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成瘾(46)
作者:梦呓长歌
时间:2019-03-14 00:24
标签:治愈
宗天明愣了一下,想想说:“天耀那么虔诚,他怎么会听不到呢,可能是天国距离我们这里太远,天使还在过来的路上,我们再等等。”
“嗯。”宗天耀认真地点点头,一咕噜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到我身前 ,问我:“大聪叔叔,你要喝杯水吗?”
我连忙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回答道:“谢谢。”
宗天耀从我轮椅后面的布兜里取出宗贤放进去的水瓶和杯子,宗天明帮他拧开盖子,两个小家伙齐心合力帮我倒了一杯水。
出门前宗贤叮嘱他们,不要让大聪叔叔渴着了,要不然大聪叔叔就生病了,没想到两个小家伙如此记心。
见我喝了水,宗天耀和宗天明像完成了一件责任重大的事业一样,又都欢实起来,仿佛刚才满脸惆怅的小家伙只是我的错觉。
但我知道这不是错觉,他们是真的在担心我,但是我除了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为我担心,什么也做不了。
我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明明我什么问题也没有,为什么就是站不起来呢!
在我满腹纠结地时候,马路对面出现了两个和宗天明差不多大的孩子,那姐弟俩远远地招呼宗天耀过去跟他们玩,还说他们有好东西。
宗天明拦住宗天耀,不让他过去,告诫他不要忘了上次的教训,不要忘了二叔叔的叮嘱。
宗天耀犹豫不决,最终还是被他们的“好东西”所吸引,不顾宗天明的阻拦,跑去了马路对面。
那是一盏宫灯,对于宗天耀这样喜欢稀奇古怪的玩意的小孩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觉得宗天耀只是去对面找小伙伴玩而已,而且这条路上也没有什么车,不会出什么意外。
宗天明说了一声他去看看,便心神不宁地跟了过去,不一会儿,我就见四个孩子吵了起来。
我的视力恢复得还算可以,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宗天耀想去拿那盏宫灯,却被那姐姐一把推开,宗天明上去和她讲理,那个弟弟却狠狠地踩了他一跤,那姐姐也一起过来,把宗天明推到在地上。
宗天明并不是肯吃亏的主,他从地上爬起来,抡着拳头就照着那孩子的头顶砸去,我吓了一跳,连忙呼喊着,让他们别打了。
但是宗天明急了眼,完全听不到我在说什么,那姐弟俩也像和宗天明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和宗天明打成一团。
宗天耀看他哥哥吃亏,一边哭一边跑过去拉架,不料那姐姐猛推一把,宗天耀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一下子摔倒在马路上。
这时,安静的马路上突然驶来一辆白色的汽车,宗天明大叫一声,踹开姐弟俩,跑到路上去拉宗天耀。
小汽车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然而车速丝毫未减,呼啸着向宗天耀和宗天明冲了过去。
我感觉全身的血一下子涌到了头顶,仿佛看到了那汽车驶过的路面留下两具血流成河的小小尸体。
第一百零三章 奇迹(下)
“天耀!”我吓得大喊一声,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驱赶着,一下子从轮椅上站起来,冲过去抱起两兄弟滚到了路旁。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我只听着一股带着油烟味的风从我身边刮过,回过神来,那辆车已经拐到了马路的另一边,宗天耀和宗天明吓得哇哇大哭,而我,全身抽痛不已。
真的是全身抽痛不已。
我怀疑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抽搐,我疼得大叫,不顾形象地在地上乱滚,我真怀疑我全身的骨头都会被这一发不可收的抽搐给抽断了。
宗天耀被我吓得大哭,一边试图接近我一边哭喊:“谁来救救大聪叔叔!谁来!”
宗天明到底是哥哥,他虽然也吓得不轻,但还是存留了几分理智,他见我情况不对,立刻忍住了眼泪跑回家去找宗贤。
这时,那辆车上的人也走了过来,看我发生了什么。
我疼得满头大汗,那两个人也对我的症状束手无策,我恍惚中听他们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宗贤就来了。
我全身的肌肉都抽成了一团,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丑陋可怖的婴儿,手脚不听使唤地四处乱打。
宗贤和那两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我压制住,然后结结实实地给我打了一针。
我觉得我的屁股痛了一下,我想,那肯定是镇定剂,然后,我便昏了过去。
对于自己动不动就晕倒这件事,我感到无地自容,所以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根本不想睁开眼。
我应该是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因为房间里有医院那种特有的消毒水的气味。
我一点也不喜欢医院,这让我比什么时候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体素质究竟有多差。
但是,耳边响起了孩子嘤嘤的低语,我听出来是宗天耀,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
“天耀!天明!”我看到他们小脸上还沾着泥土的斑斑泪痕,心疼地呼唤,“有没有受伤?”
宗天耀和宗天明哇地一声就哭了,扑到我的床前抓着我的被单不停地流泪。
宗贤一边安抚两个孩子,一边急着查看我的病情,忙得不可开交。
我感到全身无力,但让我欣慰的是,我终于可以抬起手臂,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告诉他们,大聪叔叔终于不再是植物人了。
宗天耀最先露出笑脸,他拉着我的手,看我伸手握拳给他展示我可以动了,开心地说道:“上帝终于实现了天耀的愿望,大聪叔叔终于又能看天耀发现更多的真相了!可是……天耀为什么没看到天使呢?”
宗天明想了想说:“或许天使迷路了,上帝就直接让大聪叔叔好起来了。”
宗天耀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是信服,点点头,不再悲伤:“天使一定是不会使用指南针,等天耀哪天遇见他,天耀一定会好好教他的。”
宗天明摸摸宗天耀的小脑瓜,赞赏道:“天耀好聪明。”
宗天耀羞涩地笑了笑,右脸颊上露出一颗浅浅的小酒窝。
宗贤给我又做了个检查,看我能自如地活动自己的四肢,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在床上躺得腰酸背疼,吃完了饭,就想出去走走,顺便再验证一下自己终于能站起来这个事实。
宗贤对我的建议非常赞同,搀扶着我从床上坐起来,等我屁股着地的那一刻,我疼得惊叫了一声。
宗贤吓了一跳,连忙问我怎么了,我摸一摸肿得老高的屁股,欲哭无泪。
只一针就把我屁股打成这样,宗贤这医生的资格到底是不是骗来的?!
宗贤很委屈地辩解道:“当时你的肌肉太紧张了,这一针能扎进去就很不错了,肿了不要紧,用热毛巾敷一下就好了,但是当时如果不来这一针,估计你就活活疼死了。”
我听了,不再言语,只是捂着屁股直抽凉气。
宗贤让芸儿把两个孩子带走,用热毛巾给我敷了半天的屁股。
等我把脸从枕头里抬起来的时候,脸已经羞得和屁股已经一样红了。
宗贤欠揍地拍我一巴掌,取笑我:“咱们在一起都快一年了,你哪我没见过,怎么还羞成这样?”
我愤愤地看一眼宗贤健壮的体格,慌慌张张地拉起自己的裤子,暗搓搓地在心里琢磨着把宗贤双面煎鸡蛋的宏图伟业。
不过按照现在的情景,这目标有些太过高远,我只能忍辱负重,咬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吞。
宗贤见我没和他说话,只顾着自己穿衣服,连忙拉住我的手:“这些事就由我来做,你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年,什么事都要悠着点,慌慌张张的,抽起筋来就麻烦了。”
我觉得他说得有理,又非常害怕真的再像刚才那样抽起来,立刻停了手,让他帮忙。
宗贤慢条斯理地帮我整理了下衬衣,松开裤带把衬衣的下摆塞到裤子里。
不知道宗贤是不是故意的,他的手一伸进我的裤子,就碰到了我被敷得通红的那半边屁股。
我忍不住打个激灵,倒抽了一口凉气。
宗贤皱皱眉,担心地问:“这么疼?”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晃了下神,连忙摇摇头:“不,没事。”
宗贤不放心地又捏了两下:“要不要我给你再揉揉?”
我感觉血一下子涌到了脸上,气都差点没喘上来。
我很奇怪,平日里宗贤给我按摩的时候,我倒没觉得有什么,怎么今天突然就这么敏感呢?疑惑间看见宗贤似有若无的笑容,我立刻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我又恼又羞,一下子推开了他,随便整理了一下衬衣,就系上了腰带。
这人真不知道看场合,我屁股都肿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有心情拿我寻开心!
宗贤却突然攥住我的手,一下子把我带进怀里,下巴低着我的额头,轻声说道:“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不知道他这又怎么了,但是听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忧伤,便没有挣扎。
他抱着我,手掌急切地在我后背上抚摸了一会儿,长叹一声,便放开了。
他又给我披了件褂子,小心地搀扶着我,向医院外面走去。
锻炼了两三天,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坐立了,但是剧烈的活动,宗贤还是不让我做,比如跑步。
芸儿每天早上依旧在坚持着慢跑半小时,这一年来的锻炼颇有成效,比起之前的柔弱,她看起来更加健康了,虽然精神,没有以前那种欢快。
宗贤因为照顾我,寸步不能离身,这项运动也几乎荒废了一年,当我雄心勃勃地提出晨跑的时候,立刻被宗贤否决了,他说,晨练可以,但是剧烈的运动一项也不能有。
所以,为了防止我像我爸一样做出什么荒唐的举动,宗贤特意请了一位老先生,教我打太极。
于是,每天早上,我就只能面对留着长长胡须,长得一副仙风道骨的老头,在院子里抱球,画圈。
宗贤在一旁监督,小瓷也围着我不停地转,时不时地嚎两嗓子,好像是在为我喝彩助威,又好像是在指手画脚。
不过不管那一种,我对它的声音,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往往它猛然一叫,我就比划错了,惹得那老头的脸一阵阴似一阵,大概他从来没见过我这么笨的学生。
好在,他一个月之后终于解放了,我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终于不再面对这位看起来仙风道骨,实际上严厉得像个活阎王的老者而庆幸。
罗伯特一去不返,不过我们经常通电话。
他走了一周之后便给我们空寄了钥匙,让我们可以自由出入他的房屋,帮他管理管理花草,打扫打扫房间。
我对他这无条件的信任感到惊异,然而他却解释道:“我见不得人的那一面已经不再是秘密,而且,宗贤救了我一条命。”
于是,在我的身体好转起来之后,我就经常去他的小房子,帮他修枝剪叶或者打扫打扫落了尘埃的地板,擦擦窗台和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