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营业(45)
总之就是正常爆料者不敢爆的,金牌狗仔敢, 明星的每一次爆料都会损害某一方的利益, 因此金牌狗仔自然是得罪不少人, 但他们也不是天天吃饱撑着没事干光会四处得罪人, 毕竟网友也是边骂他们边看戏, 骂完拍拍屁股走了, 因此最后他们能捞到一大笔钱的, 还是明星的经纪公司。
这些金牌狗仔拿到消息都不会第一时间爆料, 有些狗仔会给明星的经纪公司发消息, 双方谈妥一个合适的价钱, 买下这个料,全当无事发生;谈不妥,就直接派给各大娱乐新闻平台获取报酬, 说白了,金牌狗仔什么时候缺钱了, 什么时候娱乐圈就要动荡一番。
而且这种金牌狗仔还不屑爆十八线小艺人的料, 给十八线小艺人爆料反而是一种炒作手段, 他们手里攥的都是当红流量小生小花、或是已拥有广大粉丝基础的实力派艺人, 这样公司才舍得花大价钱来买断消息, 维护他们的名誉。
这位爆料者是金牌狗仔凯文,是这群金牌狗仔里不按套路规矩出牌的一个,他从来不主动联系经纪公司,而是坐等经纪公司找上门来:你自己旗下艺人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们心里没点B数的吗?拿钱来堵我嘴,不然等死。
这年头哪有几个明星是完全清清白白的天山雪莲,几家娱乐公司纷纷召开紧急会议,把他们旗下的偶像团体组合全部塞进会议室里,挨个盘查询问。
这种事情说来也有点可笑,公司都不知道自己旗下艺人之间的恋情,居然被狗仔给知道了,这说明公司也存在失职行为,不过先把搞办公室恋情的抓出来,再拉去浸猪笼肯定是没错的。
Create也象征性地开了个会,洪顶顶把ABO众人召集起来,脸上洋溢着老父亲般和蔼慈祥的笑容:
“还是你们听话,给我省心,哈哈哈……”
“可不是嘛,都是同穿一条裤衩的纯洁大兄弟情,顶哥别担心,哈哈哈……”
除了姜北城在回应洪顶顶,其他四人都陷入可疑的沉默,洪顶顶笑一半也觉得不对,拢起下巴:
“……咋都不说话了?”
“没,没,”众人立刻回过神来,陈最立刻振臂高呼以示清白,“该打!偶像谈恋爱该打!”
“……浸猪笼!”袁望野心虚地附和一句。
“杀头!”沈夏年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头安回来继续杀。”钟子迁干巴巴地说。
等到每个人都表过一次清白后,姜北城赶紧带他们抽身:
“顶哥,如果没啥事我们就去训练了。”
“好好好,去吧去吧!”
五个人赶紧一溜烟跑了,洪顶顶薅了薅脑袋上日渐稀少的毛发,细细回想一下刚才ABO成员们的反应,总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这个凯文的爆料预告看似指向性明确,闹得人心惶惶,“国内某当红偶像组合里,成员之间的秘密恋情”,既没说明是男子还是女子,“当红”这个词又该如何界定?这年头随便一个偶像组合出来有了姓名,都能冠上当红,平时吹吹,一到要爆料,赶紧屁滚尿流地仓皇逃窜:踢走我们十八线小破糊团不约、摇了我们小破团吧我们没有姓名、说是我们家的你有事吗?别碰瓷人家当红组合了……
大家既期待又害怕,偶像是一种贩卖梦想和希望的职业,无论什么属性的粉丝,最终还是希望自己的爱豆可以越来越红事业为重,无论是被爆还是自爆恋情,都是为爱走钢索,更何况还是同性恋,这简直是为爱走钢丝惹!
不仅是CP粉,连唯粉都跟着紧张起来:我把你当男友,你却把我当姐妹?算了,姐妹就姐妹吧,你给老娘在柜子里蹲好,柜门老娘替你堵!
国内娱乐圈狗仔爆料,总有些不成文的规矩,比如不爆同性恋;因此关于性向问题的八卦,都是在某些论坛的娱乐版块上的匿名爆料:XXX(明星名字的缩写或外号)被人目睹在GAY吧摸大鸡男的鸡儿,无图,爱信信不信拉倒;或是XXX是我初中同学,他当初和男朋友在教室里接吻被我看过,无图,爱信信不信拉倒……
但规矩就是被用来打破的,凯文去年就爆料过一位,实力兼偶像派的人气女歌手,所谓关系亲密的“表妹”,实际上是她的同性恋人。这位女歌手直接发了一条博文,大致意思是管好你的事,别来对老娘指手画脚,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于是网友就当做是默认。
而且也不算铁证如山,都只是她们亲密挽手逛街同行的照片,大家觉得女人之间搂搂抱亲亲的行为再正常不过了,谁没几个闺蜜呢?
——但男人就不一样了,谁没事跟兄弟亲密挽手逛街同行啊?大伙都默认,女人之间互相摸奶,正常,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嘛;男人之间互相摸鸡,不正常,这绝逼是他喵24K纯GAY!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真的有一腿,藏不好就只能剁断了。
沈夏年和袁望野心里有鬼,晚上睡觉辗转反侧,于是第二天袁望野就和沈夏年约好,大半夜溜进沈夏年的房间里,列数他们种种“不正当”行为暴露的可能性。沈夏年把他们干过的那些拿不上台面的羞羞事全都列在纸上,一条条排查:
“录《崽啊我们走》的那晚,摄像机确定关了?”
“关了吧,”袁望野感到一阵恶寒,有点没底气,“关了……吗?”
“但应该也不会是那次,”沈夏年用笔的尾端挠挠额头,“黑灯瞎火的能拍得到什么?”
说完就把“《崽啊我们走》”这项给划掉了。
“那上次我们在天台谈心的那次呢?”
那次是两人感情的越界点,现在被翻出来竟有点讽刺和心酸。“我想跟你去更大的舞台”,是唯有沈夏年才能意会到的浪漫告白,他们将前程似锦的未来许诺给彼此,就像一对新人在婚礼上的庄严宣誓。因为袁望野这句话,才让沈夏年坚定了接受手术的决心,他想站在袁望野身边,哪怕说他贪得无厌,强求他不配得到的东西遭报应,沈夏年也无所谓,如果无穷无尽的苦难是他的宿命,能不能就这一次,让他心存侥幸一次,让他拥有去爱人和被人爱的资格。
“不可能是那次,”袁望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如果是那次我认了,”袁望野接过沈夏年手里的黑笔,把“天台”两个字涂黑,蹙起英挺的剑眉,“……难道是片场探班吗?”
这次《千里雪》的探班对外宣称是ABO四人的共同行程,也有被拍到机场照,但实际去片场探班的只有袁望野一个人,他和沈夏年在片场是亲密了些,可大家的注意力不大都在祁杰和沈夏年的互动吗?剧都还没播,光是看几张路透和偷跑,微博上风桃CP都刷起来了。
“不至于吧?”沈夏年倒吸一口凉气,脸色苍白,“难不成是情侣套房……”
上次袁望野遇到的那个私生比较极端和奇葩,直接扮成工作人员袭击袁望野,一般的私生和狗仔都会买通酒店的一些保洁人员,偷偷潜入明星所住的房间,安装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这种消息如果被发出来,无论爆料内容如何,爆料人都要先被拉出来五马分尸问候户口本上的直系十八代,等“替天行道”之后,再来关心爆料内容。
如果是情侣套房里的事情被拍到,事情就严重了,虽然也是黑灯瞎火好办事,但架不住沈夏年和袁望野心虚啊,他们确实是互相擦枪的不纯洁革命友谊。
“啊——”沈夏年自暴自弃地一头砸在桌子上,“不一定是我们吧?都没点通知什么的,况且,反正……”沈夏年抬起晶亮亮的凤眸看向袁望野,眼中带着失落和遗憾,却还是强颜欢笑道,“幸好我们也没有互相明确表白过,可以不承认嘛。”
袁望野没想到沈夏年会这么说,他愣了一会,忽然开口叫了沈夏年的名字:
“沈夏年。”
“……干嘛。”沈夏年被袁望野突如其来的认真和严肃,吓得立刻坐直身体。
“我想当你的大英雄,我喜欢小王子配小仙女的故事,我想和你去更大的舞台,”袁望野一口气所有的帅气和勇气都用光了,突然脸和耳朵刷地发红,小柴犬般漆黑的眼瞳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沈夏年的脸,“我、我喜欢你。”
——又结巴了!袁望野在心里有十万只土拨鼠和惨叫鸡在同时尖叫,他按住呆愣的沈夏年: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沈夏年看着脸蛋红红的袁望野,忽然噗地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干嘛呀哈哈哈,还要说三遍……”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实际上袁望野的第一反应是想补救他的磕巴,但收获的反应不错,他决定把这个秘密永久埋葬于心底。
“那我也说三遍,”沈夏年笑嘻嘻地把胳膊搭上袁望野的肩膀,状似游刃有余,其实已经害羞得耳朵充血,“袁望野,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们的鼻尖相抵,感受到彼此脸庞散发出灼人的热度,袁望野搂着沈夏年的细腰,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迫不及待地吮住沈夏年的唇,被沈夏年拍了一下:
“先谈正经事!”
“现在我们不是在谈正经事吗,”袁望野吸着沈夏年的舌头,故意弄出暧昧的声响,含糊不清地说,“再说了是你故意的。”
“我哪里故意了?”沈夏年哭笑不得。
“你不是暗示我向你表白吗?”袁望野埋在沈夏年的颈间,用尖锐的犬齿轻轻扎在沈夏年柔嫩的颈部肌肤上,眼神亮得可怕。
“哪有……”
“你就是有,你不承认,咬你了。”
“好好好是我故意的行了吧,嘶,别咬——属狗呢你?”
“我属龙。”袁望野认真地反驳。
国内娱乐圈所有追星粉同仇敌忾:挡我哥哥的走花路者,死!于是她们运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举报,竟然在第三天把凯文的微博账号给举报到封号,点进主页一看已是查无此人。
这位金牌狗仔凯文为国内饭圈空前一致的团结做出不可磨灭的里程碑式卓越贡献,各家粉丝们松了口气,吃瓜路人没好戏看了,失落之余纷纷辱骂饭圈恶臭:举报就是心虚,我看你们的哥哥全部都是同性恋!
对耶,所以到底是谁啊?粉丝们拆除凯文这枚□□后,又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来发出疑问:到底是哪家真搞基啊?
第42章 延迟的朋友圈点赞
一个凯文倒下了, 千千万万个凯文站起来了,网络上一夜之间,铺天盖地冒出一堆自称是凯文小号的人。
@我是凯文小号:我是凯文, 我爆料ABO里的袁望野和姜北城是真的
@我才是凯文:我是凯文, 我爆料OOT里苏流和林信宇是真的
@凯文1号机:劳资才是真正的凯文,我爆料ABO里的沈夏年和袁望野是真的
……
这些一看就知道是假冒的小号,十分成功转移了大众的视线, CP粉们嘻嘻哈哈的转发“我证明是真的”,这场爆料风波就这样在玩笑之中过去了, 而凯文再也没有回来, 因此究竟凯文要爆料哪对为爱走钢索,成为了娱乐圈的一大未解之谜。
虚惊一场过后,大家又重新投入到训练当中, 密切筹备七月底的新专辑。
“夏年,你节奏错了, ”舞蹈老师“啪啪啪”地打了几下节拍, “哒哒、哒, 不是哒、哒、哒,再来一遍。”
从《千里雪》剧组回来之后, 沈夏年为了追赶落下的训练, 自行加大训练量,即使医生再三叮嘱他要循序渐进恢复体能, 不可操之过急, 必须慢慢来, 可在这个圈子里,谁敢容许自己能慢下来?沈夏年一直在强迫自己究竟能到哪里,怎样才算是极限?例如此刻,沈夏年只觉得自己被裹在一张密不透风的保鲜膜里,呼吸不畅,耳畔边嗡嗡作响,冷汗刷刷地渗出,滴滴答答地落在练舞室的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