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味小嫂子(20)
作者:斯里
时间:2019-09-07 16:33
标签:3P 有肉
“你把温度计给护士姐姐,她那边应该给凌灏配好药了,说不定我也要陪着打点滴,你去问问好吗?”我看了看度数,递给安悦,声音不自觉就放得温柔:“就算是个爱哭鬼也别在病床前掉金豆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哥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他胡乱擦了两把脸,吸了吸鼻子道:“嗯……我马上去。”
等安悦离开后,我倚在床头位置看昏睡的凌灏,轻声说道:“十岁那年你发烧,好不容易趁机把你珍藏的漫画书带走都被你听到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把下册塞枕头里,可把我惦记坏了……”
“还有高一那年,叛逆的很,趁你发烧就臭嘚瑟,说从小贩那里买了四张碟,三张AV里混了一张GV,结果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观摩就被病好的你全都掰折了。”
“所以这次哥你也能听到吧。”我低头勾起嘴角笑了笑:“虽然是我混蛋犯错,但你知道我这人对你的所有物一项都是典型的强盗思维,这次做得太过分,也很抱歉瞒着你……对不起了哥。”
“我们自小共享一切,可这一切为什么不能包含一个安悦呢?”
“从你把他带回家时,就已经注定了这一生,我们三个人就要纠缠着生活了,”
“但这次……我真的是心疼小家伙儿了……”
说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捏着指骨道:“我让步,如果你能同意我陪在他身边,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不再碰他。”
最后也没逃开打点滴的命运,我仰头看着紧挨的两瓶盐水,再次感叹血缘成就了这一组难兄难弟。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走廊的灯昏暗下来,安悦坐在凌灏的床头时不时伸手摸对方的额头,随后再支着困倦的小脑袋小鸡啄米。
“小月亮。”
“嗯?”他直起身子看我,问:“想喝水了吗?”
“不是,你来。”
他站起身子捂着嘴打呵欠,揉着眼睛绕床尾走过来,“怎么了到底。”
“你躺这张床上睡,我来看着药量。”
“不行不行,你发着烧呢,还有伤,你睡。”
说着就又想往凌灏床边坐,我伸手攥住了他胳膊拉过来,没用多大劲儿,“我睡到下午才起床,就没困的感觉,打完针我直接按护士铃,用不到你。”
“一早还要麻烦你给我们哥俩买早餐呢,别任性,乖乖睡觉。”
见我神情严肃,他也不敢再拒绝,坐在床边把鞋脱下后躺在枕头上,不放心地强调:“我睡两个小时后,你一定要把我叫醒。”
房间静谧,怕吵到谁似的压着自己一腔清亮亮的音,我别开脸不敢再看他,应道:“好好好,你赶紧睡。”
许是困得迷糊,他咕哝了一个音节后就安静了下来,进入梦乡。
我面对着凌灏的床铺,伸手又将自己的伤处挨个按了一遍。
坐等到药水见底,我叫了护士大姐来拔针,她看了看侧躺的安悦轻声道:“跟你弟弟凑合着躺躺嘛,他人瘦。”
“嗯,困了就睡。”我起身活动活动,感觉药劲儿上来后浑身都松快了。
随着护士出病房,我去了趟卫生间,路过安全通道的步梯时,听见了里面飘出来的细微声音。
没忍住,走近轻轻推开半扇门,门后的楼梯间里,那种像是扼住喉骨的痛哭清晰传出来,探身向里看时竟还发现不是本层的。
“欸!小伙儿!”护士大姐招手叫我退回来,等我走到护士台后她蹙着眉惨淡解释:“哎,老婆难产去世啦……现在小孩儿还在ICU里没出来……”她比了三个手指:“连着每晚都在楼梯间里哭一会儿。”
“听说原本也是顶好顶幸福的家庭,可惜了……在医院待得久,有时候把命看得比什么都重,有时候又看得比云都轻,总归人活一世,好日子在后头,但好日子也在倒数计时呐……”
再回到病房时,房间里黑得与夜融为一体,倚在门前适应了一会儿,我沿着墙走回去,伸手探了探凌灏的额头,发现烧退了大半。
坐回床边,手背后摸到安悦温软的指头,顺着指缝将小手托在掌心,我望着窗外路灯反射的昏暗的黄光,在浓墨的黑夜中喟叹:“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说完又嫌自己酸,调笑般加了一句:“哥你别吃醋,我也爱你。”
第43章
在病床边枯坐到凌晨两点多,凌灏醒了,他尝试着起身,因为浑身无力而动作缓慢。
我上前扶了一把,哑着嗓问:“是去卫生间吗?我搀着你。”伸手打开床头的小灯,我蹲下/身从床下拿出凌灏的鞋子,只当没看出他躲避的动作,架住胳膊扶他站立。
走到走廊时,凌灏就缓过劲来,他停下推开我的手,说道:“你去睡我的床吧,等会儿我跟悦悦挤挤睡。”
我把手插回口袋,也不推脱,点头道:“行,那你快点,超过五分钟不回我就去捞你了。”
浑身乏累,但真躺在床上时,又生不出半点困意,掏出手机翻了一遍朋友圈,凌灏就回来了。
安悦睡觉很乖,轻轻推一推他就会无意识翻身朝另一边侧躺,凌灏躺在空余的位置上遮挡住我的视线,抬手暗灭了灯。
病床狭窄质劣,稍微翻动身体就会咯吱作响,安悦似是被搅扰,发出不清不楚的咕哝声,凌灏便轻轻叫了两声悦悦。
“嗯……”安悦带着困意应了一声。
“来,我搂着你,不要往那边翻身。”凌灏说完,小床便响了起来,想必是安悦转身面朝凌灏,被抱在怀里。
很快病房便又安静下来,我枕着胳膊转向窗台,看那里放置的一盆枝蔓长垂的绿萝,黑乎乎一团,只能看到支棱起几片长势旺盛的叶。
“老公……”
在以为安悦已经再次入眠的时候,他突然软软地梦呓了一声,我猛地转了个头,感觉心脏被大力揪了一下。
“嗯?”凌灏率先在黑暗中应下,才让我避免在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
“你终于不睡沙发了……”能听出来安悦还处于昏沉的状态,声音困懒又粘糊,话音还没落就有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响起,像怀里抱了一个不安分的小动物。
“没有在家,这里是医院。”凌灏柔声解释,稍作停顿后出声安抚:“吓坏了吧?”
安悦很慢地应了一声,然后终于找回了一些清醒,问:“退烧了吗?还难受吗?”
“退了。”
“让我用额头试试温度,”说完小床又短促地响了两下,安悦才出了一口气,道:“不烫了。”
他也许不知道我在隔壁全程监听,过了一小会儿又像床笫之私般和凌灏攀谈:“老公……以后你睡床好不好,我来睡沙发。”
凌灏没有立刻回答,稍停片刻后不容置喙地轻声命令:“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去买了早饭,凌灏也因自律的习惯在我买回饭以后就已经量好体温,办好剩余的手续,没再返回病房,我在走廊上把饭递给了凌灏,和护士大姐闲聊两句以后就直接离开了。
这次双双生病,倒像是在关系濒临崩盘时的自救,虽不说能让凌灏直接原谅我,但随着我离开家独住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会渐渐烦躁不安,态度也会随之做好软化的准备。
这是一场持久战,我清楚、他也明白,只差一个良好的契机来推动这场相当艰难的关系重塑。
可我们都没料想到的是,安悦成了最大的变数。
在我以为凌灏来电是为了抛出和好的契机时,才接到安悦已经从家里搬走了的消息。
“辅导班那边请了长假,手机也一直联系不上……”凌灏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但语速放得很慢,让我可以被每一个清楚明晰的音符,坠得嗓口紧涩,指端发麻。
“他留下了很多,已经签过名字的协议或者合同,都是关于新房的归属权……”凌灏略有失真的声音终于被解析出一丝明显的颤抖,“我找了他两天……”
“我会找到他的。”我用力握了握手机,试图抚平心头无端涌上的强烈不安,“他不会离开多远,辅导班那里也并没有辞职,他只是……”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将近一个月没再见安悦一面,在这段时间中他和我哥的相处模式我一无所知,更不用提猜想他现在的想法了。
是不是凌灏冷落了他,或是一直让他处于愧疚之中,还是……铁了心要从这段扭曲的感情中脱身而出。
我稳了稳心绪,问道:“哥,你有怪他吗?”
凌灏静默了好大一会儿,才晦涩地嗯了一声,随后接道:“但我更爱他。”
“我现在很后悔没有再多爱他一点……”爱字灼心,恐怕这个字眼我哥都不曾对安悦提起过,只是因为对象是我,才能让他坦诚地说道:“悦悦是不是以为我对他的爱意只囊括于房子,才以为归还了,就能扯平一些。”
“不是,”我试图将谈话变得轻松,“那小子又不是傻瓜……”
“虽然脑回路异于常人,但总体还是个玲珑通透的家伙,等我把他抓回来,你亲自问他。”
话虽然撂了,但人已经搬走两天之久,就按照已经提前找好了住处,搬家整理花费半天,再休息半天,但保不准第二天人就提着行李箱出国玩儿去了。
一天时间足以让他北可游日看漫、南可下海潜水,别说找人了,大海捞根针都比这容易。
只能暂时冀望于安悦这懒家伙还在本城,我开车绕着他可能会去的地方转了一圈,他看病的医院、常吃的餐厅、喜欢的书店,甚至连希望颇微的新家也专门去看了一眼,都一无所获。
直到晚上,我没再回公寓,既然不需要和安悦避嫌,想必这时候待在凌灏身边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家里基本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水杯毛巾这些日用品都还在,这也许就是凌灏第二天才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原因,他开始会以为安悦并不是要彻底离开——如果不是各种形式,耗费一番苦功夫才能准备出来的房屋转让协议摆在面前,甚至决绝到包含遗产转让。
怪不得凌灏会直接在电话里情绪失控,这种你若不接受我便死给你看的强硬手段,我都难以招架,更别提凌灏了。
我倒是知道安悦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但也足够把我哥刺激大发,他的爱太传统,以至于忘记同为男性,这套房对于安悦来说是负担,而不是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