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放总裁(39)
他夹走我碗里的大虾,眼神还是那么期待,“我给你剥虾,你趁热吃。”
我心想,虽然样子不好看,但指不定味道还不错呢?毕竟是有酒店大厨指点的人,没准调味调的还行呢。可当我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汤和断成渣渣的面条喂进嘴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这是一种直击灵魂的味道,没有鲱鱼罐头那么夸张,可也……耐人寻味。“怎么样?”我努力让自己不露出一点点痛苦的表情,用了个褒贬通用的词,“起死回生的味道。”他皱着眉,差点儿就要拿手机查这个成语的意思看。我不得不再次对抗我正在举旗抗议的味觉,又吃了好几口,“你是不是放了很多糖?”甜得能鼾死人,他挺洋洋得意,“你爱吃甜,我就多放了点。”我昧着良心竖起大拇指夸奖,“做得……好。”
“真的?”他说着,把剥好的虾凑到我嘴边,我张口咬住,终于来了个能拯救我味觉的东西,他继续说,“你给我喂一口,我要尝尝自己美妙的手艺。”“不要,”我赶紧护食,他要是吃了,没准下一秒就能跑厕所吐了,我咬咬牙,硬生生说,“这是给我煮的,你不能吃。”
他拧着眉毛瞅我,但是看得出高兴,“真小气。”
第51章 第 51 章
我开玩笑说,“我就是小气鬼怎么了?”他再给我喂了个虾,捏了捏我的耳尖,笑得一脸能苏死人的宠溺,我捏着勺子的手紧了紧,“你手都没擦……”“那又怎么了?”他挑起一边眉毛,报复地捏着我鼓起的脸颊,“反正捏的是你,吃的也是你。”
好容易吃完这碗酷刑般的长寿面,我恍若已经升天了,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自信,连这种味道的面条都能吃光,程诺,这世界上没有你过不去的坎了。
我在面对窗户的沙发上坐下,伸直双腿。屋里的音乐一直没有停,灯光突然暗下来,窗户外面是一片嘈杂,明亮的城市夜景,附近商业区已经是一副盛夏景象,即使已然半夜,仍有人影穿梭在底下那条明黄色的街道。向着夜空望去的时候,则是广袤的银白色星光,镶嵌着一轮很浅的月牙。我推开那些窗户,让风得以全部进来,一下刮起我的头发,让我不得已眯起了眼。赵寅杉从旁边靠近我,我能感受到他的注视,当我偏头去看他,能看见他的眼睛因为集中而闪亮了一下。整张脸上,一半有光,一半在影子里,但是都被那一点点闪亮给笼罩了,嘴角的微笑,让他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浮起来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柔。有一会儿工夫,我甚至没法移开眼睛。
“你又看傻了。”
我迅速掩耳盗铃地移开视线,他抓住我的肩膀往回揽,“这又不是什么罪过,”他的手臂迫使我站起来,我需要仰望,才能与他对视,他往后退,往屋子正中央的空地走,“来,我们跳舞。”
在黑暗中,我一个踉跄踩上他的脚背,叫我这个连联谊舞会都没参加过的人跳舞,开什么玩笑?“我不会。”我直白地说。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们面面相觑了一阵,“没有关系,”他维持着好心情和耐心,“你只需要抱着我,跟着我走就行了。”
“可是……”“嘘,”他贴着我的耳廓说话,混杂着音乐声像一个新鲜的双色甜筒,“你闭上眼睛就行。”
我不再说话,听从他的闭上眼,地板很凉,我们只是毫无意义地在Chris Botti演奏的Moon Dance里摇来摇去,像一把在绵雨下的伞,像高脚杯里晃来晃去的酒液,也像汪洋大海里一条快活的小鱼。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和人搂着跳舞,我以为我们贴得这么近,不出一会儿他就会发情,结果没有。倒是一直不知疲倦地光着脚在地板上前前后后有节奏地晃荡着。我微微有些喘,一半的笑的,一半是累的。
大概被我莫名其妙的笑声传染,他懊恼地问我,“笑什么?”问完自己也开始笑,又问了一次,“你笑什么?”
我咳嗽了两声,说,“不知道。”他更加懊恼了,眼睛看着我,似乎在说我神经病,我又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心。”说完,我们就象两只袋鼠一样用前腿抱在一起,同时猛跺着后腿儿,在原地兴奋难当地转了好几圈儿,笑得酣畅淋漓。
“小小,”他喊我的名字,我抬头向他望去,“什么?”“没什么,”他笑着说,“生日快乐啊。”
这绝对是我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在我这一刻的想法中,没有什么事情是肯定的,只有他是唯一我能肯定的事情。
六月份的时候,气温已经飙升到一个令人费解的高度,早晨也不例外。往年的这个时候,高考第二天,我的生日,我会在太阳把我的影子投向西边时,沿着施工中的城市高楼之间的白色裂口匆匆走向学校。有些来的很早的家长和学生,学校的接送大巴,人声嘈杂,他们来这儿都是为了坐在高考的断头台上,一面鄙夷着这种不得不妥协的人生,一面又为之努力,我既身在其外又身在其中,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志满气骄地进入考场,又意气风发地出来,满以为我考了个不俗的分数,下一步就要走上人生巅峰了。不过现实就是用来打脸的,原地这些充满憧憬的孩子,他们不知道其实从出生那一刻起,社会的金字塔就已经存在在他们身上了,只有少部分能实现自己的渴望,不过就算求仁得仁了,也还得被这个压迫感过剩的社会笼罩其中。
我坐在车里,赵寅杉下车去,边打电话边朝着人流走着,给赵景阳高考加油鼓劲这件事,用不着我,没准见了我还会导致他分心,虽然我不明白既然他早已决定好自己的人生走向,为什么还要来考这个试。
过了十来分钟,考生陆陆续续被纳入开放的校门,赵寅杉也回来了,拉开车门前,我能透过车窗玻璃看到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担忧,可等他拉开车门,他嘴角的笑就淡化了这种仿佛只是我的一个错觉的担忧,“走,去给你过生。”
“昨晚上不是过了吗?”吃了面,跳了舞,做了爱。还差什么?
“那只是一部分,”他说,“我觉得有必要借着这个生日扭转一下你的审美了。”
不过他把我载到他的私人车库去的时候,敞开的大门,从一条很缓的弯曲的下坡道,到达平缓的位置,左右两边都停满了车,有些我认识,有些我不认识,大部分是收藏级的车,1933年的林肯,1939年的德拉哈耶,1962年的科尔维特……甚至还有展板,他很豪气地说,“随便挑。”我停住脚步,不敢向前走了,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觉得他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他挑起半边眉毛,疑惑地看我,“干嘛,走啊,快看看,你喜欢哪一辆?”我眼睛快要被这些车闪花眼了,只觉得是不是偶然走进了一个中东土豪之间的豪车派对。他不由分说一边把我向前推着,一边跟我说,“有时候会有人来参观,”他耸肩,“当然,我不准许人碰,”我想他爸爸肯定是爱惨了这个儿子,“不过你可以随便碰,只是这些车都太老了,不适合上路,或许也开不动了……玩玩车震还行。”我越往里走,风格就完全变了,一些现代的概念车型,最后,我在一辆最高的派拉蒙掠夺者前面停下了。看到它以后,我的眼睛里已经容纳不下别的了。
它大约有两个我那么高了,光是停在那里,我就感觉到它身上弥漫着一股“谁敢惹老子”的气息,似乎下一秒就要变成某个变形金刚新BOSS了。这辆车几乎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它被称为“世界上最不可阻挡的车辆”,红色和宝蓝色的车皮,装甲车的外形。
“喜欢这个?”
我不自觉点了点头。
“上去试试。”他说,“我也喜欢这辆,可是一直弄不到上路许可证。”
坐上去的时候,我有种自己在开坦克的错觉,小时候,我像许多男孩子一样,喜欢坦克,飞机,收藏着几张从图书馆杂志剪下来的画,梦想着以后要当个飞行员,或者开坦克也行。但活这么大,我只在科技馆体验过一次飞机驾驶舱的感觉。
我摸了摸方向盘,拉开了车门。
“就这辆了?”他问我。
我摇头。
“那就这辆了,”他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看这么多车里,就这个你看得最久。”
“不,”我说,“我不要这个,别的我也不要。”这些车什么价,我只有个模糊的概念,他乐意送,我却不能要。
“为什么?”他脸上的微笑淡下来,大概是在生气,别人碰一下他都不让,要送我,结果我是个不知好歹的。“要是你以后没钱了,这些车会很值钱,你再卖掉。”我只能硬着头皮想了一个拙劣的理由。
他气笑了,“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再说,真有那么一天,这些车也值不了钱了,车都是贬值的,谁知道过几年就有个什么交通工具来取代汽车呢。”他执拗地盯着我,“你不要也得要,”他说一不二,说给我就要给我,“我不管,我明天就把车空运过去,上个牌照,再弄个上路许可……”
“说真的,”我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我要是你爸,我肯定给你一脚,把你踢出家门。”
我这个比喻,显然又叫他不高兴了,最后他盯着我良久,我则是一直态度强硬,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我还是有分寸的。他恶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低声骂了句操。
我适时地说,“不过我想试试,”我的手指头把他的视线拉到了车厢上,那半掩着的车门在欲说还休些什么,“那辆车上车震是什么感觉。”
他像只饥饿的猛兽一样盯着我,而后把我按在车头上,我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他眯起眼啧了一声,说,“骚货。”
我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他的小腿,不过那更像是一种撩拨。他危险地凑近我,像某种觅食的大型猛兽,重重的呼吸,我的手按在他的后颈上,“别往显眼的地方弄,不然你爸看到了。”
他不发一言,一只手挑起我的下巴吻了上来,另一只手已然急色地伸进了我的裤子。他被欲`望湮没的眼睛闭上了,只看得见很长很浓的睫毛,在轻微地颤动着。我眨了两下眼,也跟着闭了起来。
我永远有办法知道如何转移他的怒气。在一件事情上我比任何人都要成功。
第52章 第 52 章(更新)
一整个下午的车震让我全身无力,站起来的时候甚至有点贫血症状。讲道理……我觉得气血方刚这种形容词压根不适合他,讲道理……有谁会气血方刚到昨晚上折腾一晚上隔天下午又精力充沛地干几个小时?我不懂,为什么我要在这样的年纪承受这一切,完事了我竟然还觉得爽,讲道理这样下去我的肾和肛会出毛病啊!
得亏是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不是他爹就是他妈,让他赶紧的。他一边穿裤子一边冷静回答着好,我也找到衣服穿上,他挂了电话回头跟我说,“得,我得带你去买件新的。”我低头看了看,宽松的领子,再对着后视镜照了照,忍不住气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别往显眼的地方弄,”我指着脖子上那些红得很显眼的痕迹,“卧槽这怎么整!你爹看到不得打我啊……”
“他要是敢打你,我就敢跟他翻脸,”他这种就是典型有了媳妇忘了娘,我想责备他,可是一想,这他妈另一个主人公是我啊!他伸手按了一下脖子上那些痕迹,漫不经心地说,“换件高领子的衬衫应该能遮。”高领子……衬衫,“这不是更有问题了?谁那么傻逼快四十度的天儿穿高领……”我吸了口气,“我想洗个澡,来得及吗?”迟到虽然不好,总比一身臭汗要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