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Omega的自我修养(187)
闻秋打通了兰泽妈妈的电话,张口便挑衅道:“不好意思,兰泽可能要在我家多玩几天。戴女士,你报警了吗?”
那头传来怒不可遏的呼吸声,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谢家那边不敢动,不,我猜戴梦雅甚至没敢把这件事告诉谢广明。”闻秋道,“但谢广明迟早会知道的,你觉得他会采取什么行动?”
“这孩子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唯一担心的只有他身上的痕迹。”裴渡推测道,“他会向律师咨询法律风险,如果评估风险不大,他可能会暂且按兵不动。”
闻秋点点头,“我也这样想,他现在有恃无恐,知道我们光拿一个兰泽没法对他怎么样。如果能找到更多对他不利的证据就好了,最好能关他个终生监禁。”
“嗯,你来看看这个。”裴渡打开了电脑,登录自己的秘密账户。
闻秋一目十行地扫过去,惊讶地发现裴渡对谢广明的调查非常深入,此人的斑斑劣迹,又绝不止性的方面,那些罪行加起来都够他枪毙几个来回的了。
“所以不用担心,就算不用你不喜欢的那些方法,我也有一万种途径搞死他。”裴渡冷峻道,“但我们不能鲁莽行事,谢广明恶贯满盈却还能几十年平安无事,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嗯,必要时我也可以去作证,”闻秋抓住他的手腕,“不,我一定要去,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时间指向了三点,裴渡关掉了电脑,催促他去休息,“今天的事还有这所有的资料,我会整理一份详细的备忘录给你,我们再慢慢从长计议。”
“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闻秋也很疲倦了,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谢谢你陪我到这么晚,其实这件事本来也与你无关……”
是他自己和谢广明的恩怨,是他想要拯救这个有着和自己同样遭遇的孩子,其实裴渡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什么叫与我无关?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裴渡真是天天都要被老婆气得血压升高,不爽地伸手掐了掐闻秋的脸颊,“一利用完就急着撇清关系,就仗着我喜欢你是吧?承认需要我有那么难吗?”
“……”闻秋咬了咬嘴唇,听他这么一说,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厚道,可他也不是故意的,情不自禁就……他心虚地移开眼神,顺便拍开他的手,“我要上楼去看看孩子们。”
裴渡掀起眼睫扫了他一眼,以极佳的耐心忍住了没有继续逼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起上楼。
闻秋被他盯得背上毛毛的,“你跟着我干嘛?”
“去看我儿子。”
“……这话当着我的面说就算了,别让小知了听到。”
裴渡此刻心情不佳,耐心见底,所以只是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你什么意思?”闻秋最近已经被他的百依百顺惯坏了,便也开始炸毛,“你这是对待金主的态度吗?”
我以前被你包养的时候,有这么无理顶撞过吗?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我也需要奖励,”黑暗的楼道里,裴渡眼神幽幽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想要我配合,你得喂饱我啊。”
闻秋知道他想要的奖励是什么,身体给他还不够,他想要的是心。他眯起眼睛斥责道:“别腆着脸来要,给你的才是你的。”
两个人一边小声争论,一边推开卧室门,忽然都愣住了,齐齐地止住了话音——床上只有兰泽一个人,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睡得十分安恬。
可闻知尧却不知所踪。
第137章 精诚所至
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架也顾不上吵了,连忙分头去寻找,先在房间里仔细翻了一圈,又去其他房间搜寻,终于在三楼角落的浴室里,闻秋发现一盏小灯还亮着。
闻知尧躲在这个平时从没有人来的地方,小小的身影背对着门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干嘛。
虚惊一场,闻秋快步走进去,“闻知尧,你半夜不睡觉躲这儿干什么呢?”
“爸爸……”闻知尧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个烂桃子一样,深绿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小脸上涕泗横流,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闻秋顿时心疼坏了,闻知尧的神经比钢铁还粗,自上幼儿园起就没怎么哭过了,更何况是这种哭法!
裴渡也快步走进来,抽了张纸巾抹掉他脸上的泪痕,“怎么了,小知了?”
“裴叔叔……”闻知尧很难过地抓住裴渡的手,好像在寻求一些力量,“就是我、我让兰泽去浴室洗澡,然后我就想给他拿睡衣进去。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看到他身上全是伤,胸口上、大腿上和屁股上,都是被他爸爸打的,都发紫了……”
闻知尧一边哽咽地说着一边抹眼泪:“兰泽好可怜啊,爸爸、裴叔叔,你们能不能帮帮他……”
“放心,交给我和你爸爸,”裴渡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不要哭了,哭是最没有用的事情,比起躲在这里偷偷掉眼泪,你还可以为他做更多的事。”
闻秋刚想说哭也是一种有益的情绪,不要对孩子太严格了,谁知道听完裴渡的话后,闻知尧真的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了眼泪,认真道:“嗯,我以后要好好保护他!”
他用凉水洗了把脸,情绪便慢慢冷静下来了,只是还有一件事让他始终不能释怀,便不解地问爸爸和裴叔叔:“为什么兰泽受了那么多伤,却从来不告诉我呢?要是他早点告诉我,我肯定会给他想办法的!”
这其实也是他躲起来哭的很大一个原因。他很确定无论是在校内校外,兰泽就只有自己一个朋友,平时他被欺负了自己总是挺身而出,有任何的秘密和心事也都会告诉兰泽——可为什么兰泽不肯告诉自己呢?
难道、难道他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朋友?!躺在床上想到这个可能性时,闻知尧小小的玻璃心咔嚓一声碎了,眼泪啪嗒啪嗒滚下来,把枕套都沾湿了。
天真好奇的眼睛望着两个大人,两个大人却都没能在第一时间给出答案,好像他们也为这个问题感到困扰。
“兰泽可能只是太痛苦了。”最后,还是裴渡缓缓开了口,“还记得我带你去滑雪那一次吗?你摔得很痛的时候,是不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对哦,”闻知尧点点头,“那个时候我脑子都摔懵了,除了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所以最痛的时候,人是连求救的力气都没有的。你再想象一下,如果一个人总是总是受到这样的伤害,渐渐地他就被这种痛苦吞噬了,就再也没法发出声音了,”裴渡缓缓地说着,黑眸里有种更深切的更加难以言喻的东西,“不是他不相信你,只是他做不到。”
闻知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像大人一样沉沉地叹了口气:“要是他能更相信我就好了……”
“会的。”裴叔叔这样坚定地告诉他,“只要你一直一直守护在他身旁,努力地帮助他,总有一天他会对你敞开心扉的。”
“嗯嗯!”闻知尧重又燃起了希望,“我会努力的!”
“好了,明天再努力吧。”闻秋揪了揪他的耳朵,“以后不要默不作声地躲起来,害爸爸担心。现在回去睡觉。”
闻知尧被两个大人送回了房间,他看着兰泽旁洋娃娃一样恬静的睡颜,忽然有了一个发现——
兰泽睡觉的样子和爸爸很像,都会把自己蜷缩起来,好像在抵御黑暗中某种不可名状的危险。
闻知尧爬上床钻进被窝里,抱住了蜷成球的好朋友,好像守护着财宝的恶龙。把下巴搁在好朋友柔软的发顶上,ALPHA幼崽的保护欲终于得到了满足,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分别亲吻了孩子的左右脸颊,道过晚安,裴渡和闻秋悄悄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