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乱反正(36)
作者:你爸爸
时间:2019-02-17 21:43
标签:狗血
周殊锦没什么语气的说:“年纪大了挺好的,换两三年前我又要气死你了你又想走就走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理我。”
“……”我看了他一眼,他背对着我,赤裸的背后还有些我印上去的痕迹,我伸手过去捂了把他的脸——挺平静的没哭。
周殊锦扭回头看我,眨了下眼睛竟然笑了出来:“我等吧等吧等到你六十岁你大概就能对我好了。”
我盯着他看了会儿,他凑过来搂住我肩膀,脑袋埋在我肩膀里,我叼在嘴里的烟灰积挺长眼看要掉到他身上去我拿下烟按熄在了他烟灰缸里,收回视线时候周殊锦小半张脸藏在我肩膀下面,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抬头在我下巴上轻轻亲了口,自顾自地嘲笑了声:“我怎么这么贱呢我。”
我伸手拍了拍他屁股:“还行吧。”
周殊锦又在我下巴上亲了口:“等到你六十岁你就彻底离不开我了。”
我说:“行吧。”
37下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我是被周殊锦家直升机给接走的,那东西停在镇上退潮时才会露出的一大片荒地上,声音响到震得我耳膜生疼,周殊锦领我过去的时候圩堤上还站着许多人在围观,我看见有人压着顾衫从上了另一架直升机,周殊锦站在荒草地上看见载着顾衫的直升机飞走,他垂头用鞋尖碾了碾了地上冒了个头的杂草,反过身来拉我的手。
直升机是直接飞到池市周殊锦家的地盘,他把我送到酒店陪着吃了顿晚饭在房间坐了几分钟后站起身说他有些事要处理,到晚上再过来,我好几天没睡好觉洗完澡不太想搭腔径直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等到听见他关门,那声音传进耳朵里就已经变得模模糊糊了。
我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多钟整个人觉得自己神清气爽,掀被子起来后环视了圈没在房间看见周殊锦的踪影,我刷了牙叼根烟去楼下餐厅吃饭,一顿饭吃到尾声周殊锦走过来拉了对面的椅子还小声埋怨:“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吃饭?”
我看了他一眼,想他也没让我等他一起吃饭啊又在这做什么怪,最后擦了嘴巴坐椅子上看他:“那你吃吧。”
他还真的坐我对面慢条斯理地点了份餐又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擦了最后他看我:“下午我让人带你逛逛池市,如果想去周边玩玩也可以,怎么样?”
他这一副尽心尽力尽地主之谊的模样让我看着觉得好笑,我笑着看了他两眼没搭腔。
周殊锦说:“如果不想的话等我忙完了我自己带你逛怎么样?”
我看他:“很忙?”
周殊锦顿了顿:“也没有特别忙。”他说,“你想去哪我可以带你去。”
我懒得逗他了:“我下午飞沛市,去滨海收拾东西退房明天回X国。”
“……”周殊锦沉默了一会儿,莫名其妙问出一句,“怎么?”
然后我就回:“怎么?”我问他,“你不会以为我从此要呆在池市了吧?”
隔了会儿周殊锦问我:“还回来吗?”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周殊锦几乎立刻跟着站了起来,我说:“吃完了送我去机场。”
周殊锦应了声,隔了会儿又道:“我是可以去找你的对吗?”
我看了他一眼,他跟着我走进电梯,在跟我视线对上后突然又道:“如果不可以的话我就不让你走了。”
我看他,他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盯着我,隔了会儿他又猛地把视线扭开:“司机车就在停车场我让他开过来。”
我嗯了声,电梯门开后我抬步走出去,周殊锦跟了两步在我身后执拗地问我:“你想说什么吗?”他一个问句才讲完立马又接了一句,“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他司机的车停在了酒店门口,门童拉开了车门,我瞥了眼周殊锦:“有。”
周殊锦扭头看我。
我说:“你听话乖一点。”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后,周殊锦跟着我挤进了车里,他沉着嗓子说:“老刘去机场。”
司机应了声,他沉默的坐在我身旁目视着前方,一路上倒比较安静,等到了机场他跟着我下车,我转身才跟他说个走字,他贴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嘴巴问:“怎么样才叫听话?”
我扯着他后衣领把他跟我的距离扯远了些:“不要跟个小变态似的。”
周殊锦弯弯眼睛竟然笑了出来:“好。”他还有滋有味地应了声。
我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下他的脑门:“走了。”
周殊锦双手插进口袋里看我:“嗯。”他眨了眨眼睛,“再见吗?”
我朝他摆了摆手。
再见。
38(完)
我的人生长期处于一种堪称混乱的状态里面,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牛鬼蛇神在乱舞着,到了最近静下心来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每天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我在X国的工作在逐步步入正轨后还是被当地人给盯上了,小偷小摸的在我项目上长期搞破坏,弄得我几次延长工期,雇主来问的时候只得跟人赔不是甚至主动缩减收益,回工作室后就压不住火指着刚担上负责人的小年轻的鼻子骂,让他给人塞钱塞红包能塞多少塞多少塞到人闭嘴为止。
到圣诞节前几天周殊锦给我发消息说要来看我,他还问我要不要圣诞礼物。当时我正摔文件想着在当地招的人果然就是业务能力不行,塞钱让人别找麻烦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他短信来的时候看了眼没搭理,隔了会儿他电话来了,我摁掉后让小年轻把东西收拾了出去,小年轻在地上捡东西的时候我手机又响了起来。
周殊锦不知道哪里学到的牛皮糖功力,能在我不接电话的时候分外有耐心的一个接着一个的给我打电话,甚至有一次我出门没带手机他直接把我手机给打关机了,我有些不耐烦接电话的时候语气不算太好:“怎么?”
“怎么啦?”那边顿了下还微扬着话尾巴问我。
“没怎么。”我应了声,那个小年轻收拾好我丢了一地的文件默默退了出去,我想了想把他喊住:“小陈。”他退出去的步子愣了愣,手抚在门上愣愣地看着我。
我叹气:“我明天跟你一起去项目上看看。”
他哦哦应了两声,站在门口愣愣地看我,我朝他摆了摆手:“走吧,提前下班去吃饭吧休息一下。”
他应了声把门小心翼翼给我关上了,隔了会儿周殊锦在电话那边乐:“你招我过去给你做事吧,管吃住就行不用工资。”
我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啧声:“你哭着给我做事呢?”
周殊锦从鼻腔里小声哼出两声,又莫名其妙问道:“你缺钱吗哥?”
“怎么,你要给钱给我花啊?”我翻了翻自己桌上的杂志。
周殊锦说:“我借给你啊。”
我没理他,他隔了会儿又自顾自地说道:“我圣诞节去找你好不好?”
“嗯。”我应了声。
他说:“你要什么吗?”
我逗他:“我要天上的月亮,你给我弄一个下来摆我窗前看看。”
周殊锦竟还十分上戏地搭腔:“好,我给你弄个月亮。”
我没忍住跟着笑了声:“你事忙完了?”
“唉。”他拖着嗓子应了声。
“顾衫呢?”我问。
“……”周殊锦沉默了会儿,“让爷爷关到个没什么人的岛上去了。”
我嗯了声,又问:“我弟呢?”
“嗯?”周殊锦很明显被我问住了,茫然地回了句,“什么?”
我顿了顿:“顾衫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周殊锦小声说:“他联合你的助理搞了你的公司。”
我哦了一声:“那就是他把我弟骨灰盒给换了。”
“什么?”周殊锦声音更加茫然了,隔了会儿他又茫然地问,“那怎么办?”
我伸手叩了叩桌面:“能怎么办,反正都是骨灰了,给活人留的念想罢了。”
周殊锦长长着声音嗯出声,过了会儿又开口问道:“你之前怎么不问我?”他似乎有些急,“你要是问我我还能去问下顾衫。”
我想了想:“你觉得呢?”
周殊锦沉默了好一会儿慢吞吞地说道:“你以为是我……弄的?”
“……”我又有些想叹气。
“不是我。”周殊锦说。
“知道了。”我应了声。
“相信我别相信顾衫。”他又说。
“哦。”我应了声。
好一会儿周殊锦突然说:“我想你。”
“也没多长时间没见。”我笑了声,“太腻歪了,别天天给我撒娇,挂了,有事回头说。”
周殊锦应了一声我挂了电话。
平安夜当天晚上他就飞过来了,我躺在床上看电视房门被他拍的“砰砰”响,开了门他放下行李从口袋里掏出串钥匙样的东西放在我面前:“月亮。”
我盯着那串钥匙看了一会儿,他一边拉着我往床的方向走一边从口袋里掏手机,扥他拉着我坐上床的时候他手机已经点开相册翻了好几张照片:“我之前看到你一直想买个游艇。”他点了点手机里的相片,我看了眼是一个两层的游艇,船体写着“月亮号”三个字。
——还真他妈是个月亮。
我笑了声,伸手接过了他的那串钥匙,举着看了会儿,钥匙上还印了个满月的标志,我觉得挺好收了钥匙跟他道谢:“收下了谢了。”
周殊锦眼睛弯了弯站起身说他去洗澡。
第二天晚上周殊锦就飞走了,说是他爷爷好像身体不太好他有些事情要忙,我自己跟这边的地头蛇打交道也打得十分繁忙没空关心着他是什么情况,两人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都有自己需要去干的事情。
我游艇第一次下水的时候请工作室几个人上船玩了玩,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周殊锦,他隔了一会儿立马打电话来抱怨说我不等他第一次下水,当时我正吹着海风看阳光撒在海面上亮晶晶的一片心情十分舒畅,便暖着嗓子说了一句:“下次带你。”
周殊锦在那边哼唧了一会儿:“说好了哦。”
我说:“嗯,说好了。”
跨年前周殊锦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回去,他说他那段时间会有一点忙如果飞来找我的话可能刚见面就得飞回去,我当时正在在参加酒店员工年底的奖章大会,看后厨的师傅跟洗碗的大姐在台上乐呵呵的跳着舞,看着看着自己也没忍住跟着乐呵起来听了周殊锦电话就回了句:“不去了,这里过年也挺有意思的。”
周殊锦拖着嗓子在那边说:“很开心吗?”
台上人扭得开心笑得也四仰八叉我实在有些被传染:“还不错。”
“好吧。”周殊锦拉着声音回了句,他这不情不愿的声音听得我又想笑,宴会厅里音乐很大声,我收回自己盯着舞台方向的目光捂着手机问了声:“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