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的腹肌吗(57)
到半决赛前夕,他的经纪人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了他几句,说他连入行比他晚的余信都不如。他不服气,顿时生起将余信击败让经纪人大吃一惊的念头,然而当他去看了余信的视频和硬照后,他发现余信的高度非他力所能及,余信好歹是初复赛第一,他呢,排末尾,从这点上就注定他跟余信差了一个天堑的距离。
但不打败余信,经纪人就不会对他刮目相看,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让余信退赛。
退赛还不能在半决赛退,得在决赛退,让余信丢大脸。
于是他起了接近余信,趁机动手脚的邪恶想法。要想让自己战胜余信,至少自己得进入决赛才行,他对着余信的初复赛反复研究,比不上余信,他改良并模仿却是可以的。于是便有了半决赛的模仿造型。
他机智地要为自己点赞,在半决赛前,结交了王金炜,两人一人台前一人台后合作,击溃余信心理防线,半决赛后,故意装作大大咧咧没心眼地念出网友□□,给余信造成心理压力,再趁余信不在,在他食物里动手脚,让余信染上急性肠胃炎。为了这逼余信退赛,他真是筹备已久,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他仰天大笑,经纪人,就等着看他总决赛拿下好成绩吧!
男模的总决赛是在下午十四点开始,比赛地点跟半决赛一样,三百名观众吃过午饭后,陆续到场坐好,在节目开始前,低声交流。
“你觉得今天男模比赛会是谁拿下冠军?”
“说不准啊,感觉都差不多,身材走姿区别不大,我都审美疲劳了。”
“今早女模比赛看得我眼花缭乱,不知道选谁,就挑了个身材好造型最突出的选了。”
“那完了,男模我看千篇一律都是西装、休闲装,风格差不多,选谁就头疼了,真希望能出现一个风格别具一格的模特,我直接选他。”
“没事,这不是还有评委么?听评委的专业评价后再做决定吧。”
“天哦,你说评委,我就想到王金炜,这王八的水平也好意思说专业?我好怕他又针对小余仔。”
“小余仔是指余信?还别说,那天半决赛后,我在网上看到网友翻译他最后回答的那句祝福语,简直绝了,这话里有话的口才也是没谁了。”
“哈哈对吧,我就是看了翻译,领悟到他意思后才粉上他的。诶,快看,评委出来了。”
五位专业评委有说有笑地走向评委席,观众们一惊,走在最后的男人是谁,好man!
男人的身高居然能达到藐视前方四位评委的地步,优雅的西装包裹着高挑的身材,擦得锃亮的皮鞋泛着闪亮油光,右手上的手表在灯光照射下反射出亮眼的光辉,光是穿着就如此引人注目,更别说他无形中散发的成熟气息了。男人的年纪实在看不出来,估计也就三十出头,戴着一副优雅的金边眼镜,他推动眼镜的时候,动作又如捻花般轻柔,仿佛推的不是眼镜,而是心上人的脸庞。
观众席上的女生心跳顿时加速,这男人太苏了!犯规犯规,评委太撩人,还让人怎么专心看比赛啊!
“我就问一句,他是谁!”
“不知道啊,没见过,咦,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好像似乎大概也许可能王金炜被换成这个男人了。”
“……”
观众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五位评委中其他四个都没换,却换掉了王金炜,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还有,这个男人是谁?
“能换掉王金炜的人,肯定权利与地位盖过了王金炜,但据我所知,国内没有这号人物。该不会……”观众一顿,吞了口吐沫,不说了,越想越可怕。
第40章
台前一片惊讶, 台后一片混乱。
“36号、36号到场没有!”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大喊, 响亮的嗓音从休息室穿到走廊, 再穿向洗手间, 每个角落都回荡着他的喊声。
36号至今未到场就绪。
参赛模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36号参赛选手, 余信。
“他该不会是被评委吓哭了,不敢来了吧?”
“看他不像那么玻璃心的人,说不定只是迟到而已。赛组好像也没收到他不来的消息。”
“这个点就算赶来,也没时间做造型和上妆了。我看还是别等了, 到点就直接开始吧。”
“他没跟赛组说不来?”樊滔突然插了一句, 惊诧地道。
“你没看赛组在急急忙忙地找他么?要是不来, 怎么可能还找他。”
“哦哈哈哈, 对哦,”樊滔乐呵呵地摸头一笑, 突然一顿, “不对, 他跟我说弃权……”
樊滔还没说完, 就被工作人员赶着上台了。
他半决赛排名第五, 被排在第二波上。刚精神抖擞地摞平衣角, 兴致勃勃地准备上台, 忽听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报告, 36号在这里!”响亮的男声穿透众人耳膜, 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如雷般炸开。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顿时怔住,神情跟见了什么似的,各个都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
“!!!”
那么声称弃权的人,怎么又出现在了赛场上?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昨天晚上,也就是裴于答应余信要回来的晚上。
那时候,余信吃饱饱,把自己洗干净,躺在床上,缩在被里,乖乖地等小鸡蛋回来,来一个爱的么么哒。
他望着天花板,小脑袋瓜胡思乱想,很久不见,小鸡蛋会不会长满了大胡子,长出小肚腩,变成一个中年大叔呢?噗哈哈哈,他幻想着小鸡蛋的猥琐模样,自己把自己逗笑了,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房间内。
丁骆毛骨悚然,战战兢兢地抬头望天花板,使劲揉了揉眼睛,没有东西,那余信笑什么,该不会余信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他打了一个寒颤,双手合十,阿门,裴哥,请一路走好,别对人生还有什么留恋不肯走了,你的余信会过得好好的(你这样咒裴于真的好么)。
时间一分一秒在表上走过,裴于没有一点消息。余信握着手机,脑袋空白地望着分秒变化的时钟的数字,傻乎乎地跟着数:“1、2、3……60,一分钟过去了。1、2……十分钟了。”
低落的声音越来越轻,刚帮余信洗完衣服的丁骆回来一看,心情特别复杂。余信没完全病好,偶尔还有腹泻情况,脸色苍白,原本健健康康的一个人,现在憔悴了很多,跟缺了水的花,蔫蔫地垂下花朵,没有生气,真是看得人心都疼了。
裴于其实何尝不想见余信,丁骆还在裴于身边时,裴于每逢休息时间,便会拿出设计本绘图,构思送给余信的高定的设计,心思全扑在余信身上,拿到成品高定时,他笑得合不拢嘴,仔细检查,确保没有一处瑕疵后,赶紧让丁骆带着成品赶去找余信,分秒不肯耽搁。裴于的思念从来不会向人展露,但丁骆无意中见到,裴于偷偷地看他们两人的合影,嘴角勾起堪称为幸福的笑容。
两人“同居”那么久了,对方对自己而言已经成为不可或缺的存在,这种感情或许是亲情,也或许是爱情,他们自己也说不上来,但就是在孤单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对方,在需要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找的也是对方。久不见到对方,内心会空虚寂寞,总觉得耳边少了一个聒噪的声音,缺了一个熟悉的呼吸,很不舒服,像缺了赖以生存的空气,呼吸都觉得难受。
两人之间的情感只有他们知道,丁骆是局外人,不懂,却能从他们的相处方式中看出他们对彼此的重要性。如果用眼下最贴切的事物比喻,那就是裴于等同于余信的药,是余信的心灵寄托,只有见到药,余信的病才能好。
时间走向了23点,余信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嘴上骂骂咧咧地说小鸡蛋迟到,要受罚,其实比谁都紧张裴于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被耽搁了。
裴于是坐高铁过来,余信打过裴于的电话,信号不好,打不通。希望之火在漫长的等待里,逐渐扑灭。就在余信准备放弃等待,卷被子睡觉,不要小鸡蛋时,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眼的“小鸡蛋”三字让余信重燃希望,欣喜地按下接听键,对面半天没有声音,余信心里咯噔一下,“喂喂喂”地喊。
“喊什么喊,耳朵破了你赔么?”亲切的声音穿过听筒,明明不是什么好话,余信却听得心情舒畅。
余信嘻嘻哈哈:“不赔,我穷,你自己拿502把坏的地方补好就行啦。”
裴于骂骂咧咧:“你大方一下会死?”
“会啊,会穷死。”
“算了,反正你也赔不起我的黄金耳。”
裴于看似精神奕奕,实际上声音充满了疲惫,余信耳尖听出来了,刚要问裴于到哪了,裴于就说话了。
“臭鱼蛋,听着,我这边出了麻烦,刚刚才结束,今晚赶不过去了,明早我搭乘最早的高铁赶过去,不准哭知不知道,丁骆还在,哭鼻子丑不丑,让人家笑话。”
余信手指一僵,僵硬地笑道:“谁要哭了,我坚强伟大。”
“信你有鬼,你现在肯定心里忒难受,画圈圈诅咒我上厕所没厕纸。”裴于咬牙切齿道,“我怀疑有一次上厕所没有纸就是你诅咒的锅。”
余信“噗哈”一声笑了出来,刚产生的负面情绪顿时被笑没了:“你怎么知道我诅咒你啊?”
“看,招供了,我就猜到是你,你害我等纸浪费了时间,耽误了工作,自己说,怎么赔?”
余信揉揉干涩的眼睛,笑道:“你敢大方点嘛?我那么穷,还要我赔。”
“就知道你赔不起,我心肠好,准你把自己卖给我来赔。”
“才不,你不给我摸小腹肌,我不要你。”
“还小腹肌?自从来到这山沟沟里,吃不好睡不好,该锻炼时让我出外景,该睡觉时让我去锻炼,简直是魔鬼生活。你的小腹肌没有了,只有九九归一的肚腩,你爱摸就摸。”裴于无所谓地道。
“喏,才不要,肉肉的,手感一定很差。”余信笑得更开心了。
裴于不屑地道:“行,你自己说的,以后别想摸你的小腹肌。”
“yes,sir,我不摸,”余信厚着脸皮道,“我亲!”
“你睡觉记得垫高枕头,把手放胸口。”裴于忽然回一句毫不搭边的话。
余信云里雾里:“干嘛啊?”
“好做梦!”
余信哼哼唧唧,不满地跟裴于怼起来,唇枪舌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时间居然很快就走到了23点半,方才的不愉快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行了,不跟你扯皮了。现在听我的话,让丁骆给你拿床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