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豪门少爷的崽(20)
林阙在上边换了工作服,啐了一口,手按在玻璃窗户上,狠狠儿地盯着下边望。
他现在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不然准能被郁闷死,他这叫什么,幽怨、郁闷,气愤,活脱脱的,就是个深闺怨妇,但这没道理,没必要这么生气。
不过更没道理的是颜池,住着他的房,穿着他的睡衣和拖鞋,后头儿,在酒吧拉着个男孩子,追在另外一个男人屁股后头喊,喊什么林阙听不到,光是脑补,他就想一拳打在面前这块玻璃上,然后让碎渣掉到颜池脚底下,吓坏他。
林阙看了一阵,没耐住,下去,找颜池,顺便工作。
颜池把宋景仁堵在门口不让走,说:“我想跟你谈谈颜格的事,很重要。”
宋景仁顿了一阵,伸手把颜格睡得横七八竖的姿势拨正,再点头:“行。”
没在酒吧继续,他们往外边走,颜格生得虽然不如他哥高,但这人也重,睡得跟猪似的,人也成了猪,颜池这几天自己身体不舒服,后头让他靠了一阵,没力气靠不住,悄悄把颜格往宋景仁所在的方向推。
宋景仁下意识接住,没放开。
颜池问他:“你喜欢颜格吗?”
他说的太直白了点,自己后来也意识到,马上补充:“我感觉你刚才对他还是挺好的,听说你们在一起小半年,后来才分开,为什么分开?”
宋景仁也反问他,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你喜欢颜格?”
颜池这人脸不红,脸皮厚:“对啊。”
宋景仁就说:“这是我们的私事。”
“你是直男?”
这话就说到了宋景仁的点子上,他过了好久才回答:“我把颜格当弟弟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或是撒谎,手也紧紧圈在颜格腰那侧,怕他摔着,后头他又怕颜格拖着步子累,蹲下来,把他背在背上慢慢走。
这感天动地、感人肺腑的兄弟情啊。
颜池算是差不多知道问题在哪儿了,宋景仁以前怕真是个钢铁直男,遇着了死缠烂打的颜格,难说不动心,但他毕竟直了二十多年,一瞬间弯到底,可能脑袋还晃着,没转过弯来,把那感情当作兄弟情来解释。
成吧,这不过是个时间问题,早晚都能在一起,颜池不再慌,悠哉哉地走了一阵,转头看到趴在宋景仁背上睡得正香的颜格,一边脸蛋挤在一起,双唇成了小m形,怕是睡爽了,口水都要流到人家后背上,哪儿看得出之前论坛照片的样子。
不过可爱倒是可爱,忍不住让颜池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睡在摇篮中的模样,肥嘟嘟又肉嫩嫩,躺在软被上踢腿,流口水,见到他时甜甜地笑。
他收回思绪,伸手,就想捏一把颜格的脸试试手感。
刚一动,宋景仁比他动得快,避开他退了几步,凶着脸问道:“你干什么,动什么手?”
颜池讪讪收回手,这才自我介绍道:“我叫颜池,是颜格的哥哥,你应该知道我吧,我弟肯定跟你提过。”
提那是提过的,铁定的事情,只是他话刚落,气氛一瞬间凝固,宋景仁的脸色算不上好看,想友善地笑,但是又挤不出那丝笑,看着于是分外勉强,周遭只余尴尬,那声哥也叫不出口。
“我想起我还有事。”宋景仁把颜格放到地上,还给颜池,“我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
卧槽,这他妈,颜池想冲着宋景仁离开的背影,狠狠儿地竖个中指骂人,懦夫、渣男、直弯不分,所以颜格他也是,干什么不好,非要喜欢一个直男,最后受苦的还不是自己。
他是不太懂,不混圈,但也听人说过,喜欢直男受苦受累,最后吃力不讨好,没劲。
颜池背不动颜格,只好拖着往回走,颜格步子拖拖拉拉,两人走得慢,过了一阵子,颜池听到身后有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奔着他所在的方向,颜池往后看,看到穿了大衣出来的林阙。
天气渐凉,现在秋中秋末,酒吧里边有暖气,外面温度便稍显低,宋景仁他们体育生多运动,穿得少,少得好似在裸奔,而寻常人多换上了秋季装。
就说林阙今儿这套衣服,军绿色大风衣,穿上去特别有人样。
他追上来,和颜池并排走。
当时他想下楼,走到半途被经理给叫进了办公室,私底下问他,有没有被人包养的意愿,生得好看,来这边消费的一个富婆对他一见钟情,出钱悄悄让人来问。
林阙径直黑了脸,说拒绝,那经理面上过不去,还想劝,劝的时候言辞激烈,因着不清楚林阙家底,只当人家是个普通打工仔,说话并不好听。
后头什么乌烟瘴气的话都来了,林阙没忍住,一时手痒,把人给砸了,砸得那人额头见了点血,但他自己手也受了伤,破了道口。
林阙换上大衣,简单拿纸擦了手,止住血,就跑出来找颜池。
颜池好像比他的伤口还重要点,大概是这么想的,他也就是想出来看看,那个倪扬口中的翘屁股小男孩到底是谁,可从后头看,这屁股也不翘,林阙心中有酸味,拼命想找抨击的点,把颜格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追上去,和颜池并排走,问他:“男朋友?”
颜池笑了,把颜格的脑袋往林阙脸上怼,同他说:“你看看,你看看他是谁。”
颜格同他面对面:“嗝。”
林阙头一回被人当面喷了酒气,嫌弃地往后退,过了会才讪讪说:“你弟啊。”
“不然呢。”
林阙整个人都有些懵,铁证如山就在面前,他再去回想先前自己的一系列心里活动,觉得自己这他娘的叫有病,他到底是犯了什么浑,横冲直撞,没头没脑。
“回去哪儿?”林阙问他,“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你家。”颜池同他商量,“我们现在没地方去,还得拜托你收留我们一晚。”
又开玩笑:“我弟弟很乖,一定不给你惹麻烦,你看他现在,没声响了。”
这话就好听了,林阙听得心里高兴:“可以,勉为其难吧。”
颜池的车就停在远处,三人往前走,走至转弯处,颜池不经意间回头,见到身后不远处,跟紧了一群黑衣人。
单是撞见了一面,颜池都觉得那波人,凶神恶煞,极不好惹怒,他连忙悄悄伸手去探林阙,暗示他往身后看。
林阙看后就笑了,舔齿,跟颜池说:“酒吧的人。”
他刚才刚打了人家经理,人家现在不就是寻仇来了,来了七八个打手,在后头跟着,晃悠悠地走,被发现了也不恼,理直气壮。
这边是闹市区,他们还不敢动手。
颜池问林阙要怎么办,林阙找出手机给管家打电话,说了自己的位置,让他叫点保镖来,那边说,大概十多分钟后才会到。
颜池耳朵尖,听得稍有些清楚,但更多是听到了保镖这两字,心中诧异。
他记得林阙是个好吃懒做、偶尔总会迟到的穷光蛋儿,穷到还得来酒吧兼职打工赚钱,怎么的,难不成不是这样,是他想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阙:“原来在老婆心里,我这么穷?”
☆、第二十章
林阙收回电话,回头就见着颜池跟见鬼了一样地看着他,原先拉着颜格的手松了,颜格蹲在地上,头垂着,不知死活,也蛮可怜,没人管着他,他哥颜池现在一颗心的心思,都到了林阙上头。
颜池问他:“那天我爸问你家里是干什么的,你是怎么说的?”
林阙说:“家里做点小生意。”
颜池再问他:“家里有一群小保镖吗?”
他刚才听得清清楚楚,林阙是这样说,王叔,对,是我,我被这边困着了,你找群人来接我,地址我等会发给你,那群保镖吗,可以,快点。
林阙心思一转,才知道颜池说的是这件事。
他之前也算是没刻意隐瞒过家中有钱的事,也没装得过分贫穷,但这一个人出来住,吃穿都算作自己,没问家中拿钱,富不到哪边去。
再者,他觉得有钱这事没必要对外张扬,交友而已,又不是相亲找对象,还得一列列地同人讲,什么车子房子票子的,烦人。
林阙于是把头摇得快,说没有。
颜池便问他:“那保镖?”
还没问完,底下颜格摔着了,整个人身子往前冲,脑袋撞着了地面,好大一声响声,听得人心惊胆战。
颜池忙上去把人扶了,心思往别处转,一时没顾着林阙。
一行人前后僵持,闹市区,后边那群人不敢轻举妄动,但又亦步亦趋跟在后边,跟块黏人的狗皮膏药似的。
颜池问林阙:“他们为什么要跟着你?”
林阙把事情简单跟他说了几句,颜池扶着他的肩膀笑,笑完后去看人的模样,仔细端详,啧啧地叹:“长得确实还不错,好好干,等着你发家致富。”
大庭广众下,两个小伙子,一个高些,一个矮些,模样生得都俊俏,只是这私生活混乱,拉拉扯扯不成样子,地下边还蹲着一个,看不着脸。
林阙该黑的脸色没黑下去,以前谁要是跟他开这种玩笑,这人准完,现在颜池半靠在他身上,一股子沐浴露的清香扑面而来,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味,怪好闻,闻得林阙隐约觉得自己有些春心荡漾的感觉,比那天酒吧的□□还要有用些。
他没避开颜池,搭了一手让他靠着,心跳如点点落于地面的骤雨,视线不敢放在颜池身上,心里想着,这人还真他妈好看,从头到脚,每根发丝都好看,瞎了眼,他瞎了眼了。
家中保镖来得快,老远望过去,就见来了好几辆车,神他妈三角形车列,最前边那辆,车头扬了一条小旗子,迎着风簌簌吹,看得林阙直尴尬,想拿手护住脸,不让司机给瞧见。
他那会儿没在电话里具体说是什么事,估摸着王叔以为是遇着了大事,这才阵仗十足,过来给人撑场子,没必要,太浪了。
林阙小时候差点被绑架,那会儿刚出校门,有群人就拿着麻袋扑上来,得亏是他跑得快,硬是在关键的最后一秒跌进了学校,保安闻讯赶来,没被人给得逞。
他是林家独生子,林泽海心中怕,从此找了不少保镖护着人,又对林阙的个人身份信息严加保护,唯恐哪里会有纰漏,林阙能安安稳稳活到二十多,其实也要谢他爹。
车子在他路旁戛然而止。
细数,正好三辆,打头那辆好牌子,后边那两辆也是车中龙凤,颜池爱车会识车,当即感兴趣,过去看,迈巴赫,劳斯莱斯,这他娘的。
“土豪吗?”颜池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