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我叫外卖(11)
最近的一条是小白雪,果真脏如泥球儿,可怜巴巴地缩在一个李宁运动包里。看样子是要送去做美容。配字五个,大白回来了。
“你以前养过猫啊?叫大白?”纪雨石先赞了一个。
杨兴没回答,猫从他被面跳下去吃小零食。比大白漂亮,比大白还要白。“我最近在什刹海找店面呢,愿意跟着你就跟着,跟不上就拉倒。”
吃完猫粮的小白雪悄声无息,自己往纪雨石的胳膊底下钻。重新抱回毛茸茸的宠物感觉无比舒适,纪雨石闻着那股香蕉味道打算入眠。
“咦?大白怎么在地上呢,地上凉,小东西可千万别冻着。”一条无情的手臂夺走了这一切。
纪雨石嗷一嗓子大骂师兄无情无义,看不到橘粉被窝里的手机定格在什么上。
“哈哈!偷喝爸爸的酒!”背景是三万一个月的顶层公寓,静物是那瓶他请杨兴喝过的红酒,时间是几天前。
作者有话要说:
杨兴是嘴毒的大拽逼,小石头确实不想找工作……
小石头:好吃不过饺子。
小光(顺嘴):好玩不过……嘤!哥你干嘛打我!
第 10 章、杨兴冷酷三连
梁忞的家住在石景山,这一片都是大院。大院的楼房看上去不太新,却是一砖一石的好结构,6层高的民房却有别楼9层高,前苏联的建筑师,和长安街同一拨材料。院里都是最早那批开山院士,皆是退休功臣。
看似平常,内里都是大四居。可大院里的风从来都是夹着话的,谁家孩子出什么事儿,几天就吹遍一轮。梁家二老是科学院的元老,子女大多也走学术这一条路,前前后后住得近。
“纪家那孩子没联系你吧?”梁忞母亲给儿子添饭,当初怀孕时都说是女儿相,名字都起好了叫梁文心,结果是个儿子,正好合为一字。忞字多音,取其二声,意为自强努力。
儿子也确实对得起这个名字。
梁忞嗯一声,低头吃蜜枣饭。其实他最不爱吃甜食,怎么说都没用。有一种爱吃叫你妈觉得你爱吃。
“这么多年也没听回来过,一回来就炸窝,那孩子谁挨谁倒霉。”梁母敲打一句,又催,“佛跳墙怎么不动啊?买菜摘菜洗菜的,辛辛苦苦炖了好几个小时,我为了谁啊?你以为做饭那么……”
“妈我吃完这碗饭就动,没说不吃。”
“不吃不吃!辛辛苦苦给你们做饭一个个都不吃,都像大老爷似的!要不是为了你我能把好好的工作辞了!”梁母一个盛怒大招,得,筷子收走了。梁忞听她还在厨房里唠叨,自己躲屋里听音乐去。
戴上耳机就拥有一切,这话虽然中二,可在梁忞这儿好使。母亲更年期,让着就好。只是偶尔有些冤枉,放弃上升期的工作全职顾家,好像不是自己的主意吧?
要是搁别人家儿子可能会吵,可梁忞机敏,从没叫人挑出过毛病来,总能避开是非。
不想了,打开手机找石头。
[梁忞:干嘛呢?]
[纪雨石:和师兄蹭晚饭呢,我给你拍丫照片啊。]
梁忞只当他开玩笑,没想几秒钟照片真来了。一个穿橙色衣服的男人正端着碗吃面,侧脸的走势无敌了,很白,手背和小臂上微微股凸着青色的血管。
真是杨兴。梁忞也记得他,主要是这号人在高中时期太过扎眼,很难不叫人注意。又过几秒,新消息。
[纪雨石:迟早睡师兄!]
梁忞回了个纪大少加油冲鸭,并不当回事儿。纪雨石这个人他算是知根知底,哪怕已经在脑海里把杨兴睡了个惨无人道,也就是个花把式。
纪雨石正在脑海里打码,感觉有人往自己这边靠,赶紧捂住手机。“干嘛啊你?”
“你拍我,我还不能看看了?”杨兴挺后悔带骚石头来阿旺。
“我拍你留个纪念不行啊?”纪雨石依旧不好好回答,低头喝面汤。清汤味道寡淡,只好把师兄当下饭菜。就是对面那个男的吧,怎么这么欠抽啊?
“你是不是特想抽我?”周成弼有自知之明。
“我抽你你还手吗?”纪雨石气晕了,刚才杠不过人家,不多看一眼,专心和爱豆说话,“师兄我再盛碗面去啊,没饱,肚肚饿。”
“你别把我店里吃穷就行。”杨兴后悔死了,趁骚石头走远一脚踹对面,叮咣一声,“这他妈是我师弟,别老挤兑他。”
“呦,骂人了啊,能让杨公子蹦脏话的,我怎么这么不信他就是个师弟啊?”周成弼笑道,“咱俩谁跟谁见外,要真是你师弟我不动他,要不是,你别拦着我。”
杨兴拿筷子敲他碗边。“给你敲个警钟,他真是我高中师弟。家里出了事儿才落难,你少他妈流哈喇子。再者说他未必喜欢男人,也许和咱俩不是一路人。”
骚石头是男女不忌还是忍辱负重,杨兴不知道。性向这个问题很私人,社会包容度真心不高,就连他也不愿轻易出柜。大学时候谈恋爱被周成弼抓了个正着,俩人开诚布公才互相保守秘密,其余人等瞒了个滴水不漏。
这和有没有钱不一样,出了柜,不管将来再如何成就,人格再多样亮点,别人提起杨兴两个字来就只剩下一个标签,哦,他是个同性恋。这种感觉极为不爽。
知道这事的人除了周成弼还有杨光,生母继父一概不清。若不是骚石头口无遮拦,杨兴不一定会告诉他,退一步说,是一定不会告诉他。
周成弼太了解杨兴,如果能用四个字总结这孙子,就是看得很淡。这孙子除了他弟,什么都能看得很淡,说扔就扔。
“落难?他家里怎么了?”
“没怎么,吃你的面吧。”杨兴后悔当年军训没直接将此祸害扑杀,“咱们店面不太好找,什刹海这一片我还没摸熟呢。”
周成弼心不在焉,左耳进右耳出。“你弟又不急着用钱,这么拼命干嘛?你这小师弟和谁都聊挺欢啊。”
远处,纪雨石正在和3个厨子攀交情,看样子成功了。
“他啊?他那张嘴牛逼着呢,跟谁都能聊成亲兄弟。告诉你个好消息,小光说下周还来找我。”
“真的?难得啊,不是我说你啊大兴,在小光面前你别老跟一严父似的,瞧给人孩子吓的。”周成弼这厮风流,弹了手行云流水的九级钢琴,指尖敲起桌面来很有节奏感,“啧啧啧,黑皮极品,偏偏某些贵少看不上。”
杨兴长腿一伸又踹过去了。“你瞎逼逼什么呢?”
“就逼逼我个人浅见。”周成弼倒不是非要谁不可,就是臭流氓习惯,“你真该试试,黑皮扒了才性感呢,特别有味道,特别值得回味,艹开了特别爽。”
杨兴本没有想法,恍如又看见纪雨石倒立时候的腹肌。“你可他妈拉倒吧。”
“真的,要不我给你传个片,你看看?”阅片无数,GV达人乃周姓公子是也。
杨兴一笑而过,纪雨石聊完回来,坐下身子一歪,差点儿扑他身上。最后脑袋磕了他肩膀。
“你铁头娃啊?”肩膀还挺疼的。
“师兄你们店里装修不行啊,凳子桌子太轻,一碰就倒。”纪雨石揉着脑袋顶,“他们说你会心算,从来不用计算器,真的假的啊?那么牛逼。”
快餐行业的桌椅都轻,成本低,稍不留神确实容易歪倒。兴许是周成弼刚才那通不雅言论,杨兴突然有点儿心虚,只揉了把肩头,懒得再搭话。
满脑子都是小鸭子倒立。
“真的啊?心算特难吧,你可真能。”纪雨石的爱豆滤镜又厚一层。师兄你别这样儿,不行,不好,不可以。
“没什么用,考试也用不上,就是做题比较快。上学的时候方便耍帅了。”杨兴说。这时候再看周成弼一眼,莫名其妙有些心虚。
时间就在这样的消磨里过得最快,纪雨石都没发觉,转眼又周末了。他自小没养出好习惯来,嘴上说出去找工作,半个月了没有一天能早起。
最迟也要十一点,每每都被师兄囚禁强制爱。
杨兴本以为他能稍作改变,哪怕微米的一小步也是小鸭子的一大步。结果发现纪雨石就是嘴上说得勤,没有一丝一毫从新做人的样子。
还满嘴骚话,越来越想把骚石头摁进浴缸里刷刷。也就是地下室没这条件,连热水都不供应。
周日这天,纪雨石还是中午睁眼,小白雪趴在橘粉色的床上低头看着他,像看自己的旧主死没死透。要是透了估计就可以吃了。
纪雨石满心忧愁,手里钱不多,咬牙给小白雪换了猫粮。优质品种就是有逼格,吃的差一点儿立马在毛色上给你颜色看。最近他还发现杨兴根本不会养猫,感觉像……养猫的经验还停留在十几年前,全靠自己科普。
科普完,俩人赶紧给小白雪买牙刷和化毛膏,最后又搞了个日本的猫砂盆。钱不多,可看太次的辣眼睛。
刷牙洗脸完,纪雨石打算给杨兴微信一个,打开这扇阻断他与现实世界的门。门却先开了,杨兴照样是大包小包拎回来,可表情丧成了表情包。
“怎么了啊?”纪雨石问。
杨兴怕纪雨石断不了同行的诱惑,出门就上锁,中午回来开门顺便带一碗面。下午让纪雨石自由溜达找工作去,自己晚上打烊才回来。今天例外。
“没什么,你吃不吃零食?”杨兴递给他两大包。
呦吼,纪雨石明白了,小老婆爽约,大老婆有小情绪了。
“小光不来了啊?”纪雨石撕开一包薯片。
杨兴不愿意叫人看出来他失望,往床上一躺开始撸猫。“嗯,他学习忙,说今天下午加课了。毕竟是高三了。”
嘿,这不懂事儿的臭小子,说好了来又不来,叫你哥白高兴又空欢喜,欠教训了是吧?纪雨石一边吃薯片一边在微信里质问,你这孩子也忒不靠谱了,拿你哥开涮很不厚道啊。
知不知道你哥一忧愁就很可怜啊,眼睛都红红的。哭起来怕是很好欺负啊。
[小老婆:哥我没放鸽子,真是加课,班主任的课!]发完还附送一张照片,黑压压的高三学子课堂,书桌上都是课本,一看就知道杨光坐最后一排。
师兄寂寞撸猫,纪雨石看不下去,微信骂了一句去你妹的,谁知道你哪天拍的照片。然后专心哄起大老婆来。
“师兄你吃过没有啊?妙脆角要不要?”
杨兴从来不给弟弟压力,小时候亲,越大越有自己主意了。但是这压力挂在脸上,全扔给纪雨石。“边儿去,不吃。”
啊呸!纪雨石觉得自己犯贱,人家什么都没说,自己瞎特么心疼上了,有病吧。“那你吃不吃这巧克力派?还是大都市红丝绒蛋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