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和酒吧店主
作者:佶野
时间:2019-01-15 11:53
标签:都市情缘
“迷生”乐队的贝斯手瞎猫退团之后引发了一系列蝴蝶效应,乐队岌岌可危,队内成员心情疲怠,乐队最小成员徐灯灯为寻求更好发展,决定离开桐城北漂的二三事。
直击一个中二摇滚少年在现实的鞭打之下成为一个中二摇头少年的心路历程。
深受广大中老年人喜爱的中二摇滚型歌手受X腹黑戏多的推理型酒吧店主攻(后期掉落温柔属性)
第一章
李怜英搞大了一个女人的肚子。
他在妇产科门口搓着双手焦躁地走来走去。
“嘿,小伙子,这么紧张?头胎吧。”
坐在产科门口椅子上的中年男子往他这边挪了挪和他搭话,他抬头瞧了一眼。
那男人不过三十几岁的样子,谢顶倒是挺厉害的,他眯着眼睛看着李怜英,“别着急,你在外面干着急也没用啊,结果没这么快出来的,来来来,在这坐会儿。”
那谢顶男人拍了拍身旁的椅子,一脸感慨地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老婆怀孕也激动的不得了,结果怎么着?”他指指自己的脑袋上光秃秃油亮亮的一片。
“看到没,愁没的。孩子没生下来都是天使,生下来就是讨债的。小的时候饿了哭,渴了哭,总之一不高兴就哭,好不容易长大开始上学了,这老师每天布置家庭作业,叫我们做家长的下班回家累的半死还得辅导孩子功课,你说烦不烦?”
李怜英往他脑袋上看了一眼,脸色更难看了,他心存侥幸地说:“结果还没出来,我就陪她做个检查,不一定能怀上的。”
话音刚落,医生那边儿开始叫人了。
“王欢,哪个是王欢的家属?”
“这儿呢!”他挥了挥手,扭头看了眼那谢顶男人,发汗的手使劲儿蹭了蹭裤子。
“先生,恭喜您,您对象怀孕了,已经八周了,你看,这胎心已经出来了,现在还没有发育成形,但是你已经能看到它的轮廓了,您要当爸爸了。”穿白大褂的医生满脸笑容。
李怜英握了握拳,忍了许久,但实在没忍住一拳把那个医生打倒在地,他情绪激动地揪住那医生的领子,“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这人素质太差了吧,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医生捂着鼻子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指着他鼻子“你”了许久,最后拿起手机叫了人把他赶了出去。
门口那谢顶的男人看着他被赶出来,摇了摇头,“年轻人啊,还是太冲动,不懂事儿。再过两年,这打人的劲儿都能给磨没了。”
阿欢是跟着他一起被赶出来的,她难以置信的捂着肚子看着李怜英,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拿起肩上挎的小包包抡了过去,“我`操`你妈的李怜英,我叫你不带套!这下好了!”
李怜英灰溜溜的捂着头,“谁能想你这么容易怀上!我看电视上那么多不孕不育的广告,还以为女人怀孕特别难呢?!”
阿欢一脸悲痛,“我靠,你这个该死的小处男,一天天看什么不好,看不孕不育广告,你怎么不看看那些男男女女只要一上床一发就能怀上的偶像剧?”
李怜英一脸不屑,“切,说什么呢,搞摇滚的谁看那腻腻歪歪的偶像剧……”
阿欢啐了一口,“我呸,搞摇滚的谁跟你一样儿,顶着个太监的名儿。还打医生,你怎么那么能耐呢?啊?”
李怜英和阿欢在医院门口吵了起来,来来往往的路人奇怪的看他们一眼,躲瘟疫般绕着他们走。李怜英念及孕妇不能生气,阿欢肚子里还有他的种。只好憋红了脸,任由阿欢骂了他一个小时,最后实在忍不住吐出一句:“好男不和女斗!”
“我也懒得跟你斗,结婚吧。”阿欢叹了口气说。
“我不想堕`胎,你得负责。”
李怜英到底良心未泯,闻声当场拍拍胸`脯撂下了承诺,回家拿了户口本就领着阿欢去了民政局。
到了民政局门口他就犹豫了,他扯扯阿欢的衣服。
“干嘛?想反悔?”
李怜英一脸悲痛地摇了摇头,“我在想要不要先去派出所改个名儿,不然以后要改的话,是不是还得连着结婚证上的一块儿改?”
阿欢嗤笑一声,“怎么,被人笑了二十多年还心里有疙瘩?李怜英咋了,你爸妈赐给你的名儿,能不能成熟点儿接受它。”
明明在医院的时候还嘲笑自己这个名字,这会儿倒是说改口就改口,女人真是善变。李怜英皱着眉反驳她:“我爸姓李,我妈叫英子,这名里边儿他俩秀恩爱有我啥事?我还不能说两句了?”
阿欢白了他一眼:“怎么就没你事儿了,你爸妈不恩爱能有你吗?”
不恩爱还不能有孩子了?李怜英瞥了一眼她肚子:“那你爱我吗?”
阿欢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咱俩别谈爱,谈爱伤感情。”
阿欢向来牙尖嘴利,李怜英说不过他,佯装成熟的跟她领了证,出了民政局的门就从独身摇滚少年成了拖家带口的失意青年。
这就结婚啦,他唏嘘一声,心底有些难过。
从今往后,他就和无数个为了生活而奔波的男人们大同小异了。
“这座城市抛弃了我。”他说。
阿欢不耐烦地看了眼他,“你个大男人有完没完,我不是这儿的啊。你再叽叽歪歪,我生了娃儿真就抛弃你改嫁。”
李怜英一时气愤,“那成,你要看不上我,咱俩回个头就把离婚办了,不就九块钱吗?”
阿欢白他一眼,道:“李怜英你真是个畜生。”
畜生李怜英被骂的不吭声,心里却还不无悲哀地思量着自己正打算开始追逐梦想,就被拽入了柴米油盐之中。
这年头还用书信报喜的人不多了,李怜英算一个,用他的话来说,这个消息太郑重,必须用一种郑重的方式来告诉别人,这是他难得的仪式感。
乐队主唱呼兰是在一个星期日的下午收到他这封信的。
“您好,请问是呼兰先生吗?这儿有您一封信,请过来签收一下。”
“操…这年头谁还写信吧……”呼兰先生白天脾气都不是很好,暗地里骂了一句脏话,揉着毛茸茸乱糟糟的头发去拿了快递。
他的起床气有些大,拿到信之后看到李怜英这个名字,一脚踢飞了屋里的凳子。
这是哪个不认识的瘪犊子大白天扰他清梦。
读完一封信之后,他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挨个找了微信通知了乐队里的其他人。
“兄弟们,李怜英跑路了。”
乐队里一共五个人,一个贝斯,一个吉他,一个架子鼓,一个键盘,一个主唱。
其余三个人到了下午才回他消息。
吉他煤气灯:“谁?李怜英是谁?清朝那个太监?”
呼兰先生憋着一口气打过去,“是瞎猫啊,咱队里的贝斯手。”
煤气灯:“卧槽,瞎猫这个瘪犊子咋了,我靠,咋说退就退,这他妈突然少个贝斯怎么办,贝斯是咱队里的灵魂啊!”
呼兰先生气笑了,“你他妈连队里灵魂的名儿都不知道,你这灵魂街边两块钱买的吗?”
煤气灯:“我不知道他名儿,难道你就知道?”
呼兰先生:“……”
架子鼓草鱼:“瞎猫这是咋了。”
呼兰先生:“滚去结婚了,孩子都俩月了。”
键盘耗子:“什么?这个死鬼居然这样就背叛了我,说好的要和我甜甜蜜蜜到永远呢?他怎么能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
耗子本人非常雄壮,高中学的空乘,结果因为身高一米八六超过了人空乘专业的身高要求,且壮硕异常,所以处处受限。此时一张嘴,四人全是一片恶寒。
草鱼闻声发了个语音,道:“哥们出来喝酒吗,一醉解千愁。”
众人相约聚在了一个烧烤摊,热气腾腾的摊子上头,路灯泛着昏黄的光。
光着膀子撸串儿的爷们,总是觉得自己豪情万丈,呼兰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儿眼睛,衬衫扣子也解了两颗。
说来他的模样不太像摇滚乐队的主唱,倒像是教数学的老师,还是那种题做不出来一定会狠狠教训人的那种。
“瞎猫这个王八蛋!要是让我逮着他,看我不打死他。”他咬了咬牙道。
煤气灯点头:“这个王八蛋!怂蛋一个,说跑就跑!”
草鱼:“王八蛋!”
耗子看他们心情如此不爽,摇了摇头,一脸的遗憾:“……好歹cp一场,我不舍得骂他。”
煤气灯愤愤不平,瘦小的胳膊往上一撸,一头金色小卷发随风飘扬糊到了脸上,他捋了捋头发,安慰他:“我呸!这个渣男!耗子别伤心,渣男走了还有本灯灯在呢。”
草鱼打了个哈欠,说:“灯灯啊,你这个电灯泡竟然趁着瞎猫走了想借机上位,耗子哪里好了,你怎么眼里只有他?你鱼哥哥不好吗,鱼哥哥的胸膛也是同样宽广,不要因为耗子个子高一点儿就觉得他是老大,耗子不光高,他也驼啊。”
耗子听了想骂人。
呼兰先生直起身,一人往他们脑门上敲了一下,“我说你们有完没完,瞎猫走了,你们能不能正经点儿!”
煤气灯愣了一秒,然后点头如捣蒜,举起了手中的啤酒严肃的说:“行吧,我也知道行路难,多岐路,既然瞎猫走了,就剩我们四个,我们也不能放弃,来,为了中国摇滚崛起!干杯!”
呼兰和草鱼耗子面面相觑,不用多说就知道这家伙又是两杯倒发酒疯呢。
没有人搭理他,煤气灯自己干了一杯又一杯,喝的脸颊通红,还在烧烤摊免费赠送了一首保卫黄河。他喊得声嘶力竭,脖子上的青筋毕露,摊上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呼兰恨不得捂住他的嘴,最后店主出来语言委婉地请他小一点声儿,他才尴尬地乖乖点头,人工降噪,小声的哼唱,最后还是忍不住捂着脑袋呜呜呜的哭出了声。
“呼兰,我们可怎么办啊。”
“瞎猫怎么那么想不开,结了婚也可以继续搞摇滚啊,实在不行这他妈生个二胎再走也行啊。”
第二章
徐灯灯也就是煤气灯,在喝了点儿小酒之后,这嘴就没个把门儿的,什么话都往外秃噜,原本还嘻嘻哈哈和他们一起痛骂瞎猫,这会儿就捂着脑袋哭了起来。
他托着腮看路上车流涌动,想了想是不是他不该起这么个圈儿名儿,或许他该改名叫霉气灯,毕竟自从他进了乐队之后,乐队便一日不如一日,最初还能接两个商演,被人请去酒吧唱唱歌,后来就连这种事情也没了。
他开始正儿八经下决心走这条路的时候正值高三,父母原本想叫他考个一本做个正正经经的理工男。
他点点头,听话地去考了国内顶尖的…的音乐学院。
高考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后,老徐一屁股瘫在了沙发上。
“爹,我一心学艺,你若不许,也没有别的办法。”
志愿都填上了,录取通知书也下来了,老徐自然没有办法,他从徐灯他妈那儿抢了鸡毛掸子,棍棒教育了一番。
他们徐家一向是夫妻混合双打,娃儿不听就揍,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他们夫妻俩笃信这个观念,只是没想到打着打着,老徐家咋个就打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老徐正盯着墙上的表出神,还差五分钟12点。
12点一过,他门一锁,休想有哪个龟孙儿再进来。
就在他准备关了电视去睡觉的时候,门铃响了。
打开门,是他家的混账儿子和一个黑色长发赤着胳膊,脖子上挂着个骷髅,锁骨还有纹身的家伙。
他从那纹身小哥手里接过煤气灯,挤出一个微笑把门“啪”的一声关上了,一点儿也没有想请他进屋坐坐的意思。
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吵架的声音,草鱼掏了掏耳朵,一脸懵逼的拨了个电话。
“呼兰啊,我给灯灯送回家了,他爸好凶啊,我就这么走了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