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里的娃不是你的(4)
易城是得抓紧机会,给秦老板解释这个误会。
他不是鸭,也不认识刘总,更没收他的钱。
那天他不过是在他房间里借地洗了个澡。
从出酒店到刘明一众离开,他都没得到机会。
现在,他与秦见川一起站在酒店门口。
秦见川在等司机把车开过来,易城也终于逮着个机会。
“秦总,不好意思,我晚上还要打工。”易城尽量委婉地说。
虽然他不打算提供那方面服务,但态度还是要放好一点。
他确实还有工作。他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现在还不到十点,还要赶到x酒吧。
秦见川正在摸烟,听易城这样一说,挺意外,“你们这一行这么忙吗?”
这个年轻的群演兼鸭子,这一晚上竟然同时接几个客户。
先别说时间,这身体吃的消?
秦见川漫不经心地瞟了易城一眼。
“还行吧。”易城回答。
如果不是打两份工,他没这么忙。
看来,还是年轻。身体顶得住。
秦见川啪地一声把烟点燃,吸了一口,“那我就长话短说。就想请你给帮个忙。过两天我打算把你作为男友带回家一趟,也没别的。就是给家里人看看,让他知道我有男友了,省得他们操心。也不用花你多长时间,就在我那儿呆一晚。”
易城先懵了懵。
秦见川的话包含的信息太多,易城一时没捊过来。
琢磨了会儿,明白了,秦见川这话里三层意思。一层是让他充当自己的男友,骗骗家长。二层是陪他过个夜。第三层就是完事后,一共给两万元劳务费。
租女友骗家长,易城并不陌生。
影视城的一些小年轻也会说起这个话题。
每到年关,被七大姑八大姨催婚,于是各种方法,只要带个女的回去就行,糊弄家长。
而有的就在网站上租女友。
没想到秦见川这个大老板,居然也逃不了被催婚的命运。
小青年们被催婚,他们租女友的同时,顺便就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了。
而秦老板出租男友......
易城的眼睛瞟向秦见川。
秦见川一手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
现在他脱了外套,扣子解了两粒,露出了一小片胸膛,并不让人反感。
再往上看......
长的也是自己能接受的类型。
纵然不付钱,和这人上个床,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何况还有两万元钱。
他在酒吧与秦城,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一个月也才不到五千。还没什么前途。
而且这人是秦见川,关山文化的大老板,搭上这条线的话,就不仅仅是金钱上的便利了。
一瞬间,易城居然觉得可以考虑考虑。
秦见川说着拿出手机,“如果你没什么意见,我先给你转一万算下个订金,完事后,再给你一万。”
知道这是个老总,但没想到会是个这么痛快的老总,人还没领回去,嫖资都先付了。
易城心里挺感慨。
秦见川见易城没反应,还以为他没开手机银行,便说,“现金也行。不过,你得等一会儿。”
他得让司机给他取点现钱。
“我能考虑一下,晚点再回复吗?”易城硬着头皮说。
秦见川这才把视线完全落在易城身上。
纵然是暗淡的光线里,易城依然清晰地看到秦见川那双漂亮而随和的眼睛里,瞳仁的光线猛地一收缩。
他似乎想不通易城为什么会犹豫,忽然间就对他发出了疑问。
易城下意识后退半步,握了拳。身体处于紧绷状况。
秦见川他并不熟悉,但这种眼神他并不陌生。是那种洞悉一切的犀利与探究。
但随即秦见川的神情恢复了常态。
“行吧。也不是非你不行。就是时间有些紧。明天你给我电话。”
“好。”易城回答。
秦老板身边多的是前仆后继,献心献身的真我勇士,不缺他这一个。
看来,秦老板是有些不高兴了。
秦见川从身上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易城。
这时,司机把车开了过来,秦见川上了车,扬长而去。
易城打车先去了酒吧,忙偷偷地换了衣服。服务生曾子星见到他,就小声地在他耳边埋怨,怎么这么晚,老板发现他没来,说要月底扣钱呢。
说着,对他飞了个媚眼。
易城已见怪不怪了。x酒吧是本城颇为出名的gay吧,是同志们的圣地。
但意外的是,来这儿的大部分却是圈外人,他们或是以猎奇与体验为目的,或是单纯地只是喜欢这里慵懒闲适的氛围。
因为环境不错,老板也遵纪守法,易城体验不错,在这里一呆就是半年。
在来这里之前,他可不知道这里是个远近闻名的同志酒吧。
正说着,有人蹭了过来,易城一手端着盘子,一手还拧住了那人的手腕。
如果不是他拧着,那人的手可能已摸到他的屁股了。
“松手松手,是我,小城......”
这是易城的一个仰慕者。一个地产商。
酒吧对面的商场就是这人建的。
只是如果没人介绍,就这矮圆肥的样子,还以为是个厨子。
并不是每个总裁都是高富帅的。
易城忧郁地看了仰慕者一眼,开始了一晚上的忙碌。
......
回到屋里已是凌晨三点,小妹还没睡,盘坐在沙发上,对着一篮子玻璃珠子发愣。
易城先拉开冰箱看了看,他给小妹留的饭菜都空了。这才去卫浴间冲了个澡。他每天早上会给小妹做好晚饭,放冰箱里。
白天她会到社区的托养设施,在那里吃午饭。
社区的这个设施是当地政府打造的亮点工程,在这里托养的智力有缺陷的小孩,会接受一些基础教育。
乒乓球、写字、烤面包,以及各种手工。
社区的书记就是周复老妈,小妹来过一次后,就被里面的手工课吸引,脚便挪不动了。
现在是暑期,易城正愁没办法看小妹,便在这里教了两个月的伙食费。
易城从浴室里出来后,小妹抱着篮子依然没动的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
易城随着小妹的目光,落在电视上。
电视里正在重放着某个综艺。里面有一个就是《左道》剧组的女一号。
什么综艺易城不太清楚。看了几分钟,大约就是几个流量小花小生,装成素人混在学校里,与同学一起上学,然后看他们谁最先被学生认出来。
学生还没认出来,易城先认出来了。《左道》中女一号。本来就年轻,又穿着校服,混在高中生中毫无违合感。
易城陪小妹看了会电视,问,“还想不想上学。”
小妹一下子抬起头,看向易城,眼睛亮得如同阴云中的雷电。
易城笑了笑,“我正在给你联系新学校。”说着,又伸手拧了拧小妹的耳朵,“这次你再打架闹事,可没学校敢要你了。你一定要给我放老实点。”
“好。”小妹开口。声音清越得如同清晨草上滚动的露水。
小妹难得情绪高涨。本来想回屋睡觉的易城也来了兴致,他指着电视,“你觉得我比这些明星怎么样?”
小妹的眼珠依然不错地盯在他脸上,用清亮而不易置容的口气说:“易城最好看。”
易城哈哈一笑,身体歪在了一边。
第5章
第二天,五点整,易城准时到了《左道》剧组。工作人员都已来得差不多,架摄相机的架摄相机,调灯光的调灯光。
而苏牧坐在椅子上,拿着个本子和旁边的编剧在讨论着什么。
编剧就是《左道》的原作者:京十二。
剧组的都叫他十二老师。易城看过他的粉丝拿着书追着他签名的盛况。
群演也乱七八糟地东倒西歪,有的在换衣服,有的在化妆。
易城眼睛一下子扫到了王析明。但王析明奔来奔去地忙着,他就负责群演这一块,一会儿给他们说戏,一会儿看妆。
觉得这人妆不够,那人又多了的样子。
而易城还不知道自己的角色,便打了个地,坐了下来。
刘玉如打着呵欠走过来。刘玉如这几天有几个镜头,妆已化好了。依然是卷发、旗袍,份外妖娆。只是有些无精打采。
旁边的几个演员追梦人看到刘玉如,都往旁边闪了闪,不屑与她不伍。
刘玉如也懒得计较,只凑到易城身边,神秘地问,“昨晚怎么样?”
易城当然明白刘玉如的“怎么样”是个怎么样。
只是昨晚他与大佬什么事也没发生,他只是去了酒吧打工。这话说出来刘玉如肯定不信。
这简直可以媲美盖着被子纯聊天了。
他不说,刘玉如还当他卖关子,嗔道:“到底怎么样啊。连我都不说了。”
“留了电话。”易城模棱两可地说。
的确,大老板给了他名片,然后扬长而去。也算是留电话了。
刘玉如一下子心情好转。
虽说她一开始并没有抱着这个目的把易城带去,但现在走到这一步,也算是个不错的发展。
如果真打算在这行走下去,要么有钱,要么有人。
两样都没人,那只是碰运气了。
她自己就是个碰运气的人。
“那你可得再加把劲。”刘玉如拿易城当自己的弟弟了,“像那种资源,多少人赶着上都没机会呢,像秦老板这样的,只要在你身上用一分的心,别说跟组,就是给你弄个男一号也没问题。”
易城只有配合刘玉如,不停地点头。
“对了,今天你什么戏?”刘玉如问。
“还没给我说呢。”易城的目光投向那边。
“记住,要先签合同。跟组一定要包吃包住。”刘玉如提醒。
“嗯。”易城应了一声,目光找到了王析明。
包吃包住?易城倒不想包住,他还要回去照顾小妹,不知道能不能和会计商量商量,如果自己不在剧组住,能不能把这租房钱加上薪水里。
易城一厢情愿,打算得挺好。
王析明拿着个大喇叭从这儿过,正好对上易城的视线,脚步就顿了顿,行走方向就偏了20度,向他这边走过来。
易城站了起来。
“易城是吧。”王析明说。
这事在这儿也是常事,昨天摄影组给塞进了一个人,把易城这个角色给顶了。
摄影师是一部片子的灵魂之一,这个面子导演不可能不卖。
他只是个副导,话语权有限,王析明简明扼要地说, “这样吧,一会儿你到会计那里领今天的工资,就先回去吧。”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昨天说好的事看来是黄了。
刘玉如脸色不好看了,她心直口快,笑眯眯地说,“王导,您这计划变得快啊。”
易城连拦了,摆摆手,“没事。王导您忙去吧。一会儿我找会计去。”
这事太正常了。易城可以理解。
易城痛快,通情达理,王析明挺欣赏,“你的名字我记着呢。以后有合适的角色,还是有合作机会。”
这种事在圈子里多的去了,别说一个跟组,临时换主演的就有。
王析明对易城并没有不好意思之类的愧疚感,只是有些可惜他的形象。
易城是个有特色,能让人记住的人。
只是他的话语权有限,只有看易城自己的造化了。
王析明说完,便匆匆地去指导群演大潮了。
这时,陈义穿着件长袍,戴着个眼镜,施施然走来。
他冲易城挑着嘴角一笑,“这件衣服还不错吧。”
易城与刘玉如都不明所以,只看着他默不作声。
陈义在易城面前来回走了几步,“我跟剧组签了约。”
易城明白过来,自己是让陈义给截胡了。
陈义做为一个奋不顾身的追梦人,一直都在寻找展现自我的机会。他因为跟群头关系不错,机会本来就多,在《左道》剧组里,他也跑前跑后。倒不是眼里有事,多干活,而是心思活泛,寻找一个上位的机会。
但导演、制片人这些人轮不到他,也看不上他。
他就把目标转向了摄影组。摄影一共有两组,摄影总监与两个助理。他就不停地往前凑,以学习之名,行不轨之实。
昨晚收工早,助理本来是约了人,但对方临时有事,放了助理的鸽子。助理积攒了半个月的能量,没处释放,这一眼就瞅到了陈义,于是就有了换人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