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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相许(36)

作者:苍梧宾白 时间:2019-01-16 01:51 标签:娱乐圈 都市情缘

  外人不懂,但霍明钧不会不懂。那些隐喻仿佛他跟谢观之间的暗号,通过这样一种方式,隔空传达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已经知道了,但是没有转身就走。”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控制不住地加速,心想,“我的棒槌要开花了。”
  下午四点,霍明钧进来叫谢观起床。
  没有那个男人看见心仪的人睡在自己床上还能忍得住,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回谢观生病,他没起什么旖旎心思,而现在,暗恋这条黑暗漫长的河流边缘终于闪现出一线水天相接的光影。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谢观的眉心,指尖从鼻梁流连到优美精致的唇,满心都是无人可说的情愫,却只是及其克制地弯下腰,生怕唐突了似地在他眉间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啄。
  在他没看见的地方,谢观紧阖的眼皮微微一抽。
  “醒醒,”霍明钧隔着毯子摇了摇他,“起床了。”
  谢观“将醒未醒”,含糊地嘤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死活不肯睁眼。
  他睡觉向来警醒,霍明钧刚进来时他就醒了,只是懒得睁眼,谁知道这混蛋玩意居然是来非礼他的,他被脸上柳絮一样的触感弄得从心底都泛着痒,又不敢动,只好演技逼真地挺尸。紧接着一个截然不同的触感落在额头,谢观反应了两秒,意识到那是什么,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
  预感成真,他那掉了两块墙皮的心理建设终于在这轻飘飘的一吻中轰然倒塌,刹那间灰飞烟灭。
  他们以千万分之一的概率相遇,于无数分岔路口中错身而过,恒河沙数般的悲欢离合之中,纵然权势逼人,富贵滔天,凡人一生落在滚滚红尘间,也不过是山间微壤,海中涓滴。
  一生心动寥寥,可遇而不可求,宛如宇宙鸿蒙之中惊心动魄的一瞥。
  谢观早有心理准备,可在这情意昭然的一刻,还是被他亲的鼻子发酸,胸中萦满百折千回的难言酸涩。
  他闭着眼,假装去摸床头的手机,把霍明钧撑在枕边的手牢牢地攥在了手心里。
  “这么大的人,忒纯情了,”他试图压下一腔心绪,脑海里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他干嘛不直接亲在嘴上?”


第41章 红场
  两只男人的手覆在一起,清瘦修长,充满力量感,并不如男女交握,一眼就能读出甜蜜来。反倒像两棵并肩而生的树,互相依偎,彼此扶持,唯有指缝贴着指缝时,才漏出零星化不开的、极深的眷恋。
  霍明钧被他黏糊的小动作撩拨的心尖一颤,还以为谢观是撒娇赖床,用另一只手去捏他的耳垂:“别懒了,起来换衣服。”
  谢观耳根发烧,屈起一根手指挠他的掌心,额间被亲吻过的触感仿佛还流连不去,透过皮肤埋进血管,潜伏在心底里,蠢蠢欲动地难耐着。
  他俩浪费了好长一段时间在无意义的“你拉我一下我挠你一下”上,结果来不及换衣服,忙的鸡飞狗跳。霍明钧一边飞快地扣袖口一边道:“下次必须提前一个小时叫你,就没见过这么能赖床的。”
  “怪我咯,”谢观把衬衣束进裤腰,扯过放在盒子里的领带卷,默契地跟霍明钧换了个位置,两人互相打领带,“你的叫床水平也不怎么样吧。”
  霍明钧回手在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谢观嗷地惨叫一声,险些蹦上天花板:“口误!你这人手太黑了!”
  两人理了理衬衫领带,披上挺括西装,换好社交场上最惯用的表情,对视一眼,一起推门走了出去。
  一个冷峻,一个和煦,气质虽不同,但俱是风度翩翩光彩照人,西装没有明目张胆地做成情侣款,然而细节纹饰、甚至领带颜色都彼此呼应,真是好一对玉树临风、珠联璧合的……狗男男。
  造型顾问冷漠地心想:“办公室隔音不错。”
  “红场”是B市凯思莱德酒店的宴会厅,因设计平面图像个六边形的宝石,又以红色装饰,故而有此别称。红场慈善晚宴是项历史悠久的慈善活动,由泰合集团创始人孙蘅发起,每年举行一次,邀请各界名流共同参与捐款、义卖等活动。
  霍明钧每年都接到邀请,几年来只露过寥寥一两次面。谢观能拿到邀请则纯粹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西华集团副董事长叶峻的太太姓孙,跟泰合是儿女亲家,虽然亲缘关系已表到了千里之外,两家的交情倒还维持的不错,放眼整个娱乐圈,大概只有西华娱乐干得出“把红场晚宴的邀请函发给公司艺人当游乐园门票,号召大家去蹭红毯玩”这种事。
  红场门票分内外场,内场通道留给低调的大佬们,没有记者,直通宴厅。外场则有百米红毯,是专为明星们打造的秀场。谢观拿的是外场门票,红毯前有一大堆媒体等着直播,他无论如何也得露面,于是跟霍明钧从内场入口分开,约好了进场后去找他,这才上车离开。
  今夜众星云集,是娱乐圈里的一场盛会,短短五分钟内至少有三个影后级别的明星从他眼前路过,谢观站在离红毯稍远的一端,心不在焉地望着红毯边上火树银花般的闪光灯。他是第一次走这么高规格的红毯,本应该凹造型发自拍、争取在镜头里多停留几秒,然而现在只想赶紧走完去内场找霍明钧。
  礼仪小姐过来请他入场,谢观跟在她身后,来到红毯起点,还抽空品咂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心境:“难怪以前上学老师不允许早恋,谈恋爱太耽误事了。”
  他浑然不觉哪里有什么不对,用龙卷风般的速度接受了现实,居然还挺乐在其中的。
  谢观一边忧愁着“甜蜜的困扰”,一边走进镜头铺开的一方天地中。前段时间从霍明钧那里蹭来的热度还没消退,媒体围着他一通猛拍,闪光灯此起彼伏,场面之热烈居然不输一线小生。谢观挺拔俊朗,举手投足间优雅得体,笑容温和——就是有点闪,全身笼罩着一圈“沉浸在恋爱中的脑残”独有的光晕。
  他潇洒提笔,在签名板上签下自己的龙飞凤舞的大名。
  有眼尖的记者注意到他在第一笔后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写下去,导致这个签名并不那么圆润完整,就好像……他突然忘了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谢观有惊无险地走完红毯,穿过走廊入场时忍不住擦了一把额上并不存在冷汗。
  霍明钧教他写签名时顺手教了他自己的名字怎么签,谢观开玩笑,扬言要仿造他的签名,练习的时候常把两个人的名字放在一起写,结果刚才签名时走神,手底下自然而然地起笔就是“霍”字第一画,幸好发现得早及时刹车,否则还没等到跟霍明钧摊牌,先在全国人民面前出个柜,那就刺激了。
  红场晚宴分为三大环节:晚宴,拍卖,舞会。第一宴会厅是自助宴会,场内信号不好,谢观给霍明钧的短信迟迟未发出去。他在靠近露台的地方站住,偶尔跟路过熟人打个招呼,借着等人的机会避开了场中觥筹交错的热闹社交,颇有些偷懒摸鱼的嫌疑。
  这幅模样如果让林瑶看见,大概会按着他的头把他扔进场中央。
  也就是跟着霍明钧出来,他才敢放心大胆地为所欲为。反正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他心里明镜一样。
  谢观边想边摸了一下脸,有点疼,当初许下的豪言壮语言犹在耳,感觉自己在恃宠而骄的祸国奸妃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他的手又痒起来,觉得必须得对霍明钧干点什么,才能回本。
  正打着小算盘,冷不防从背后被人撞了一下,谢观回身的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发现撞他的是个从露台上回来的女星——看着还有点眼熟。
  谢观一时没想起她是谁,对方看着他,脸色却不大好。
  女明星穿了一身高定浅金色晚礼服,腕上脖颈耳边都戴着钻石,闪得晃眼。这身装扮不可谓不阔气,只是她身材略有走形,活生生把自己打扮成一根金灿灿的玉米。
  “玉米”鬓发微乱,嘴角口红花了,面颊上还带着红晕,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很激动的样子,谢观还在她肩头看见了一个没消下去的指头印。
  “玉米”瞪着他,不悦地道:“别挡道。”
  另一个声音同时在他身后响起来:“谢观。”
  霍明钧来了。
  女星不认识谢观,但绝不会不认识霍明钧。
  “霍先生,您好”她慌乱地将一绺垂落在鬓边的头发拨到耳后,局促中别有一番风情,这个动作让谢观脑海中的灯泡“叮”地亮了起来,终于想起了她是哪路神仙。
  “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的太急,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先生。”她朝谢观欠了欠身,“抱歉。”
  霍明钧没看他,一手搭在谢观肩上,低声问:“撞到哪里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观干笑,对那女星说,“没关系,您请自便。”
  “玉米”看起来犹有不甘,但似乎还有什么急事,跟两人客套了一句后急匆匆地离开了。霍明钧待她走后才彻底黑了脸:“她从哪儿冒出来的?你认识吗?”
  “窗帘后,估计是从露台上回来的?”谢观道,“她叫白羽,挺有名的演员,我刚入行那阵她特别红。”
  霍明钧朝白羽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以后离她远点。”
  “嗯,为什么?”
  霍明钧似乎是让他问住了,措辞了半天才隐晦地提醒:“你没觉得她哪里不对?”
  纯洁的小处男谢观疑惑道:“要说不对……她是有点凌乱,肩上有个指印,刚才跟人在露台上打架了?”
  “差不多吧,”霍明钧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妖精打架。”
  谢观这个文盲没听懂,虚心请教:“你说什么打架?”
  霍明钧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种场合跟谢观讨论这种事,简直犹如颜面扫地般尴尬,咬牙切齿把他往自己身边一带,贴着耳边哑声道:“你没看见她那一脸春情的样子吗?你说她干什么去了?!”
  他的呼吸和说话时带起的气流扑进敏感的耳窝,再加上相当直白的阐释,成功地把青涩的小青年变成了蒸熟了大闸蟹。
  谢观震惊地喃喃道:“……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呢。”
  霍明钧松开他,淡淡道:“长点心,别跟她走得太近。在这儿都敢乱来,私底下谁知道脏成什么样儿。”
  谢观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有点奇怪:霍明钧一贯冷漠,喜怒不形于色,很少会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好恶。这事为什么会突然触了他老人家的雷点?
  霍明钧像是看懂了他在想什么,却没多做解释:“我讨厌滥交。”
  “哦,”谢观很有眼色地不再追问,有心活跃一下气氛,想起他跟白羽唯一一次交集,拿来当笑话讲给霍明钧听,“我跟你说,我以前跟白羽在同一个剧组,给她当过替身。”
  他迎着霍明钧惊讶的眼神笑道:“就是《神龙诀》。商业大片都特别喜欢搞一些‘那什么’的场面,戏里面有一段全裸的镜头,是她背对镜头从水里站起来,回身招架背后砍过来一剑,然后接上一段武打戏。”
  “我是她的武替,就是负责等她接下一剑后,再上去替她打完。那时候白羽走清纯玉女路线,一听说全裸就不干了,非要导演找替身。导演也没办法,剧组正在拍外景,荒郊野外的,又不能现抓个狐狸精给她当替身,结果这活最后落到了我身上。”
  霍明钧一脸“你说什么!”,谢观摆摆手,笑得有点不好意思:“都是黑历史。我那时候刚二十出头,比较瘦,还有点削肩,再戴上假发套,从背后看能以假乱真。导演是挺满意的,不过白羽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幸亏刚才没被她认出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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