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马甲依旧稳固(85)

　　杜栩险些扭了脖子，他立马严肃起来：“咳咳、不、不用了，不需要……呃，我是说爱情是必要的，但支援就不必了，哥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话说回来，我们真有缘分哈，连上天都要我们在一个考场。”说着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单词护身符，小声唱了起来：“我们太倔强，连天都不忍，再反对~”
　　虞瑜乐了：“说得好像有人反对过似的。”
　　“真的……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歌词，把知识点都给挤没了。”杜栩手里的笔在拇指和食指间转来转去，神奇地没有落地摔成四五瓣，“我考试一紧张，就爱在脑子里唱歌。”
　　“上学期期末还是《王妃》，这次换成《一眼万年》了？”
　　“宝贝儿，求求你别提《王妃》了……”杜栩弃笔掩面，“你一说《王妃》，我的大脑就在自己唱歌，我都管不住它……”
　　虞瑜瞄了眼左右，周围人都在争分夺秒抓紧一切时间企图从书上再抠两个单词刻在脑子里，于是他放心地压低声音对杜栩说，“你靠过来……再往后一点儿。”
　　杜栩依言往后靠。
　　虞瑜飞快在他侧脸吻了一下：“帮你召唤知识点。”
　　监考老师走行讲台开始发卷了，杜栩才回过神，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非常意外地发现自己脑子里的歌词居然自动替换成了《蜀道难》。
　　第二天中午的九班非常活跃，考完最后一科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班级把自己的桌椅复位，冯卓林踩在凳子上，满脸悲壮地高声吟诗：
　　“噫吁嚱，危乎难哉！考试之难，难于上青天！语文及数学，面卷何茫然！英语三千五百词，不与大脑通人烟。西有恶魔理化生，可以自绝峨眉巅。年级排行壮士死，然后混合双打相钩连……”
　　“好！说得太好了！”有人给他鼓掌，这也是一位食物链底层的常住居民。
　　熊婉一回班级就去找杜栩，可惜扑了个空——杜栩没掺和班级午休时间的狂欢活动，他正在天台上给他家宝贝儿打理刘海。
　　虞瑜盘腿坐在地上，杜栩和他面对面坐着，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美发剪刀上。
　　他眯起眼睛看着一点点飘下来的碎发，随手捏起来几根，“我现在都快习惯刘海不过眼睛了。”
　　“习惯了好啊，你习惯了我就可以一直给你剪头发了。”杜栩小心剪下最后一刀，吹了吹虞瑜的刘海，“OK了——这位客人还满意吗？”
　　虞瑜掏出手机拿黑屏当镜子照了照，“还不错。”
　　“那么这位客人愿意让本人做您的专属理发师吗？”杜栩笑着把剪刀和梳子收好，“杜大帅牌私人理发师，期限终身，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好啊。”虞瑜也笑了，“不退不换。”
　　杜栩把天台上散落的碎发拢了拢，虞瑜递过去一张纸巾，他把碎头发包到纸巾里揉成团塞进口袋打算下楼的时候扔掉，收拾干净后盘腿坐到虞瑜旁边，和他一起看天。
　　两人沉默一会儿，杜栩问：“你爷爷……下葬了吗？”
　　“嗯，在T市郊区，和我奶奶在一起……虽然有点远，但据说那块墓地风水不错。”虞瑜伸直双腿，手撑在身后，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开始理解猫为什么都喜欢晒太阳了，“虞瑾不乐意让他们合葬……不过反正也没她说话的份，当她是放屁就得了。”
　　“你过两天去看虞爷爷吗？”
　　“等出成绩的……我复印一份成绩单带过去烧了。”虞瑜向后仰，想直接躺在天台上，被杜栩拦住，“哎，你等会，地上有灰，我给你找点什么垫着。”
　　“垫什么垫，都直接坐上去了。”虞瑜说，“再蹭点灰也无所谓。”
　　“那你垫着我外套吧。”杜栩坚持，“我可以说我是在地上打了个滚，不过你这么说肯定没人信——当心李微以为你和人打架了找你谈心。”
　　“不好意思，你和李微说我跟人打架，他也不会信。”虞瑜身体前倾，一条腿屈起来，胳膊搭在膝盖上，“算了，不躺了。”
　　“这倒是真的。”杜栩认真思考三秒，叹了口气承认。
　　这算是个好机会，虞瑜组织一下语言，问道：“你以后有出国的打算吗？”
　　“出国？”杜栩的第一反应和虞瑜差不多，“我没事闲的出国干嘛？”
　　虞瑜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小腿，“就是问问——听说足球特长生在国内发展的前景不是特别好……你应该是打算走职业球员的路子吧？而且明年高三要兼顾比赛和复习，太辛苦了。”
　　“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宝贝儿。”杜栩做了个呲牙咧嘴的表情，“说吧，是不是我妈让你探我口风的？她想让我出国怕我不同意？”
　　虞瑜难得自我反省，反思他最近装蒜的技能点是不是都匀给了学习。
　　杜栩慧眼如炬，一眼看穿了他在想什么：“宝贝儿别怕，不是你实力下降了，是我阅读理解你的能力提高了。”
　　虞瑜索性放弃，实话实说：“是啊，而且你妈还想让你和熊婉搭个伴儿，一起出国。”
　　“什么？”杜栩震惊道，“我就听我妈说她在我家住到暑假，所以是高二结束后她就要出国吗？”
　　虞瑜无语地看着他：“……那天人家找你一起学习，还特意跟你强调了自己高二毕业后要出国，你都听什么玩意儿了？”
　　杜栩是真的茫然：“我对天发誓我不是特意没听见的！”
　　“是，你不是特意的。”虞瑜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
　　杜栩JPG成一个大写的委屈。
　　委屈了一会儿，杜栩换了个坐姿，勾着虞瑜的肩膀，“反正你去哪我去哪，你考哪个城市我就考哪个城市——异地恋太辛苦了，我可舍不得你受苦。”
　　“不过确实是国外足球发展比较好……国内女足都比男足强，难不成你想变个性去踢女足？”
　　“又不是谁强我就要去谁那儿。”杜栩做了个鬼脸，鼻子皱起来，“大哥还有振兴中华的伟大梦想没实现呢！”
　　虞瑜被他皱巴巴的脸逗笑了：“那你加油，全国冠军。”
作者有话要说：　　李楠：采访一下这位杜姓同学，你先说你英语成绩全靠你同桌，后又说别人讲的听不明白，你不觉得这是自相矛盾吗？
杜栩：我同桌当然不能算别人！那是我内人——如果他想当我外人我也不介意！
李楠：……好的大哥，我闭嘴。
【谢谢用一条咸香强娶高大爷和茗若希小姐姐扔的地雷，谢谢江皋、Pooh和音晚又疯了小姐姐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七十九章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慷慨激昂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不到六点就响彻云霄，卷成一团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半天，成功关闭噪音源。
　　虞瑜揉着眼睛坐起来，在床上上发了半天呆才想起来刚才做了什么梦。
　　操。
　　他狠狠抹了一把脸。
　　杜栩出不出国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习惯性地推门出去要去洗漱，在楼梯上险些一脚踩空才想起来现在是在自己家，房间里自带独卫，公用卫生间在一楼。
　　多亏这是在自己家，如果还在他爷爷家，早上闹钟铃这么大声估计能把隔壁的泼妇大妈老太太们吵起来敲门骂街。
　　一大早没人坐在沙发上边看报纸边笑他起晚了还真不习惯，虞瑜换好校服背上书包，随手从冰箱里抓了个面包和一盒牛奶准备路上吃。
　　临出门前，他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说：“我走了。”
　　理所当然没人回答。
　　中巴司机已经认识虞瑜了，这孩子每天都是第一个上车的。上班族基本都会自己开车，因此六点十分这班巴士人不算太多，六点二十开始是老年人送小学生的高峰。
　　“又起这么早？”司机大叔单手支在方向盘上等着发车时间，扭头和虞瑜搭话。
　　“嗯，学校比较远。”虞瑜在最后一排坐下，撕开面包的包装袋。
　　快六点半杜栩才被他妈叫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机给虞瑜发企鹅。
　　【杜大帅】：宝贝儿，起床了吗？
　　【虞瑜】：……亲，麻烦你看一下时间。
　　虞瑜看了眼窗外，今天早高峰没有找他麻烦，现在已经走到市区了，再有十多分钟就能到学校。
　　【虞瑜】：我一会儿到。
　　杜栩瞬间跳起来，回复一条语音：“宝贝儿等我！我现在立刻马上起床！”
　　这次期中的成绩很不尽如人意，除了年纪前十几名的成绩还能给老师带来些许安慰，其他同学堪称全军覆没，卷子发下来的刹那哀鸿遍野。
　　杜栩的成绩跟过山车一样，在语文成绩提高的同时，英语简直低破新纪录，突破马里亚纳海沟直奔地核而去，在走廊上见到英语老师都要缩脖子绕道走。
　　“其实我语文题目想来个烹饪百科的。”杜栩看了眼作文上方鲜红的分数，还不错，四十三分，“后来我想了想，做人还是要低调。”
　　期中语文作文的要求是根据老子说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授人以鱼只救一时之及，授人以渔则可解一生之需”写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文章，文体不限。
　　后座的郝葭谦虚地问：“那请问杜大帅，您本来打算写什么？”
　　“文体不限嘛，我本来构思的是一个小故事——今天我在路边看见了一条鱼，我到底是捡还是不捡呢？我捡起来一看，还是一条活鱼，回家放浴缸里洗一洗上点润滑油，可好吃了……”
　　虞瑜打断他：“你敢这么写，我保证你语文不及格，而且会受到生命威胁。”
　　“所以我才没写啊！哦对了，还有油鱼——著名的基佬快乐鱼，听说过没？微博上都在说‘爱他就给他吃油鱼’。”杜栩贼笑道，“据说吃完油鱼，不需要润滑剂就可以……”
　　他拖长了尾音，留下意味深长的空白，而常年混迹CP帖的郝葭同学露出秒懂的神情，并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虞瑜差点儿没忍住撕了他的卷子：“浪成这样，你是要去浪迹天涯吗？”
　　杜栩笑得贱兮兮的：“浪迹天涯？挺好的啊，只要有你在。”
　　“滚。”虞瑜把满分的数学卷子往桌面上一铺，趴着补觉去了，昨天晚上直播手绘到凌晨一点半，早上六点不到就被闹钟叫醒，实在是困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