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儿秦老师(69)
今天大街上还有卖玫瑰花的,纪承带着秦书好从酒店出来,站在大门口就看见有小孩儿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花。
他今天喝了太多酒,平时基本不醉,今天愣是没扛过那么多人。
纪承不能开车了,秦书好找了个酒店代驾开他们的车把他们送回去。
在回家的路上,纪承沉沉的脑袋还被秦书好拨弄到他的肩膀上。
车平平的行驶着,秦书好听见纪承闷闷的说着醉话。
“书好,和我结婚…”
秦书好顾及着前面的外人,一只手帮他搓额头醒酒,又小声的回应他, “知道啦。 ”
车进了小区,门岗又问坐在后面扶着纪承的秦书好要号码牌。
并通知他拿家里的水电卡来物业处缴费,今天是最后一天,并且快要下班了。
秦书好在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下物业不提前通知他们,又想着只好一会儿拿卡去交钱。
小区的电梯已经能够正常运行了,秦书好看着靠车后座上轻睡的纪承,便悄悄的让那代驾下车,他一个人进了上楼的电梯。
先让纪承在车里睡吧,等他去门□□完钱再喊纪承下车。
秦书好就这么轻松放心的一个人上了楼,全完想不到,危险就在楼上等着他。
从电梯走出来,秦书好低着头掏西装口袋里的家门钥匙,搭配西装的皮鞋走进过道,一抬眼便看见一个人拿着拖把拖着地面上发红的地板。
那红色被拖把来回拖的面积越来越大,痕迹摩擦的诡异,秦书好瞳孔放大的看着拿着拖把还在拖地的男人。
逆着楼道窗口的光,那位前几天在电梯里看见的大叔剪了头发,看见他站在原地不动,眼神猛地变得警惕起来。
秦书好毛骨悚然 ,理性的认为这肯定是血。
接下来的事情越来越不敢想象,他硬着头皮往前走,右拐,背对着男任手抖的打开家门。
随后进去关上防盗门的秦书好后背贴在门板上,冰冷的寒颤从头顶路过耳朵一直窜到脚底。
不敢出声的大口喘气,秦书好又不敢往后转身,好像他和外面隔着的这一扇门不存在。
他太害怕了,面外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使的门板内的他颤抖两下,是拖把棍被人放在了地面上。
紧接着,对面的大门“嘭”的好大一声关上,楼外面的大风还没有停。
秦书好刚要拿出裤兜里的手机给纪承打电话,他必须让纪承现在就上来。
那个大叔之前是他太轻心了,住在龙湾的人哪里会穿成那样。
他仔细回想那天的场景,那短款又小型的棉袄,散发着臭味的麻布袋子……
秦书好紧闭了眼睛呼吸急促,额头上突突的青筋跳动,他按捺住自己害怕死的恐惧,掏出手机给纪承打电话。
打开拨号界面又紧紧的抽动眉角,不,应该先报警。
纪承一个人上来说不定也会有危险。
“你给我开门。”
“呼……”
沉闷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秦书好一脚弹跳开门板,终于意识到他现在的情况有多危及。
后背发麻发颤,秦书好双腿棉软,不敢靠近门板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那个一定有问题的大叔已经站在他们家门口了!
报警,报警,秦书好手抖如筛糠,三个数字摁了好几次才摁全。
心脏放慢跳动,跟随着拨号每一次“笃”、“笃”的频率,然而外面的人已经开始砸门!
秦书好听着那沉重的钝器砸在他家的门板上,防盗门被什么笨重有力的东西砸到往家里方向凹陷。
秦书好感觉他离死就不远了。
电话终于通了,秦书好突然想起他死去的父母,伴随着外面砸门的巨大声响,他眼角湿润的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交代清楚他这边的情况,最后祈求他们快点到,这边真的太危险了。
“开门! 出来! 我知道你害怕我! ”
外面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激动,秦书好已经泪流满面,艰难的给纪承拨了电话过去。
秦书好想到他下车时纪承还在睡觉,心里猛然的绝望起来,他手脚冰冷的等待纪承接电话。
第一次,无人接通,漫长的时间,纪承没有回应他。
家里的防盗门已经被砸的变了形,却还坚强的和门框结合在一起。
秦书好呼吸困难,他摘掉已经变花的眼镜 ,再一次打给纪承,这一次,那边接通了。
纪承还没说出口的“喂”,这边的秦书好抢先说出口。
他气若浮游的哭泣着, “快、 快上来,门口那个人要杀我…”
父母车祸身亡时的恐惧又包围住他,车身卡在路边就要掉进底下的海礁岛的危机又侵袭着他的大脑。
秦书好的理智土崩瓦解,捏着手机大声哭嚎。
“我不想死,纪承,你快上来救我! ”
靠坐在后座上揉着眉心的纪承在秦书好向他发出第一声求救便猛然坐起来。
现在从后车厢里找到一把长扳手,镇定自若又无比慌张的进了电梯。
听见手机里秦书好撕心裂肺的恐惧哭喊,纪承握着扳手和他说话。
“书好,听着,宝儿,你现在拿着手机躲到家里的洗手间,反锁上门,我已经上来了,两分…一分钟,我一分钟就到家,你现在躲到里面等着我。 ”
“你快来啊,快来啊纪承,门要被他砸开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秦书好腿软的瘫坐在鞋柜旁,怎么也没有力气站起来按照纪承的说法,躲进离他七八米远的洗手间。
“书好! ” 纪承眉骨突出的盯着向上运动的电梯。
“别害怕,我马上就到了,你别害怕,死不了,乖,你死不了。 ”
“呼…哈…纪承,你别来了! 他要进来了! 他说他拿了刀,他手里有刀…你别来了! 我不想你死…”
电梯开了。
“我来了。 ”
手机被用力扔向左手拿刀右手握着榔头的男人,飞快的扔向男人的后脑勺。
砸门声戛然而止,男人回了头,紧接着,便是飞到他脸上的扳手。
“呃……”
两公斤重的大扳手一直砸中他的五官,男人瞬时间弯下腰,扔了手里的工具,双手捂着好像要四分五裂的眼眶和鼻梁。
纪承迅猛如奔跑的猎豹,一个箭步冲上前,菜刀被他一脚踢开,差点进了电梯间。
用来卸坦克履带才用的榔头被纪承握在了手里。
“呃啊! ”
纪承一眼不发面色铁青的一榔头砸在这个畜生的背上,他痛得大喊,纪承毫不留情的脚踩上他的脑袋,又弓着背一榔头侧面砸上他的膝盖。
仅仅这一榔头砸在膝盖,这个畜生的下半辈子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那人躺在地上惨叫着,纪承继续沉默地在他的另外一个膝盖上补上榔头。
纪承心系着家里面的秦书好,他刚才那一刹动了杀死面前这个畜生的念头,但好在理智高于了冲动。
楼道里的窗户上绑了防滑的橡胶带,纪承又拿着榔头在那人的后背上猛捶了一榔头,那个已经疼得叫不出来。
纪承放心的走过去,一把扯下粘在上面的两条橡胶带,窗户框连着窗户玻璃也跟着松动了。
他拿着橡胶带蹲回这个男人的身前,一根反绑住他的双手,另一根像捆猪一样把那人的脚腕也紧紧绑上。
这人被纪承翻了个面,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纪承临开门之前又拽着他的腿离自家门口远了些,榔头横压在那人的脖子上。
家门已经被砸的面目不堪,门框边上的墙体也被砸烂一块,门框弯弯曲曲的,纪承蓄力拉开家门,又赶紧关上。
里面哭成泪人的秦书好抱着膝盖脑袋埋进里面瑟缩着,纪承沉默的蹲下跪在地板上抱住脆弱的他。
秦书好感受到熟悉的怀抱,终于抬起头埋进他的怀里,呜咽哭出声。
“没事儿,没事儿了。 ”
纪承一只手臂环抱着他,另外一只手扣着他的后脑,秦书好抓着他的西装外套,纪承抱他在怀里又去给他顺气。
“他差、差、差一点就要进来了”
秦书好扎在他的怀里哭诉。
单薄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纪承感觉到他里面的衬衫也已经湿了,两个人这幅模样好像又回到秦书好保送考试失败那一天。
可是那一天的秦书好只是伤心,今天的秦书好是濒死的恐惧和绝望。
楼下警铃声响起,秦书好委屈出声。
“不怕,不怕,你没事儿了,我把他绑了,他都站不起来了,乖,没事儿了。 ”
纪承扣着秦书好的脑袋亲了亲他的眉心。
外面的楼道地面上,好像一副用朱色墨水晕染开的水墨画,纪承站再门口,怀里抱着不肯露脸还在抽泣的秦书好。
戴着白手套的刑警从西户的房子里走出来,手里拎着找出来的物证,最后两个人抬着个黑色的大袋子出来,纪承目光沉重的看着他们出入,手掌用力扣了扣怀里的脑袋。
那杀了人的男人被刑警用担架抬上了车,物证也被人带下去。
除榔头和菜刀之外,那畜生的做案工具还有自制的长短匕首各两把,另外一瓶能够致命的化学药剂。
这些纪承都一一目睹,东西被刑警拿走,几个警察拍照取证又去他们家里转了一圈。
现场被打扫干净,警察临走之前, 纪承才让秦书好露出脸来。
拿着纸笔的警察有问题要问他, “ 同志,你和那个嫌疑犯还有没有别的接触? ”
秦书好整个人还在纪承的怀里,他仅侧着上半身看着警察,肩膀一抽一抽的,眼圈哭红了,说话哽咽。
抽抽搭搭的, “前、 前几天,在电梯、 他拿、 拿了、 一个袋子、有味道…”
纪承呼吸平稳的抱着他,大掌放在身后拍着秦书好的背。
“还有么?他的外貌特征、 反常的状态呢? ”
秦书好一想起那天的模样就觉得浑身发软,纪承自然感觉出来,他抱着秦书好又扣住他的脑袋贴着自己的胸口。
“这些你们可以去查一下那天的电梯监控,我媳妇儿现在情绪还不稳定,你现在问他就是刺激他。 ”
警察听他这么说便也没再问, “好,那明后两天,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来局里做一个口供,配合我们的调查。 ”
“嗯。 ”
“好,再见。 ”
“再见。 ”
家里的门纪承叫人来修,但是那边的人最快也要明天来,现在都已经晚上了。
西户的大门被贴了封条,关于傍晚的那场打斗,已经了无痕迹。
纪承要带秦书好出去住几天,哪怕回他爸妈家也行,秦书好虽然那个畜生有阴影,却不想离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