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校草情书后,我把自己掰弯了(71)
他拍拍周乘风的肩膀,“不是拉拢她,是等爸爸醒了听爸爸的。现在的关键就两个,一个是救爸爸,一个是稳定军心。你不想爸爸醒来,面对一个乱糟糟的家和公司吧。”
这话,显然周乘风听进去了。
周乘风站那儿没动,想了想才问,“可她对家里这么多不满,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被当枪。”
周长风怎么会没想过这个呢,他叹口气说,“她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这会儿正后悔着,我就当会儿小人,用她的愧疚拖一拖。”周乘风就觉得太消极了,可随后就听见他哥说,“当然,我也做好一切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家我必须得护住,你会帮我吧。”
周乘风立刻回答,“当然。”
周长风点点头,让他再平心静气一下,叮嘱了一句,“这事儿就家里人知道就行了。妈妈和我商量,对外说爸爸是自己晕倒的,你别说错了。”
周乘风点了头,周长风才带他出去。
显然,他妈和他姐姐都在关注着他们这边,周乘风一出现,周云双就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身前,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可没想到的是,周乘风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把头扭了开,坐到了张雅芝身边。张雅芝一直提着心呢,就怕他闹,这会儿见他安生,也松了口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跟他说,“我心慌的厉害,乘风你让我靠靠。”
这一方面是想抓住他,怕他激动,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害怕。
周乘风剩下的那点气,在握住他妈冰凉的手后,就完全被压制住了——他妈一向保养得当,手什么时候摸他,都是暖暖烘烘的,这是真吓坏了。
他哪里有心思管他姐,顿时先顾着妈了。
后面的周云双瞧他彻底安静了,这才松了口气,整个身体松软下来。旁边白毅小声安慰她,“你别担心,乘风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也不是故意的,他会理解的。”
会吗?
周云双自己都不敢说。
他们家跟别人家不一样,从来氛围就好,父母慈和宽容,他们姐弟三个也被教育的孝顺懂事,否则,她当年就不会想办法扛起了家里的重担。
同样教育下的长风乘风,跟她是一样的心思,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他们不过是暂时不跟她计较罢了。
想到这里,周云双忍不住担忧地看了一眼手术室,她这一刻无比的希望手术能够成功,爸爸能够安然无恙。一方面,是她真的很爱爸爸,不想让他出任何事。另一方面,这里面也有她的私心,只有爸爸无事,她的母亲和兄弟才不会追究她,这个家才能容下她。
她真不是故意的,或者更明确的说,她是想借机吵一架,想要诉说自己的委屈,可她没想着,闹成这样。
她就是……就是有些不甘而已。
她为家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出了事,爸爸不帮她?这让她想起了那些传到她耳中的话,那些人跟她说,“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让你交出集团职务,你就交出来了呢。没了集团职务,你就跟集团断了关系,就把你剔除在继承人之外了。”
她原本就不愿意,自然心里打鼓,更何况,他们还讲出了一条,“别说普瑞不属于集团了,你就得辞职。长风的长云互娱,可从头到尾就不是集团的公司,他不是照旧在集团担任职务?你爸为什么不让他辞职?”
那些人说,“傻丫头,那是因为,你爸想让长风继承,把你排出了继承人序列啊。”
那些人说,“你是真傻,为了家族辛辛苦苦将近二十年,结果就得了一个普瑞,普瑞虽然值钱,可你这些年立下的功劳,十个普瑞也顶不了吧。你爸太过分了。”
她那会儿不能说不信,信了五成吧,可还有五成的希望。
没事的时候,这五分希望让她撑下来,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做法让爸爸生气了,毕竟他爸警告过她好几次,不准她和权贵交往了。她只要改了,爸爸就会重新像原先一样器重她,毕竟,她跟在爸爸身边的时候,长风还是个学生呢。
昨天晚上,面临王主任毫不留情的打击的时候,那五分不信就变成了魔鬼冒了出来。她求助于爸爸,不仅仅是求助,还是试探。
可显然,试探失败了,那一刻,所有的委屈不甘涌上心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知道,是发泄是控诉是指责,她说的酣畅淋漓,说的尖酸刻薄,她想让她爸知道,有多对不住她。
她那会儿是畅快的,那当爸爸在她面前倒下,她吓傻了。
她站在那儿动都动不了,她看见妈妈长风和弟妹扑了过去,然后小然的哭闹声把她带回了现实。可却却再也靠近不了了,她妈和嫂子护着爸爸,长风调度着家里的车,急急忙忙把爸爸送往了医院。
车子开走的那一刻,他们别说问她一句你去吗?他们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后怕在心底和四肢蔓延,她整个人都是哆嗦的,她打电话给了白毅,还是白毅回来,载着她过来的。
她现在后悔极了。
她爸妈对她一向很好的,她不该受他们蛊惑,她不该不相信自己的父母,她不该说那样的话。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周云双看了看手术室的大门,只能祈求佛祖保佑,爸爸能够脱离危险,恢复健康。即便让她减损寿元也是愿意的。
心梗手术时长是不一定的,有的快些,有的慢些,他们等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灭了。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张雅芝直接就扑到了手术室的门口,医生也在这时候出来了,看着他们说,“谁是周国庆的家属?”
“我!我!我是他老婆!”张雅芝连忙说。
医生一听就直接对着她说了,“现在介入术已经结束了,因为梗死前,周国庆就有休克的情况,所以还要送入ICU严密观察。你签个字交一下钱吧。”
张雅芝立刻应了,然后边签字边问,“那什么时候能够脱离危险,我们能看一眼吗?”
医生看她一眼,“ICU是不允许探望的,不过待会儿手术床会出来。”
她不用说明白,大家就都知道了。
医生说完就进去了,张雅芝一松气就晃了晃,还好周乘风就在身边,稳稳地扶住了。就这会儿,医生就推着手术床出来了,他们也不敢靠近,周乘风只能远远地瞧见他爸闭着眼睛的模样——脸色灰白,整个人看起来都虚弱极了。
跟没事踢他屁股的爸爸,完全不一样。
就一眼,周乘风的眼泪就在眼眶里含着了。可这会儿不是他流泪的时候。他妈的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胳膊,周乘风低头看,时时刻刻都完美的指甲,已经劈掉了。
他心疼的看着他妈,他爸妈一向感情好,虽然表面上看,他妈天天在家看小说,他爸天天在外面加班,两人交流的很少。可只有他们子女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多甜蜜。
突然间遇到这种事情,他是真怕他妈受不住。
于是,他就给他妈找点事干,“妈,要不你跟着下去看看,在这里等着也没用了。”
他妈一听就点头,“哦对对对,我跟下去。”
原本他要跟着的,可瞧见他姐缠住了他哥在说什么,周乘风就把他妈交给了嫂子,自己去他哥那边,然后就听见他姐说,“我去交钱吧。你陪着咱妈。”
他哥没说话,周乘风直接把卡抽过来了,淡淡地说,“你的钱爸爸用不起。”
周云双就知道他不会有好话,也没说什么。倒是姐夫白毅有点不愿意,“乘风你怎么说话的?”
周乘风本来就一肚子气,见到爸爸的样子后更是又担心又害怕又生气,顾忌着周家的脸面,他不能做什么,不过怼他一句却是无妨的,“想听好听的就做人事。”
白毅显然挺生气的,周长风也没理他,直接把银行卡给周乘风了,“磨蹭什么,爸爸等着要钱呢。”
周乘风扭头就往电梯跑。
至于剩下的周云双和白毅两人,周长风就不提这事儿了,反而说,“ICU不准探望,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就走了。
周乘风快速的交了钱,然后回了ICU,医生那边已经说这边家属不能探望,让他们先回去。他妈不想离开,他哥和他嫂子正在劝。
“妈你这么熬,万一我爸好了你倒下了,那怎么办?”“我爸要知道,你在外面不好好休息,他都不能好好养病。”“小然在家呢,他这会儿肯定想奶奶了。”
就这样,才把他妈半哄半劝的带走。
不过一群人下去的时候,周乘风却停住了脚步,跟他哥说了一句,“我在这儿守着吧,”他哥想劝,他就说,“我回去见了我姐肯定憋不住,不如在这儿陪着爸爸。”
一听这个,周长风还能说什么,只能拍拍他肩膀说,“记得吃饭。”
等着他们走了,周乘风就一个人坐在ICU外面的座椅上。他说的是实话,是真不想见他姐,可不是最重要的。
他是真想陪着他爸。
刚刚不允许外漏的情绪,这一刻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他是家里的老小,出生的时候爸爸就已经四十岁了。光着个头,天天穿着西装,带他出去,别人还以为,他爸是他爷爷。
他爸总出差,很少在家,可他知道,爸爸对自己有多好。
他不像别的爸爸,出差会记得给他买玩具,也不会陪着他玩游戏,可他每次回家无论多晚,都会到自己的房间里,摸摸自己的脑袋。
他从小精力旺盛,调皮捣蛋。用他妈的话说,比他哥哥和姐姐加起来闯的祸还多。他教别人踢球踢破了隔壁的阳光房,他看到街上的婆婆可怜被骗走了零花钱,他还在公交车上见义勇为抓过小偷结果被揍了一顿,可他爸从来没说不让他做了,只是告诉他,“男子汉吗,该做就做,有挫折才有成长。”
他记得他小时候调皮摔断了腿住院,哥哥姐姐都不要,只要爸爸。他爸就从外地飞了回来,陪了他整整两天。他爸摸着他的脑袋说,“乘风是害怕了吧,没事,有爸爸在,什么也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