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相悖(4)
作者:迟雎
时间:2018-12-24 09:21
标签:娱乐圈 狗血
林砚生深吸一口气,他实在太兴奋了,热血沸腾。
其实林砚生这个奇奇怪怪的爱好早被谢锐吐槽很多次了,但在得知林砚生去电影院n刷《战狼2》的消息之后,谢锐还是大京失色,实在是只能说一句,你是Chinese,你是战狼接班人,中国特种部队需要你。
细下心来可以看见这辆车是背离城心行驶的,难道是要开去河北的农村将他卖了?还是一路开到内蒙,然后从那儿出境将他送到国际医疗组织做人体基因变异实验?林砚生在黑暗里眯了眯眼,有趣的是,他发现这个人贩子实在是有贼心,又没有与之相符的能力,捆着他手的结系得居然这么简单!还是用的衣服。
不对。他太天真了。一个罪犯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意?
此时此刻顿感大脑一片昏沉,他这下明白了:这个人贩子一定是给他下了药,才会这么放松警惕。
是三唑仑,乙醚还有其他药品混在一块的麻醉剂,他再清楚不过,但应该侥幸只吸入了一点,因为他现在还保留了思考能力。
林砚生睨着那人开车的背影,手下动作着悄悄将绑住自己手的衬衫解开,又伸进兜里拿出吊在钥匙圈上的小刀。钥匙随着动作而碰撞发出叮当脆响,幸好那人正在和不熟练的右驾车做抗争,并没有注意到后排的细微动静。
趁着现在药物还没有完全发挥作用。
就现在!
林砚生飞快地坐起身来掌住皮质座椅,眨眼间又将小刀弹开架在那人的脖颈上,利落的动作不带任何的迟疑,仿佛预演了上千遍。那刀身虽小却锋利异常,刃轻轻嵌进那人皮肤,只要再使上一分的气力鲜血一定会顺着刀口淌落。
林砚生偏过头狠狠在那人耳边命令道,“停车。”他说这话时极冷静,漂亮的脸随着车与路灯的赛跑而变得明明灭灭。
那人一惊,将车一个急刹。这趋近郊外,又是半夜,整条大马路上空空如也。轮胎划过沥青路发出尖锐的响声。
林砚生又微微使力,“你是谁。为什么绑架我。”眉也狠厉地挑起。
姜煜世彻底震惊了,他一点也没法乱动,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血管在刀刃下鼓鼓跳动。他只能通过后视镜瞧见林砚生一张红彤彤的脸,眼神也略微有些迷离,明显是醉得不轻。
这是要学安吉丽娜·朱莉的做派吗!暴力美人的奥义,林砚生掌握得实在透彻。姜煜世无奈,林砚生怎么会觉得自己是在绑架他,难道是自己的装束?于是姜煜世伸手打算将自己的口罩拉下,却又被林砚生腾出手来扣住,又听见他一句“再动我杀了你”。
“……我是姜煜世。”姜煜世只好开口,声音被蒙在口罩里而显得有些含糊。
林砚生冷哼一声,“僵尸鱼?你这个行动代号还挺独特。”他觉得头越来越重,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于是当机立断:“现在,马上掉头把我送回去。”
在车启动的瞬间,滔天的满足感湮灭了林砚生,兴奋和酒精一同发酵,他觉得自己酷极了,从小到大就只有今天,他的个人价值是真正得到淋漓地展现了的!
“别耍花样。”他还是保持威胁的动作,说这一句他在心里妄想了无数遍的台词,尾音却又有些颤抖,脑袋晕得不像话。直至他眼皮沉到难以开阖,意识渐渐远去。
姜煜世是彻底无念无想了,他停下车将林砚生搭在他肩上还紧紧攥着小刀的手放下来,又将这个凶器拿得远远的。
怪说不得阿婆说最近一定要去给他拜一拜黄大仙。
第4章
林砚生醒来时天也亮了,眼幕前一片白晃晃的。头疼得快要裂开,他半阖着眼撑住头支起身子来,发现他躺在一张巨大的酒店床上。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领口,衣服还在。
昨天夜里的片段零零碎碎,无法好好地串联。只模糊地记得他喝醉酒后被绑架……被绑架?!他立即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定位还是在北京,一个偏郊临近首都机场的五星级酒店……这怎么回事?
房间传来转动门把的声音。
林砚生紧紧攥着被子边缘,随时准备将定位发送给谢锐。
赫然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浴袍的男人,先闯进林砚生视线的是大片被黑色衬的雪白的胸膛。那人头发半湿,正拿着浴巾擦头发,慢悠悠地走进来。
“姜煜世……”林砚生怀疑自己是眼花了。
姜煜世闻言抬起头,“林……老师,你醒了啊。”他自然地坐到林砚生身边,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还疼吗?”
他又不是发烧,干嘛要摸额头。林砚生别扭地向后一退,又听见姜煜世解释说着:昨天夜里他将姜煜世当作是绑架犯,还和姜煜世斗智斗勇,最后睡着了被姜煜世抱回酒店休息。
姜煜世垂着眼,并没有说昨天夜里林砚生辗转时,突然惊措起来,直到抱住了他的手臂,像爪鱼一样缠着他汲取温热,又软乎乎含糊着说自己头疼,叫得姜煜世一颗心飘忽在云间,怎么好抽回,只好任他抱着。直到清晨等他睡熟了,姜煜世才眯着睡了一会再去洗的澡。
林砚生一下子就羞愧得脖子脸颊红成一片,他微微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一个人抓着被子在脑里做思想斗争。
姜煜世看间他的为难,替他掖了掖被子,“再休息一会吧,饿不饿?”
姜煜世正对着作为日光最佳捕获者的落地窗,透过的曦光将眼映得剔透,流转着光星。整个人浴在炽光里像是镶上了一层金白光边。
林砚生怔着盯住姜煜世的蓝眼里映出的自己身影,浑身不自在,“我马上去机场。”
“好巧,我下午也有飞机。”姜煜世笑起来,好像真的很开心。
林砚生注意到他欣长脖子上横着的一道血口,被水泡过而翻出一些白边,有些狰狞。
姜煜世顺着他的视线,狡黠地弯了弯眼,这才开口:“好痛。”又凑近了林砚生,半真半假地凝着他,又低声重复,“好痛。”摆出可怜的模样,低沉的甜腻含在口舌间:“林老师好狠的。”
如今这幅模样的姜煜世像是一只乞求怜爱的大狗,瞬间就让林砚生回忆起小时陪伴他多年的边牧,他还能做什么呢?回过神来时手就已经搭在了姜煜世的脑袋上了,就像他原来抚摸边牧的头一样。
姜煜世的一丝惊措被藏住,他还顺势地拱了拱林砚生的手掌,然后扣住林砚生的手腕,撩起眼皮从林砚生微张的指缝间瞧他,“林老师吹一吹,我应该就会好。”
林砚生这才完全清醒,恼着作势要将姜煜世推开,又因为手被狠狠捉住而动弹不得。
“滚。”林砚生因为自己的气力不足而感到羞耻,只能用言语反驳,“让开,我要去机场了。”他其实知道自己挺没意思的,这个大明星接他、照顾他、甚至还魔幻地挨了他一刀,他还这么暴躁。可谁叫姜煜世这么讨人嫌。
姜煜世眼幽暗着,挑起一边的眉离开床缓缓走到门口,反手将房门关上。
“嘭”的一声,随着林砚生心隐隐的一跳,他看见姜煜世竟然靠在雪白的木雕门上,开始慢条斯理地解着浴袍的前扣,腰带。眼神却直直凝在林砚生身上,那是猎狼的视线。
他的神情,他的动作,他的一切都像是在画报拍摄现场。
房间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只听得见的窗外鸣鸟。
终于姜煜世的整一件浴袍被他完全解开,堪堪披在身上,只剩一条底裤。那精心训练甚至历经考究的身体,劲瘦而又饱满,就这么大肆地展现在林砚生的面前,像是十八世纪雕刻在教堂顶的半神人像,石膏?应该是象牙质地。
他半湿的发坠坠地凝着水珠,不堪负重而经流欣长的颈,蜿蜒的锁骨,再隐没于毛织浴袍中。
“衣服穿上。”林砚生不为所动,甚至不去多看他一眼,不知因为什么。
姜煜世也不太在意,他本来就是要正经穿衣服。可林砚生还刻意地说了这句话,那他的小脑袋里现在是想的什么?姜煜世有点好奇了。
林砚生的发勾进耳骨钉里,他只好伸手去将钉扣摘下,侧对着姜煜世,挂在耳廓的银链随着动作摇摇晃晃。
像春水,像柳枝,像此时此刻姜煜世的心。
姜煜世抛开脑内的其他想法,凑上去瞧个究竟。
整整七个耳洞,三个在耳骨上。
他下意识去逗弄了一下林砚生吊着重饰而隐隐发红的小巧耳垂。“疼吗?”姜煜世探着头正对上林砚生。
林砚生瞥了他一眼,将银链重新穿上,没有回答。
“粉丝也叫我打,但我怕痛。”姜煜世笑起来,“七个是不是太多了点?”
“不是一次打的。”林砚生穿好自己的皮衣外套,将塞在领子里的短短发尾拉出来,在后脑勺上扎了个拇指长的小辫。
“医院打的?”
“自己打的。”林砚生望见姜煜世震惊的眼,好心地解释道,“穿耳器。”
“那林老师能给我打一个耳洞吗?”姜煜世突然请求道,英挺的脸因红晕浮现而变得柔和了些。他又灼热地盯着林砚生,“我只是想,想让林老师在我身上多留个印记而已。脖子的伤口很快就好,那样就没有痕迹了……耳洞的话,我会好好保护的。”
变态吧……这就是HKU的高材生?都这智商这学校还办不办了。但一听见姜煜世提到自己伤他的事,林砚生真的毫无办法,觉得姜煜世只小他两岁,却让他产生一种带孩子的错觉。
他只好说,下次,下次吧。
姜煜世看穿了他,情绪高涨起来:“我不等。”然后立即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叫雷迪去买穿耳器,让刚起床的雷迪一头雾水。
“你去医院打啊。”林砚生有点无奈,掏出一枝烟点燃。
叛逆小少年吞云吐雾的样子会让教导主任抓耳挠腮,可二十五岁的林砚生长着十八岁的外貌抽着四十岁人的烟的样子的确让二十二岁的姜煜世觉得性感。
“禁烟房。”姜煜世垂眼夺过林砚生的烟,调笑着看他。又在林砚生不解的眼前侧头亲他,又只是极轻的一吻,轻如蝶翼煽动。
像是应急补救似的,姜煜世又从桌上抓过一颗奶糖,撕开塞进林砚生嘴里,“请你吃糖。”然后将烟按灭在纸盒中。
天知道他多想一巴掌呼在姜煜世的脸上。林砚生皱着眉用后槽齿将硬糖咬碎,发出狠厉的脆响。奶味一下子溢出,蔓延在舌尖,将焦油的苦味冲淡。
姜煜世对吻这件事的态度很奇特,他觉得这再正常不过,只是表述爱意的一种手段。而且如果是去吻不太熟悉的人,甚至是陌生人,之于他的心理负担比起熟人还要更小些。
这就足以引发林砚生长久的思考了,他开始怀疑姜煜世是不是也在百度百科上做了手脚,什么英中混血,应该是南美热情部落来的原始人种才对。
于是雷迪赶到酒店时就看见这样的情景:林砚生和姜煜世面对面坐着,互相盯着对方。林砚生表情有几分不解,像是在探究奥妙;而姜煜世只是看着他笑而已。让他想到早年间家喻户晓的港片《大话西游》至尊宝和紫霞的城头对视。他晃了晃脑袋,要驱逐自己的诡异想法。
姜煜世接过雷迪拿来的袋子,里面是一只穿耳器,一瓶消毒酒精,还有一袋旺旺奶糖。他将奶糖外包装撕开,哐啷啷地倒在桌上,还在品鉴了大陆特有奶糖后发表意见,“好粘。”
林砚生翻着袋子,“只有一支……?”
姜煜世茫然地抬头看他,“一支怎么了?”
“你是一只耳?”林砚生挑眉,又看见雷迪眼里的迷茫。他想算了,这样还可以少一点劳动力,“一个穿洞器,一个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