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追妻火葬场文(85)
一直站到灯光暗下去了,傅修时才慢慢往外走,走得很慢。
大过年愿意接单的司机不少。
一上车,司机就很好奇地看他被冻得脸泛白,“怎么大过年还在外面?”
傅修时眷恋地看着逐渐远去的别墅,“和爱人跨年。”
“那很浪漫。”不过一般人出来跨年都是两个,傅修时就一个人,看起来,应该是送另一个回家了。
回到公寓,傅修时开了灯,换鞋子的时候,把摆在门口的另一双卡通图案的拖鞋放好,低声道:“怎么又乱放鞋。”
没人回他。
傅修时突然想起,鞋子是他出门前摆好的。
万一江屿需要呢。
公寓里很安静,小白还在睡,听见声音,恹恹地抬起头来,也没叫。
它平时没那么多觉。
傅修时不免多看了它几眼,发现食盆里的食物没动过,水也没动过。
傅修时皱了下眉,“怎么没吃。”
小白抬着脑袋,胸腔起伏得很厉害,呜咽了声。
小白已经很大了,它现在已经快成年了,吃的又多,它平时要吃什么,傅修时都会给,溺爱得厉害,所以长得也很快很大。
那么大一只狗,叫得却很可怜。
意识到什么,傅修时没敢碰它,冷静地问:“能站起来吗?”
小白还是趴在那儿。
“我带你去医院。”
傅修时立马给经常去的宠物医院打了电话,对方说马上就到医院等他们。
挂断电话,傅修时摸了摸小白的脑袋,“我抱你。”
小白又呜咽了声,似乎很痛,但好像又懂,很乖,没有挣扎,任由着傅修时把自己抱起来。
把小白抱起来的时候,傅修时的手是抖的。
他向来冷静自持,很少失态。
也对动物没有那么多的同理心。
但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哭。
小白真的没法站了。
傅修时也站不稳,声音哽咽着,嘴唇发抖,颤着声央求:“……求你。”
求你,别出事。
不然,他和江屿唯一的,唯一的联系,就断了。
第47章
医院里, 周衡对傅修时劈头盖脸一顿骂,“你真是牛啊大过年的烧成这样,不要命了是吧。”
大过年加班, 周衡已经一肚子怨气, 看见傅修时烧得满脸通红来找自己, 更是一肚子气。
傅修时本来在宠物医院。
到了医院以后,小□□神更加不济,傅修时已经冷静下来,冷静地看着医生给小白做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后,他松开握着手机的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 满掌心都是汗。
所幸结果是好的。
小白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前几天吃得太多了现在消化不好, 估计是撑得难受。
“先给它挂水,回去之后要控制饮食。”
傅修时一直紧绷着的脊背终于松懈下来, 继而感到一阵头晕。
医生说着,见他面色不太对, 给他递了个体温计, “您是不是发烧了?”
这么冷的晚上, 他穿得那么单薄, 在外面站了那么久, 就算是铁人, 也很难不出什么事。
面对周衡的质问,傅修时一言未发。
知道他什么脾性, 周衡也懒得再多骂什么, 反正再怎么骂,这人都没反应。
给自个儿顺了口气, 周衡问他:“你干嘛去了?”
总不能好好的待在家里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傅修时眼皮动了动,“去见了他。”
这个他,不用说,周衡都知道是谁。
周衡哦了声,“见到了?”
他是真没看出来,傅修时是个这么长情又深情的人。
傅修时没立刻回答,只是唇边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显得有些高兴。
“见到了。”片刻后,傅修时说。
周衡嗤笑,“出息,所以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为了个不再喜欢你的人,值得吗?”
“值得。”听见不再喜欢你这五个字,傅修时瞳孔猛缩了一下,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这种惯性的疼痛让他习惯性想去找药,还没翻到,就被周衡摁住了手臂。
“你干什么,找什么东西?”
傅修时猛地喘了口气,眼神有片刻失焦,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药。”
周衡拧着眉,“你还在吃药?你疯了?不是说过不需要再吃?”
“需要。”傅修时似乎听不进他的话,输着液的手臂被按住,另一只手还灵活,他去翻裤子口袋,没有翻到,突然想起今天为了去见江屿,他特意穿了身干净的裤子,没有拿药。
想要干干净净地去见江屿。
周衡气得气都不顺畅。
傅修时却突然松了力,一下子倒回床上,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见他这样,周衡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手机信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道:“我先回办公室了。”
病房里瞬间变得很安静。
傅修时翻看着宠物医院发来的小白的视频,挂了水之后,小白的精神好了不少,还会对着镜头叫。
输完液已经是凌晨三四点。
傅修时的烧来得快去得快,他收拾了东西去找周衡,周衡本来让他住院一天,但他现在要去宠物医院。
周衡办公室的门没有完全关上,傅修时敲了下门,不小心把门直接推开了。
里面的场面完全暴露在视野里。
周衡背对着他,岔开腿坐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的手按着周衡的后脑勺,一只手在周衡的衣服里面。
他们在接吻。
而那个男人,傅修时几个小时之前,才见过。
是徐知节。
没料到突然有人进来,徐知节愣了下,手没松开,但没继续亲下去。
周衡喘着气啧了声,“你干什么?这么久没做你他妈不行了?”
徐知节安抚性地亲了亲周衡嘴角,抬眼看向傅修时,朝他温和地笑了下。
“抱歉。”傅修时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语气平静,但人站在门口没动。
周衡吓了一跳,连忙从徐知节腿上爬下来,穿上脱在一旁的白大褂,“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有事先走了。”傅修时半个眼神都没再给徐知节,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周衡关上门,踹了徐知节两脚,“你进来怎么不锁门?”
“忘了。”徐知节搂住周衡的腰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喉结上,“不过我得和江屿说一声,指不定傅修时现在觉得我背叛江屿出轨你。”
周衡冷笑:“那不是很刺激?比大过年和前男友打炮更刺激。”
说完他正捧起徐知节的脸准备继续亲,手机就震了下。
是傅修时发来的消息。
问他:是你男朋友?
周衡啊了声,“怎么回复?”
周衡倒是知道徐知节帮江屿忙的事情,虽然他是傅修时的医生,但这种事,他乐得看热闹,更何况,傅修时被骗,要说也是咎由自取。
徐知节笑了下,“你想怎么回复都行。”
反正背骂名的是他。
就是不知道江屿那边会不会出什么差池。
医院外面,傅修时修长的身影被隐没在灯光里。
手机上是周衡的回复:不是
傅修时深吸了一口气,心脏又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他想过也许徐知节是江屿用来骗自己的。
但骗人的话徐知节没必要在这种特殊的时间跑去见江屿。
江屿喜欢其他人,和其他人谈恋爱,和其他人有任何亲密行为……他都早就知道,也早就该接受。
但是无法知晓江屿是否知情徐知节和周衡的关系。
在他这里,江屿已经受了太多苦。
就更不能在一段江屿期许的、充满希望的、向往着摆脱他这个噩梦的新生活的感情里,受到背叛,受到半点委屈。
傅修时沉默地看着远处逐渐亮起的凌晨,即使是在这个时间点,这座城市依然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