密码锁的密码。
　　总裁二话不说，飞快的驱车前往秘书家。
　　按了密码打开门，迎面看到一张巨大的人像。
　　画像上的人是……
　　他自己？


第13章
　　总裁看到自己的脸，足足愣了10秒钟。
　　先是以为看错了——毕竟人看自己的脸都难免会有点奇怪。
　　仔细确认之后，第一个念头是：
　　我在公司里搞个人崇拜了吗？
　　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
　　他一低头，就在沙发上，看到了自己消失已久的旧衬衫。
　　他记得，这个衬衫是他出差的时候带出门的，秘书帮他拿去干洗，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秘书对此表示很抱歉，买了一件新的赔给他。
　　他不是拘泥这些小事的人。
　　便也没多说什么，很快抛之脑后。
　　没想到……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自己随手写的草稿纸，被镶嵌在镜框里，像是某种珍贵的艺术品，整整齐齐的陈列了半面墙。
　　还有他用旧了不想要了的钱包。
　　他以前心血来潮试图带便当到公司吃的时候用过的筷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丢掉的手帕。
　　还有许多……
　　他一看就知道曾经属于过自己的东西。
　　他从来没有注意过的那些散落的旧时光，都被人小心翼翼地捡拾起来，收藏在这里。
　　总裁很难说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不常抽烟的。
　　口袋里常备一包烟，只是为了公务应酬。
　　但这样的时刻，他却忍不住拿出一支来，到阳台上，缓缓地抽完……
　　他想：我真是太迟钝了。
　　明明就是眼皮子底下的事，居然还兜了这么一个大弯子。
　　现在他知道，他一直在心里唾骂的那个alpha父亲究竟是谁了……
　　***
　　抑制剂注入血管，秘书渐渐从发情热的症状中脱离出来。
　　理智开始一点一点地恢复。
　　他先是确认位置。
　　然后确认安全。
　　接下来……
　　秘书抬手确认了一下自己后颈腺体的情况——
　　热度已经退下去，症状暂时缓解了。
　　也就是说……
　　他已经注射了日常用的抑制剂。
　　他抑制剂规格特殊，每个月固定申请配给，临时找的话，医院里不一定有存货，必须到他家去取才行。
　　而他似乎也……
　　的确听到有人问他抑制剂家里的什么位置……
　　不是吧？！
　　秘书猛一睁眼，陡然清醒过来。
　　也就是说——
　　他倒抽一口冷气。
　　就听到房间那边传来总裁的声音：
　　“你醒了？那么我们来谈谈吧。”


第14章
　　秘书转头一看——
　　总裁就坐在床边，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