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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到风景看透(158)

作者:香小陌 时间:2018-08-25 10:15 标签: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青梅竹马

  周遥回过头看瞿嘉,下意识想从桌下握住瞿嘉的手。瞿嘉没说话,捏住桌上的酒杯,仰脖喝掉大半杯啤酒。
  那天黄潇潇就坐在饭馆门口,大声痛哭。
  瞿嘉也出去了,在隔壁小店买了一包烟,站在街边树下,一个人抽烟。在暗夜里,把一根烟用力吸出猩红色的火星。
  戒烟都四年了,本来成果很显著,意志力很坚定,还被俞教授时不时拎出来在老周面前说事儿,树立成年轻的榜样,“瞧你这烟戒的,看人家遥遥的小朋友!”
  这是周遥在这几年里,头一次看见瞿嘉又复吸了。
  后来回到家,当天晚上周遥都没睡好,辗转难眠气急败坏,正好趁着中美之间有时差,连夜就打长途电话给他哥们儿潘飞。
  他在电话里把潘飞骂了一顿。
  俩哥们儿就为了高中这段感情关系,讨论争执了好久。
  当年的长途电话费,大概是一分钟一块多钱呢。这一通电话打得,月账单送到手让老周很惊讶,还以为是周遥和潘飞产生了不可告人的感情纠葛呢,周遥就为了别人的一场恋爱,煲着电话粥吵了起来。
  周遥那时就说,潇潇是我哥们儿,你就这么把人甩了,潘飞你以后不是我哥们儿了。
  潘飞在电话里被周遥骂得没魂了,声音也哽咽了。当初和女孩子亲密要好的时候,谁也没有计划着就要始乱终弃,谁也没有想着有朝一日劳燕分飞。大一年级就出国了,一开始都坚持着每天写邮件,每周打电话,每年的暑假回国相聚……只是这份坚持在年复一年的时光摧残之间,最后只能剩下一份无奈的愧疚、一份徒劳的不舍了。
  潘飞气得也质问周遥:“如果出国的人是你呢?三年,五年,你就一定不会跟你朋友分手啊?你就不会再喜欢别人了吗?”
  周遥当时就回:“我、就、不、会!潘飞你这么混蛋,你凭什么喜欢别人啊?”
  潘飞吼了一句:“周遥你跟我扯淡,你他妈真无聊!你没经历过,你不知道在外面一个人的时候,有多寂寞,多难熬。”
  周遥也对着吼:“你都有媳妇了你有资格寂寞啊?我就不会那样,心里想着媳妇你难熬个屁!”
  客厅里吼的声音太大,老妈都被吵醒。俞静之穿着睡衣快步走出来,以为小两口又闹别扭吵架了需要老妈出马“斩立决”。悄悄听了两分钟,不是跟瞿嘉吵架,是跟外人吵,俞静之没说话调头回去睡觉了,吵去吧。
  周遥也没法对潘飞明说,他为什么这样难受,为什么这样固执地想要辩证,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这样,禁不住惦念,守不住流年,而且还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气炸了。
  难受极了。
  当年夏末,周遥考了托福和GRE。
  又是瞿嘉陪他去考试,在机房考场外面等他。
  理工科很多学生英语水平一般,用0和1两个数字写程序都很牛逼,见着26个英文字母就全瞎了,张嘴说不出三句半来。而周遥,在他们工科系里就是英语极好了,GRE考了2360分。
  拿到成绩之后瞿嘉说:“就差40分就满分了,你牛了,你怎么不考2400分给我看看。”
  “有好多题都是数学和逻辑么。”周遥笑说,“就是用英语做数学和逻辑呗,题目简直都是给我出的么!”
  瞿嘉摇头:“什么考试的题目都好像是专门给你出的,周遥。”
  “嗯。”周遥点头,“你老公我就是最会考试了。”
  “谁是谁老公?”瞿嘉瞟了一眼,冷笑道,“这月你在日历上操出几个小红勾?你就一个勾都没有吧?”
  卧槽卧槽,周遥又要发狂地捏瞿嘉了,别地儿没红,耳朵先红了。
  “我这几天大姨夫来了,身体不适,你等着的。下个月全红,到时候别被我操到哭,哼。”周遥说。
  “你就最会哼哼了,在床上。”瞿嘉嘲笑他。
  周遥托福考分也不错,大四开学时寄出十几分申请材料,在期末临近寒假时,拿到了录取通知。
  瞿嘉也是那时才知道,周遥默默改变了最初的想法,没有申请那几家牛校他志在必得的博士学位。读六年博士可以拿到助研全奖,周遥大约是和父母商量过,最终放弃了这个计划,改申请了几个硕士学位。
  硕士就没有几毛钱奖学金了,自己花钱攻读,但学业周期短很多,他两年半就可以完成,就能回来。
  大四那一年,印象里,俞教授老是打电话过来请瞿嘉吃饭,三天两头地想看看瞿嘉,找未来儿婿谈谈话、交交心,时刻掌握俩男孩子的感情动向。
  有时候在学校附近的饭馆,有时候就在家里吃。
  有一天,老周同志突然心血来潮,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那个小谁啊,我要带相机去昆明湖拍照,要去拍一整天,你要不要去啊?
  俞教授在旁边都听见了,冷笑:“呦,给那谁打电话了?”
  周凤城说:“一个人去太闷,找个人陪我一起,怎么啦?”
  呵,俞静之说:“上回过年,我说大家一起吃顿饭吧,遥遥的小朋友过来了,你为什么躲了?”
  周凤城低声嘀咕:“我,我躲了吗?我有我自己的安排,我有我的步骤。”
  呵呵,俞静之笑了一声,这人,慢性子的,终于赶上全体队友的节奏步骤了。
  上次就是在除夕的重要日子,俞静之安排正式吃顿饭,结果老周临到当天磨不开面子,大老爷们儿心里还愈发别别扭扭,不知见着瞿嘉能说什么,直接发红包喊“儿婿”吗,就以老同学过年聚会为理由,躲了。事后被俞静之奚落,“五十岁的老同志了,还热衷同学聚会,见你同桌女神去的?你的老同学重要,还是你儿子这件事更重要?”
  老周扛着三脚架,背着他的相机,很显摆他的几个高级镜头,兴致勃勃地去了颐和园,说要去拍昆明湖上的十七孔桥“金光穿洞”。俞教授在背后跟儿子学话,说“你爸爸太有意思了,拍‘金光穿洞’这节气就不对么,他肯定什么都拍不到!”
  尽管什么都拍不到,瞿嘉那天还是乖乖跟着去了,小猴子被召唤了哪敢不去?他就帮周遥他爸扛三脚架,围着昆明湖转了一大圈儿,到处寻找好看的风景。
  老周是不太会讲话和表达感情,就指挥瞿嘉摆三脚架,换镜头,调焦距,顺便就给瞿嘉拍了好多照片,留自己手里了……
  几份录取通知书,周遥全部收到了,最后在美东几间名校之间选了一个最酷、最想去的offer,经济学与金融管理专业。
  那天俞教授又过来找俩人吃饭,在清华园南门附近,订了个餐厅小包间,点了一桌两个孩子爱吃的菜。
  席间俞静之稍微凑近瞿嘉,突然说:“有烟味儿啊?”
  “又抽烟了吧?”俞静之瞅着瞿嘉。
  瞿嘉都没来得及交待问题,俞静之先看周遥,深深地望了一眼,情绪复杂,一眼也把什么话都说了。
  结果那天,俞教授就把她儿子请出包间,让周遥在饭馆大堂坐着,喝菊花茶去,自己在包间里和瞿嘉谈话。
  周遥都不知道他老妈跟瞿嘉谈什么了,严肃正式还不让他听见,只是中途他老妈打开包间房门出来,喊服务员,服务员都在哪呢?!
  “该给我们续水了、续茶了!服务员?……我们孩子渴了要喝茶,你们服务员都闲着聊什么呢?!”俞教授在外面极少发飙,很少这样高声讲话,亲自端了茶壶出来,跑到柜台又续了一大壶八宝茶,然后端进包间,关门继续谈话。
  随后,俞静之就把瞿嘉请出来,招手让周遥进去,把她儿子也按在饭桌旁,倒水,喝茶,又聊了快一个小时。
  俞静之看着周遥,头一句就是说:“瞿嘉心里挺难受吧?你出国留学这件事,把他逼得都开始抽烟了。”
  周遥眼眶一下子红了,手指都攥在一起。
  “那您是想说,我别出去了吗?”他问。
  “没有,我不认为你就应该为这事就放弃了,就放弃你将来前途。男孩子那样就太没出息了!”俞静之说。
  “但是,我也不希望你们两个就分开了。至少在这几年稳定下来,感情好点儿,千万不要人一出去了就忘乎所以,个人生活上就给我乱来啊?”俞静之又说。
  “原本我是挺怕瞿嘉会耽误你,辜负你,尤其他选择复读那一年,非要让你等他一年,我真怕他最后都考不上好学校就自暴自弃了。”俞静之摸一下周遥的头发,“现在,你要出国,至少两年半,或许三年,我又怕你就辜负他了,这样我也于心不忍。你是要让他等你三年吧,你还回来吗?
  “遥遥,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将来还回来吗?”
  他妈妈问他。
  你还回来吗。
  快把周遥给问哭了,把周遥逼得也想找一瓶二锅头干了然后举手发誓。他对他妈妈说,我从来没想过和嘉嘉分开,我当然会回来的。
  俞教授这样精明人物,当然有自己坚持的想法和盘算。既然默许周遥感情上的取向,已成定局的事情强行扭不回来了,那就要为自己儿子考量一个最可靠的对象,将来一辈子互相扶持,作为依靠。
  外面的世界那么大,美国那么乱,出去几年万一玩儿得野了,三心二意了,带回来一个我们不了解的,靠不住的,甚至白的黑的,肤色五颜六色奇形异状的,谁受得了啊?俞静之眼界再开明思想再开放,尚有心理承受的底线,中国式家长但求孩子一生平安、稳定、幸福,我和你爸好不容易看惯了瞿嘉那个刺头,再换来一个陌生的我们还不习惯呢。
  再说,也怕儿子真的撒出去就不愿回国。唯一的宝贝儿子啊,瞿嘉就是个大秤砣,还能在国内拖着周遥的心……
  其实,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最在意的是什么,周遥你明白吗?
  我们最在意的,是那个男孩他对你好,他对你特别在乎,愿意给你做饭,跑到你宿舍里给你洗衣服刷球鞋,给你打热水端洗脚水,这么多年都没变心,我们也就放心了。
  人年纪越大,看得世间风景多了,才愈发明白,钱一辈子可以慢慢挣,都能挣到,钱买不来少年时获得的真心。这些道理,周遥和瞿嘉将来都会明白,只是现在,父母先替他俩看透了半生的风景。
  吃完饭后,当晚一家人还去钱柜KTV唱歌。
  唱歌这种家庭娱乐活动,俞静之就把老周也喊来了。那场面就是周遥爸妈和瞿嘉一起,代表中青两代的三位歌神,在房间里轮着唱。点了一大堆歌,互相递话筒,一首一首挨个儿把老歌和流行红歌唱了一遍。就他们这个包间传出去的声音最亮。
  周遥在这种场合都是被晾的,跟着瞿嘉吼了两首,他嗓子就劈掉了。剩下的时间他就狂喝饮料和吃自助餐,坐在小屏幕前面,负责给爸妈和男朋友点歌。
  他爸妈唱得累了,提前撤了,俞静之先结了账,嘱咐他们别闹太晚,唱完歌就一起回学校去。
  包间里光线很暗,只有墙上的大屏幕明亮刺眼,映出眼底闪烁的水一样的光芒。
  点歌机恰好就蹦出《红豆》这个歌名,屏幕上闪过天后那时清丽脱俗的容颜。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甚至是温柔。”
  瞿嘉拿了话筒,又是男声唱女生的歌。因为女孩子唱的歌,当真最能细腻地表达情绪,唱出世间最凡俗的缠绵与多愁善感。
  周遥就抱了瞿嘉。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就站在房间的正中,互相抱着,耳畔那时无限循环着这首歌的旋律和歌词。点歌屏幕后来已经停了,歌声都停了,每一句词都是内心默默的念白。
  他们重新轻轻地亲吻对方,在嘴角碰一碰,喜欢回味这种假装青涩的美好触觉。
  他们在黑暗中跳舞,瞿嘉搂了周遥的腰,慢慢地在房间里摇摆,然后换周遥搂了瞿嘉的腰,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踩上两人的脚印。
  两个流浪的小孩,他们的青春时代,好像就一直在追逐、动荡、分离和重聚之间度过全部时光。每三年来一次小循环,每十年要来一次大循环。
  拉着手,同时低头,抚摸对方的手指。
  “嘉嘉,”周遥说,“你会让我别走吗?你要是说不让我出国了,我就不去了。”
  瞿嘉看着他的眼摇头,不会。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开口求我别走。”周遥说,“我如果改变了最初想法,就放弃留学了,那样显得我对感情太没信心,对你和我就太没信心了!瞿嘉,我对咱们俩之间就特别有信心,我出国两年一定回来,我们一定不会分开,所以我不想放弃,你能明白吗?……这样行吗?”
  瞿嘉点头,行。
  瞿嘉然后再次抱住他,勒得特别紧,声音都是抖的:“遥遥不准跟我分手,我们不会分开……”
  他也好像一直疯狂地奔跑在路上,一路都在追赶周遥,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追得痛并艰难,且刻骨铭心。好不容易追着周遥到中关村了,结果遥遥的下一站在华尔街。周遥好像永远站在他遥不可及的高处,让他追逐,让他仰视。
  这次真的追不上去了,他不可能出国留学,他不可能抛下他的妈妈离开这个城市。
  他就只能目送周遥的又一次扬帆起航,然后原地守望,等着周遥能再回来找他。
  最宝贵的处男贞操已经献过一次,没有第二次的贞操了,还能怎样留住这么喜欢的遥遥呢……
  瞿嘉贴着周遥的脸,低声骂了一句:“操,我现在能怀上么?”
  “要是怀上了你就不会跑掉了,周遥。”
  瞿嘉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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