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防盗防竹马(46)

男人微微一怔，仿佛一瞬间在小女孩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先生？您没事吧？”矮个子女人目光有些担忧，也怕对方改变主意突然刁难。
男人这才从片刻的失神中反应过来，浅笑着道了声抱歉。
在女人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快步离开了。
上了飞机之后男人发现那对母女正在坐在他旁边。
“您是出差回来？”女人帮自己的女儿系好安全带，和坐在她旁边的男人攀谈道。
“不是。”男人摇摇头，他的身上有着成功男士的成熟与优雅，哪怕此时并不想与对方交谈，语气上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的情绪。
“那是旅行么？”
“算是吧。”男人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在同一个地方久了就想换个环境。”
女人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自顾说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男人依旧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并在适当的时机给出相应的反应。
直到女人打了个哈欠，和她的女儿一样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男人的耳朵才得到片刻的安宁。
男人向空乘要了一杯水，慢条斯理地喝着，喝完之后起身从行李架上的箱子里拿出一本，安静地看了起来，丝毫没有做长途航班应有的疲惫。
机舱里的乘客多半都进入了睡眠状态，只有男人的位置上方的灯还亮着，直到厚厚的书页被翻到了最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把一本书看完了。
广播中空乘人员甜美的声音提示飞机还有半小时即将降落，男人拉开遮光板，望向窗外的云层，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愫。
“真是好久没有踏上这片土地了。”
陆承发现他家的隔壁的新婚夫妇搬走了，新搬来的这一户人家，虽然还没看到主人，已经有装修工人开始干活了，他在家里被刺耳的电钻声吵得心烦意乱，索性开车提前去了公司。
和季辰约的时间本来是下午，陆承和前台妹子聊天了一会儿，又被公关部的人抓到，敲了一顿下午茶才被放回来，等到季辰办公室时对方还在看剧本。
“有合适的么？”陆承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一本还没等翻看就被剧名雷得不轻，“我的恶魔少爷？”
“还有这本。”季辰晃了晃他手里的那本，语气中压制不住的烦躁“魔王的男仆。”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这么受玛丽苏剧欢迎……不对，怎么是男仆？”
“耽美剧，导演想让你演男仆。”
“……”
陆承把自己碎了一地的三观捡起来拼回去：“最近的剧尺度都这么大了么？”
“网剧都是小成本，审核的标准没那么严格。”他说的确实没错，拍耽美题材的剧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就算最后无法过审，改改题目和剧本，也有机会上架，演这种类型的剧不比一般的同性题材文艺片，后者还有可能拿奖，而前者最多只能吸引一部分腐女粉丝，还要冒着日后戏路受局限的风险，所以稍微出名点的艺人是都不会接的。
很显然季辰花了一上午时间看得这些剧本都没能入眼，倒是有一两部剧他觉得不错，正在和制片方接触，不过即便是谈成了，开机时间也在下半年，季辰坚持着不接烂剧的原则，再加上拜之前刘安所赐，陆承凭白多了这几个月的空窗期，这在他的职业规划上是相当不利的。
不过工作的机会还是有的，季辰暂时还没打算告诉陆承，而是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话剧门票。
“雷雨。”陆承接过来一看，“你要约我去看话剧？”
“反正你也没事，我朋友给的票，就当是陪我了。”季辰披上外套不由分说拉着人走出了办公室，“现在去吃个晚饭还来得及。”
陆承从来没有正经八本地看过话剧，就算江以洛以前是学校话剧社的，陆承也只是看过一两次彩排而已，实际上在他的认知里，觉得大多数话剧都比较严肃沉闷，比如今天要看的这部经典。
但是当他认真地看完整场时，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浅薄，真正的话剧是震撼人心的，哪怕演出的题材并不是他所感兴趣的内容，却在演员的卖力表现下，被拽入到剧情中的世界，体会到了那个世界中的矛盾与冲突。
“怎么样？”季辰在陆承的眼中发现了惊艳，“这场话剧是我朋友的剧社排演的，他们最近排的另一部男主因病不能参加演出，你想不想试试？”
“我？”陆承没想到季辰会这么说，迟疑道，“我能行么？他们可都是专业的，另外找个话剧演员不难吧。”
“我不是看你最近没事做么，就问了我那个哥们儿，离演出还有一个月时间，你要是有兴趣就试试，话剧排练对你的演技提高还是很有帮助的。我带你去后台见见他们剧社的负责人，你可以先考虑下。”
“不用考虑了，我想试一下。”话剧对陆承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通过刚才的演出，甚至打破了他脑中固有的印象，现在能够有机会让他接触到参话剧的表演，让陆承十分兴奋。
桑榆剧社的负责人叫李瑞安，和季辰是很多年的交情了，所以在季辰来找他的时候很痛快地同意让陆承来他们剧社，本来季辰打算让他给陆承安排个稍微有点戏份的角色就可以了，没想到正好有个男主空缺，李瑞安还这么草率地定了。
不过李瑞安的话还是让季辰和陆承都安心了不少。
“放心吧，我是看了小陆的戏之后才决定的，虽然技巧上有欠缺，让老师指导下应该没问题。”李瑞安像是看出了陆承的顾虑，又继续说道，“哪怕认识季辰，我也不会拿我剧社的名声开玩笑做赔钱的买卖，我李瑞安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看人特准，你小子是演话剧的材料。”
李瑞安虽说是剧社的老板，但怎么说也是生意人，确实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他会这么轻易同意用陆承，一是因为用他的眼光看陆承的可塑性确实很强，还有就是只要陆承的演出成功了，甚至不需要演得多么好，哪怕是无功无过，以对方在娱乐圈中的知名度，对他们剧社打开市场也是有所助益的。
“那就麻烦瑞哥了，我一定会认真排练的。”陆承如释重负，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消除了。
李瑞安用力拍了拍陆承的肩膀，像是鼓励他，之后把一沓资料以及剧本给了陆承，“你先回去熟悉一下，明天来剧社参加排练。”
“好的，谢谢瑞哥！”陆承接过剧本，恨不得马上就回家去，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了，就会进入一种狂热的状态。
季辰看着陆承满心期待的样子，忍不住翘起嘴角，看来他这次的安排没有错。
第五十七章关于封杀的谣言
许博衍几乎不会参加章凌每周的例会，不过有陈宇在，就已经足够牵制胡敏了。
“那女人在会上提议让陆承出演《无尽空间》的男主，不过大部分高层都不赞成，就连站在她那边的股东也不同意，这次根本不用你出马，尤其是那几个老家伙执意要从一线的影帝中选，哪怕片酬高，反正根本不愁回本。”
陈宇悠闲地靠在许博衍办公室的沙发上，他神色倦怠，似乎还没有睡醒，端起矮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小心地啜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萧助理冲咖啡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我很好奇他是怎么能把残次的豆子变成我手中的艺术品。”
“许总吩咐我的工作还没做完，我没时间做手冲，不过咖啡机似乎是总务部新换的，你要是喜欢也可以换一台。”萧齐面无表情地把陈宇要的小饼干端上来，见许博衍没其他吩咐，便关上门离开了。
“……”陈宇被噎了一下，一副你不可爱也就算了连手底下的人都不可爱的表情，“表哥你自己是工作狂我没意见，还把助理也培养成工作狂，真是太无趣了。”他一想到刚才萧齐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就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择进许氏上班。
“我不会硬性规定下属的性格。”许博衍推了推镜片，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文件，“你一大早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陈宇放下杯子，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正色道，“就是想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还不急，我虽然可以把她赶出公司，但是她手里还有股份。”有股份就意味着哪怕失去了公司的决策权，她还是可以每年拿到分红衣食无忧，许博衍自然不想让她过得那么安稳，所以才迟迟没有把胡敏扫地出门。
“想要让她把股份吐出来可没那么容易。”陈宇把咖啡喝完，觉得身体暖和了一点，“没想到她竟然背着大舅收购那么多股份，看来什么情深义重也都是演出来的。”
“情深义重？”许博衍冷笑，“应该也快了，《无尽空间》的企划是她最后的机会。”
“不过虽然不知道胡敏打算做什么，其实那部电影要是让陆承来演的话还不错啊，由你出面估计其他高层也不会反对，而且哪怕她的目标是陆承，到时候有我盯着，她也没有机会对下手。”
“那部电影拍不成。”许博衍淡淡地说道，语气胸有成竹。
“为什么？”陈宇狐疑道，“你是不是已经抓到了她的把柄？”
许博衍没有否认：“男主只要不是陆承就行了，其他的无所谓。”
“我发觉有时候跟你说话还挺浪费脑细胞的，你赶紧把那女的打发走吧，我也就不用再待在章凌受罪了。”
“我还想过后把章凌交给你。”
“千万别！帮你盯着胡敏的这几年，那些小明星们总是上赶着往我身边凑，烦死了。”
“哦，我以为你乐在其中。”
“主动送上门的我不稀罕。”陈宇夸张地摊了摊手，“你别把我想得那么饥不择食好不好，我很挑剔的。”
“好吧，那你现在是想继续喝咖啡，还是跟我去机场接人？”
“接谁？陆承要来啊，我可不去当电灯泡。”陈宇宁可在这喝廉价咖啡，也不想被他们这对狗男男闪瞎眼，现在还没在一起呢，两个人就够腻歪的了，真不能想象以后他表哥要是把人追到手，简直更肆无忌惮。
“不是。”许博衍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他，“你小舅回来了。”
钥匙直接打在陈宇的身上后掉了下去，陈宇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愣愣地看着许博衍，似乎一时之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说谁回来了？”
他的脸上失去了血色，声音也微微颤抖着，完全不像是平时一切都在掌控中的自信状态。
许博衍被他的反常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事。”陈宇摇晃着站了起来，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还极力忍耐着：“我突然想起来约了人，先走了。”
“陈宇！”许博衍上前一步拦住他，沉声道：“你到底怎么了？”
“……”陈宇似乎清醒了一点，理智也开始回笼。他紧紧咬住嘴唇，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他眼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开口。三年了，陈宇本以为已经可以完全不在乎，却没想到还是高估自己了。
“你先去机场吧。”他强打起精神，“我现在头很疼，改天再向你解释。”
“那好吧，要不要让人送你回去？”许博衍虽然担心他的状态，但还是放他走了。
“不用了。”陈宇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似乎已经缓过来一点，勉强地笑了笑，“帮我和小舅舅问好。”
季辰拎着盒饭去陆承家的时候陆承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剧本。
“最近网上有些关于你的负面言论，说你是因为得罪了章凌的老板被封杀了。”季辰把餐盒一个个打开放在桌子上，又熟门熟路地给自己泡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