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夜歌(20)
几分钟后,阿媚带着杯子、温度计和药片走进来。她翻开一小片被褥,见到床上堆叠着数件林展权的衣衫,不禁神色微动,但却未开口说些什么。
借着客厅的光,阿媚的目光落在三十七度五分的红线上。并无大碍,她松了口气。
“好彩,无烧。”
哑仔的臂膀再度缠回枕头,一脸乖巧地蹭了蹭柔软的布面,仿佛要阿媚安心似的轻声哼着:“嗯。”
看着对方神情委顿的样子,阿媚忖度片刻,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跟咗权哥,记住要听听话话。我知道佢好宠你……但都记住要知情识趣,唔好成日冤住人,太痴身嘅话,男人好快会厌。”
情感上,她能理解林展权对哑仔喜爱的原因。少年生得清纯,年纪又不大,自然能模糊两性之间的界限,让男人在某段时期内具有新鲜感。但这并不意味着林展权真的“爱”他,起码阿媚眼里看来,在对方离开期间撒娇撒痴、分外粘人的哑仔,不懂得抓男人心就像放风筝一样,要收要放。不会知情识趣的话,没法长久留在男人身边。
天真、无辜和无所适从,以及暂时与林展权分别后难耐的孤独,最终化作旁观者阿媚眼里的几分怜悯,她从他身上看到所有玩物无一例外的结局。
或许Apple还好一些吧?阿媚不由得这样想,年轻、漂亮、外向又高傲,敢爱敢恨,也更自由。了解自身价值,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闻言,哑仔的眼神黯淡下去,用毯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半晌,他轻声应道:“……唔”
阿媚对他点了点头,看了下时钟,立起身道:“我叫个人过嚟煮饭比你食,你执执间屋先。”
“嗯……”哑仔见她要走,想要挣扎起身,却听门前的阿媚道:“你抖下啦,唔洗送我。”
少年摇摇头,还是准备下床送人。然而,就在他努力撑起双臂的瞬间,那股十几天来无比熟悉的酥麻感再度席卷而来,汹涌情潮毫不留情地瞬间没顶,将他娇小的身体吞没。
哑仔仅发出了两声轻哼,随即抓紧了软毯,整个人笼在其中缩成一小团。已走到客厅的阿媚没发现任何异常,很快便关门离去。
脸颊泛红的少年彻底瘫软在床,介于青涩和成熟间的肉体不断震颤着,粉嫩的双唇张开,无法自控地大口喘息。他圆润的臀部和绵软的腿根不时抽搐,周身被致命的欲望连连刺激到痉挛。少年彻底崩溃的官能拒绝理智接收感知到的一切,每一寸肌肤所触及的地方,无论是粗糙或柔软的布面,又或是他自己的皮肉,都会重重碾过敏感到极点的神经,化作无数次热烫的快感迎合。
“呜呜……”
哑仔身体紧绷,未着一物的下体在半湿润的状态下再度洇湿。纤细的指节无法满足沸腾到在脑中喧嚣的肉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先抚摸这具身体的什么部分,才能让强烈的欲望刺激得到缓解。唯一印刻在脑海中的,是男人能带给他的快乐,以及来自本身基因内部的分化渴求。
还不够……差一点……还不能……
好热……好难受……好痛啊……
“嗯……呜呜……唔嗯……”
用力蹭着床单,哑仔身上过于宽大的睡衣很快卷成一团。少年小声啜泣着,整个人在轻软的呻吟中连连扭动、翻滚,口里不断发出嗯嗯唧唧的细微声响,像只得不到主人抚慰而饱受折磨的脔宠。不仅是少年迷茫的脸,此时,就连那具青涩的躯体都变成白里透红的浅淡粉色,远远超过平时应有的雪嫩模样。而在哑仔皮肉柔软的胸膛上,原本小巧的乳首竟勃起到先前的两倍大小,浅色乳晕泛出诱人的殷红,并焕发出肿胀后特有的光泽。
“呼啊……呼……呼……啊……”
无法顾及身体的异变,少年急于将白皙的指节嵌入双腿之间,狠狠刮搔着春潮泛滥以至淌出湿滑汁液的肉瓣,直到其间涌出汩汩带着浅淡腥膻香气的粘腻,疯狂的动作才终于有所变缓。层层叠叠花瓣般的穴肉不停地吮吸着、挤压着指尖,甜蜜酥麻的快感顺着私密处荡漾出涟漪,随即又匆匆爬进他的脑际,将一切理智冲淡直至消亡。哑仔经历着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感官折磨,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湿漉漉的水雾,咬紧的娇嫩唇瓣微微分开,发出一叠声酥软无力的羞涩喘息。
很快,他扭蹭着将男人的内裤送到腿间,隔着布面十分色情地套弄自己勃起的粉色茎身,又狠狠刮蹭着滑腻的雌穴。
还不够……还是不够……
明明就差一点……如果能插进来……就可以……
少年修长的双腿不停搅磨着男人的衣物,睡袍、衬衫、外套、风衣……白皙圆润的小小足趾并拢蜷起,绷紧又松懈。
他的精神涣散,已经迈入崩溃边沿,眼前甚至出现了奇妙的幻觉。他舔着湿淋淋的粉色嘴唇,舌尖勾缠着,向自己幻想出的欲望主宰发出酥软的乞求声。
“嗯……嗯!”
我要。
给我,像平时一样立刻给我吧。
但这样隔靴搔痒的欲望幻想与自我抚慰显然不够,几次泄出后,少年的身体状况依然没有得到好转,虽然不像先前那样无法自持,但可怕的空虚感依然令他十分难受。哑仔颤抖着将自己圈在毯子和林展权衣物构成的狭小空间中,失控地大哭起来。
“呜呜……嗯呜……啊呜……”
但温热的泪水没有融进枕巾,反而化作冰凉的颗粒物滚落下来,掉在少年的腕边。
哑仔沉湎于欲望的面容在瞬间露出了惊讶和苦恼的神色。他挣扎着,借用客厅的灯光看向自己的手指——已经剪过两次的指甲再度生长起来。
“唔。”
摇了摇头,少年又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耳朵,上软骨小幅度顶起,变成了尖尖的形状。
“嗯……嗯唔。”
强忍着残存的快感侵袭,哑仔伸手摸了摸自己臂膀附近的床单,很快找到两粒粉色的珍珠。他将珍珠握在手心,半爬半滚地下了床,侧过头趴伏在地看着床底的缝隙,把手里的珍珠轻轻推了进去。
随着圆润颗粒的滚动,床下传来一片细碎的碰撞声。少年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些委屈挣扎起身,努力蜷起身子缩进被窝,强忍住眼眶里要落下来的泪水。
他并不是很懂阿媚那句话的意思,但也知道大抵不是在夸赞自己。
“太痴身嘅话,男人好快会厌”。
不可以太缠人。
会给他添麻烦。
哑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不懂这些,现在他只想等到林展权。
然后满足自己从肉体深处迸发的原始欲望。
毕竟,他还在生长期。
第二十三章
林展权留在荃湾的时间比众人想的要久,与标爷、雷公重新划分了社团地盘后,因忙于安排眼前各项事宜,短期内他无法返回元朗,一切暂时交由阿媚看顾。
包括甚少有人知道的“床伴”,哑仔。
“他胆子小,这两天打风会怕,替我看着一点。”
听着对方专程打电话来嘱托,阿媚勾起唇角笑了笑,回道:“好,我知道了。”
这是半个月来,她第三次去林展权在元朗的居所。
提着雨伞上楼,打开房门就能看见听见响动走出来的哑仔。少年穿反了两支拖鞋,十分急促地抬起头,对阿媚露出极度企盼的表情。但很快,那双包含希冀的眸子就黯淡下去,因为来人是阿媚而非林展权。哑仔纤长的羽睫微微垂下,神色难掩失落。
“唔……”
披着不合身的宽大睡衣,哑仔乖巧地走进屋去,找来热水壶为阿媚倒茶。他双手捧了玻璃杯送到她手边,见阿媚对自己善意地笑了笑,少年发出几声小小的气音,客气地示意她趁热饮用。
目光从哑仔纤细的身形上扫过,阿媚点点头道了声谢。小坐片刻后,她放下手提包,起身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满满地塞着蔬菜和肉类,和前两回她过来时差不多,看上去基本没被动过。
阿媚知道,养囝仔的地方一般不允许他们吃得太多,因为这些人与妓女不同,一但窜起个子便大概率会失去恩客。她猜测哑仔也大抵如此,一来习惯了穷苦;二来知道自己的处境,怕个子渐长会失去男人的宠爱,便也不愿多吃。
但即便如此,他摄入的食物还是少得过分,尤其在林展权要求阿媚看顾的情况下。
“哑仔,你过来。”
少年轻颤了一下,抓着衣襟缓缓走到阿媚身边,小小地“嗯”了一声。
阿媚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与自己的额间比对一番,轻声询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哑仔摆了摆手,似乎有些内疚地低下头摇了几下。
阿媚俯身抚上他的脸,柔嫩的皮肤并不烫手,但仍然泛着小片红晕,眼角也染着哭过一般的粉色,让哑仔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些病态的柔弱感。
替他拽好身上明显属于林展权的睡衣,阿媚开口询道:“上次来的时候就看你有气无力,人也蔫蔫的,今天连脸都发红,是不是在发低烧?你到床上去,我去拿温度计测一下。”
“唔嗯……”
少年轻声应下,趿拉着拖鞋走回卧室。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严丝合缝地紧紧覆住大片玻璃,阻挡一切可能透入的光。七月几乎被台风占满,这样的影响之下,屋内更显昏暗。
哑仔膝行上床,掀开被褥钻进还带着暖意的薄毯里。他的双手搂住林展权的枕头,将面容贴上去摩挲蹭动,身下还压着数件男人平时常穿的衣物,让各种布面紧紧地与自己相贴。少年白皙纤长的双腿夹住单薄的衬衫,不时用微凉的纽扣颗粒挤压酸痛的足尖,仿佛这样就能减轻浑身燥热到近似沸腾的痛苦。
几分钟后,阿媚带着杯子、温度计和药片走进来。她翻开一小片被褥,见到床上堆叠着数件林展权的衣衫,不禁神色微动,但却未开口说些什么。
借着客厅的光,阿媚的目光落在三十七度五分的红线上。并无大碍,她松了口气。
“还好,没发烧。”
哑仔的臂膀再度缠回枕头,一脸乖巧地蹭了蹭柔软的布面,仿佛要阿媚安心似的轻声哼着:“嗯。”
看着对方神情委顿的样子,阿媚忖度片刻,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跟了权哥,记住要听他的话。我知道他很宠你……但也要记住知情识趣,不好整天缠住人,不然对方好快会厌。”
情感上,她能理解林展权对哑仔喜爱的原因。少年生得清纯,年纪又不大,自然能模糊两性之间的界限,让男人在某段时期内具有新鲜感。但这并不意味着林展权真的“爱”他,起码阿媚眼里看来,在对方离开期间撒娇撒痴、分外粘人的哑仔,不懂得抓男人心就像放风筝一样,要收要放。不会知情识趣的话,没法长久留在男人身边。
天真、无辜和无所适从,以及暂时与林展权分别后难耐的孤独,最终化作旁观者阿媚眼里的几分怜悯,她从他身上看到所有玩物无一例外的结局。
或许Apple还好一些吧?阿媚不由得这样想,年轻、漂亮、外向又高傲,敢爱敢恨,也更自由。了解自身价值,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闻言,哑仔的眼神黯淡下去,用毯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半晌,他轻声应道:“……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