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借个胆爱你(103)
罗战那号儿人抄起板砖在街上与人干架,只见血,动静大,却从不伤人性命,说到底还是手软,心善。因此罗战从未犯下人命,出手不是亡命徒的路数。
可是眼前这人完全不一样。
二人此前从未照面,互相都只是久闻大名,未曾相见。
程宇这时突然醒悟,这个人竟然越狱!
作者有话要说:罗太狼你个衰人……
我想了想,还是不能让罗太狼手上沾血,不然他一定要坐牢的。
求花花,扑倒抱抱~
感谢Happy、annierongrong(X2)、紫罗兰の爱情、不离不弃、大牛、卜楠的地雷,抱抱每一只~
【罗太狼:我不是一只玩具狗,战斗还没开始就贬我出局作者是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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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鱼死网破
程宇自此算是一个接一个都见识到了。要说罗家这三兄弟,相貌极为相似,一看就是从一个娘胎模子里倒出来的三张面孔,却气质迥异。
罗涌是个低眉顺眼忠厚老实的农民,勤劳而沉默。
罗战是那种混迹市井之间性情圆滑出手爽快惯会插科打诨尤其擅讨中老年女性长辈欢心的大混混,一只贫嘴厚皮的赖头鹅。
罗强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性格凶狠,出手毒辣,而且做事手段很绝。
程宇万没想到,冒险来救他的人,竟然是罗强。
对于罗老二来说,他对程宇没有一丝一毫的特殊感情,甚至因为罗战的那一层关系,对程宇暗存忌讳与不爽。可越是这样,罗强绝无法忍受,程宇竟然因为他而遭受牵连。
程宇若是有个好歹,丢了命,将来小三儿因为这件事与他隔阂反目,怨恨他一辈子,这在罗强看来简直是做哥哥的耻辱!
这个“弟媳妇”老子可以瞧不上,可以不认,但是人我会汗毛无损胳膊腿齐全地给你领回来,罗强是这么想的,冷冷地瞥了程宇一眼。
屋内方寸之间,破烂的家具碎片横扫,凌厉的拳风与血水飞溅!
天花板上的吊灯被一腿扫到,昏黄的灯光在惨叫扭曲的脸孔上晃动……
一名匪徒手中的枪被罗强一腿踢飞,随之被踢碎的还有握枪手的手骨。
罗强一步上前,动作毫无任何迟疑怜悯与拖泥带水,手中的电工改锥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戳进对方左胸肋下第三根与第四根肋骨之间……
程宇怒声喝道:“你住手!”
哪拦得住?那两根肋骨后边儿,就是心脏。
一股血柱喷了出来,纷飞的血点印上罗强布满胡茬儿的下巴和脖颈。
程宇都惊了。
之后的若干年里,这都是他内心记忆最深刻的一场血战。他眼睁睁地瞧着罗强单枪匹马杀进龙潭虎穴,身后是一路令人心惊肉跳的血红色……
程宇后来跟谁都没描述过这些,跟罗战也没说。
又一个人手持修长的尖刀,从背后突袭罗强,刀尖眼瞅着就要命中要害。
程宇用最敏捷的动作扑到墙边拾起掉落的枪,万分危急关头,甚至没有机会思考,完全是下意识地,他开枪了。
他左手拨栓上膛,子弹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破膛,歹徒的脑袋瓜像被猛然一扯,爆出一团味道浓烈的血雾。
罗强同一时刻回转身,一改锥刺进那人窒息的咽喉。
罗强下意识地,匆匆瞥了程宇一眼,仿佛也是没想到,程宇竟然开枪救他……
程宇自己都有些手抖,心头浮出一片惊悸。或许就是潜意识里,罗强长得太像罗战了!这么一张脸摆在眼前,出于情感的最原始本能,他不能让这个人伤着。
程宇右胳膊伤愈之后,曾经回到刑警队,练过左手持枪,打得还不错,比一般人不差,可惜还是不如右手利索。警队领导最终的决定是体恤他的身体状况,让他退队转行……
相隔这么多年,他再一次在战斗中将敌人一枪爆头。
歹徒转眼间横七竖八躺倒一地,屋里只剩下那一对不共戴天的仇人生死相搏,程宇这时候已经被晾在一边儿,成了局外人。
尖锐的刀刃,疯狂的攻击,利刃割裂皮肤,绽出鲜红刺目的血痕……
那两个人,每一次挥刀,每一脚飞踹,都像是拼尽全力,想要将对方彻底撕成碎片,碾成肉泥,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恶斗又因为彼此都身陷绝境而更加惊心动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罗强一脚将抡过来的椅子踹成一堆烂木头。
罗强眼底露出暴怒的凶光:“姓谭的,两回了!你两回算计老子的亲弟弟和他身边儿的人,我今儿个能饶过你吗!”
谭五爷不答话,藏在袖筒里的小刀在炙热的空气中划出溅血的伤口!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当年罗战的押解车在山道上遇险,并非真的“失手”、“弄错了车”,而是两路动手,双管齐下,试图借此机会赶尽杀绝。罗强的车子开往清河郊外的路上,在僻静荒凉处也遭遇到埋伏。他有防备,没让对方得手。
好些年前,西四厂桥胡同里出来的那一帮混混,为首的就是罗强,抢地盘,收黑钱,与前海沿儿的帮派顶上了。两派人三天两头地火并,斗殴。有一回在小胡同里围追堵截互殴互砍,不慎误伤了一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每天早上出门儿,去街边的老字号“馄饨侯”,吃一碗荠菜馄饨,两个素包子,然后慢悠悠遛着弯儿回来,顺便去胡同口看望她养了好些年的一群野猫。她每天带着猫食,有时候还带一袋小窝窝头,几块萨其马,耐心地把每一只猫喂饱,行善积德,风雨无阻。
老太太穿着缎面刺绣的衣服和鞋子,挽着髻,举止很是讲究。家里原是住在后海的老旗人,和哪个王爷是亲家,因此朝廷破败后还从紫禁城里倒腾出一些好东西,着实发了一笔小财。这老太太年轻时,嫁了姓谭的人家,手里那一笔金银饰的嫁妆,日后帮她男人发了家,成了后海一霸。
那天的后海荷花池落了一场冷雨,雨丝断续飘零,流浪的野猫哭泣似的哀鸣,之后再也没等来给它们喂食的老太太……
罗强双眼爆红,把谭老头子打出一丈远,喘着粗气道:“好些年前那件事儿,纯属刀枪没长眼睛,误伤了你的人,你非要算在我头上。人在江湖上走,干得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能没个意外吗?!”
谭五爷被震伤了要害,指着罗强,手指颤抖。
“姓罗的,我一忍再忍,是你要绝我的门户!”
谭五爷撕心裂肺。
“我没想绝你,谭老头子,你撞上了,是你命不好。”
罗强话音儿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怜悯,像披着浑身的血迈出地狱之门的修罗。
“我家龙儿,究竟怎么没的?……”谭五爷抖着问。
“我没想害他,是他自作孽。”罗强说。
“你血口喷人!”
“我没诳你。”
罗强冷冷地说:“你儿子想算计我,从厂房里偷了一把大钉子,结果没算计成旁人,把他自个儿害死了。我打了他两拳,他向后倒下去,脑子磕到他自己弄来的钉子上,伤了要害……”
谭五爷震惊地听着罗强讲述当时的情形,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
“谭老爷子,我罗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确实没想要他的命,他就是命里逃不过,他该死。”
罗强冷血到极致的口气,真能把人活气死,快要把谭老头子气疯,气吐血。
程宇试图隔开那二人的纠缠,掏出手铐去锁谭五爷。
他却被罗强两脚连踢逼退了好几米,随后就见罗强甩出锋利的改锥袭上对方的要害!
“啊——”
“啊——”血流满身的人发出凄凉的痛嚎,像是在控诉自作自受的血债,渲泄浸入灵魂深处的绝望。
“罗强你会有报应的!你等着老天收拾你这个祸害——”
被逼上绝路的人眼底射出诅咒的眼光,与罗强缠斗在一起,拖着人往阳台的方向冲去,想要同归于尽。
“别!不要!!!!!”
程宇晃过神儿来,抢上一步,拼死想要拖住那两个人。他左手一把拽住罗强,情急之下摸的也不知是皮带还是什么,几乎把罗强的裤子拽下来。他的右手再想抓住谭老头,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被甩着踉跄扑倒在地上……
程宇用尽力气摽着罗强的一条腿,全身的份量坠着,才没有让这人摔下阳台栏杆。
他眼睁睁地看着谭老头子被扑跌的惯性甩出了阳台,张开两条手臂,大叫着,从视野中消失……
距离地面十七层高,遥遥地,程宇从阳台上望了一眼,无比惨烈的一幕,让他震惊。
他觉着罗老二真是造孽了,罪无可恕……
程宇掉过头怒喝:“罗强!”
罗强眉目冷光毕现,扭头就想走。
程宇亮出手铐飞扑,一阵风裹着身形,屋里只剩下这两个人,骤然掐成一团!
罗强:“干什么?”
程宇:“你杀人了,我抓你归案。”
罗强冷笑:“你抓我?就凭你?”
罗强没想到程宇刚刚逃掉一劫,竟然还不忘履行职责?果然这世上最令他嫌恶的就是条子,忒他妈缠人。
两人同时出拳,飞膝,用最凶狠的膝法袭向对方柔软脆弱的肋骨,不约而同地,横肘扫向对方的颈动脉!
这一膝盖磕上就是骨裂,这一肘砸上就会窒息,出手都是一招制敌的狠辣。
前臂骨对前臂骨,膝盖对膝盖!
像坚硬的石头凌空对撞,骨头浮出针扎般的疼痛。
俩人不由自主闷哼了一声,拳脚相碰的刹那,反弹着同时倒退了七八步,都疼着了,惊着了。
罗强歪着头,眯细了眼,玩味地盯着程宇。
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怪不得,我们家三儿能看上你……
程宇心里也暗骂,真他妈疼。
果然罗战那混球就是半瓶子醋,他哥才是真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忙渣了,拼命写啊写啊,还是没写完这段,又短小君了噗~明天肯定能摆平这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