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监想吃回头草(21)
林鹤书说不看,他也当没听见,我行我素的,爬起来去开投影,冷不防被人拉回去,上下颠倒,这下他成了躺着的那个,绵密地吻压下来,江屿眠愣了片刻就抱住他的脖子,在林鹤书离开的时候还追上去:“再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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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这个小阳台,整个房子里其实都充满了林鹤书的痕迹,到处都是他们的回忆,复习资料里有林鹤书的笔迹,琴谱上写满了林鹤书的名字,日历上是一页一页的约会计划,书房的草稿本上隔几页就有林鹤书的身影。
他仿佛回到了一个存满关于林鹤书,关于他们过去回忆的宝库。
江屿眠忽然想起来开门的密码是什么意思了,年少的喜欢,总是在各种地方彰显,那不是什么日期,是他故意改了给林鹤书看的表白。
120819
LHS
林鹤书
第15章
最后帕帕单独拥有了一间带内卫的卧室,厕所正好放置在卫生间。
江屿眠自己的卧室需要改动的地方不大,他的审美从小就好,当年自己设计的卧室现在看也满意。
衣帽间里还有不少当初给林鹤书买的衣服,现在肯定是不能穿了,风格不对,尺寸恐怕也不对,他自己的衣服挑挑拣拣倒还有那么几件能穿。联系回收公司上门处理完,衣帽间就空出来大半。
正好十月份冬装上市,可以买新衣服了。
他不光给自己买,还给林鹤书和林奶奶买,给林鹤书买得多一些,大部分都跟从前一样挂在衣帽间里了,只挑了一件外衣,正好趁着看演唱会,带着林奶奶的一块儿送出去。
演唱会不好停车,两个人开两辆车会更麻烦,江屿眠的车不是超跑就是越野,不适合带老人家坐,于是林大夫先来接他,再一块儿去接林奶奶。
林奶奶每一次收礼物,都收得让人开心,当场就拿出衣服来试了试,直夸他:“我们眠眠眼光就是好。”
江屿眠欣然接受:“我给林鹤书也买了。”
“是吗?奶奶看看。”
林鹤书的是一件黑色的呢绒大衣,双排扣翻领,很经典的款式,但是用料考究,林奶奶一看就笑了:“鹤书一个月工资都买不下这衣服。”
杏林堂是林奶奶牵头,几个老大夫一块儿开的,林奶奶作为院长又是大股东是不缺钱的,但林鹤书只是个普通大夫,年纪又在那摆着,不比外科医生还有手术费,他的工资就是基础工资诊费加班费夜班补贴那么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林鹤书无奈笑笑,江屿眠凑过去问他:“多少啊林大夫?”
他声音挺小,但没小到林奶奶听不见的程度,一看就是故意的,林鹤书倒不避讳,说了个数字区间,江屿眠震惊了一下,他知道国内医生收入不太高,没想到连帕帕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没到,也确实是不够买这衣服。
林奶奶眼光还是准的。
江屿眠记得他们家的家庭医生一个月也不止这个数,他那么一说,林奶奶就解释:“咱们医院不搞那套。”
“当大夫的,只给几个人看病,要原地踏步的。”
他们今天去吃自助,就是江屿眠之前请员工吃的那家,晚餐688一位,林鹤书要结账都被他拦住了:“林大夫辛辛苦苦挣点儿工资不容易,还是我付吧。”
林鹤书轻描淡写地说:“没到那地步。”
他看了眼犹豫的收银员,干脆把卡递过去:“结账。”
收银员下意识就给照他说的,扫了付款码。
结完账,不知道是不是看在两位帅哥的份上提醒他们:“今晚体育馆那儿要开演唱会,往东那段可能车多,你们能绕的话绕一下。”
江屿眠笑着道谢:“我们就是去看演唱会的。”
这种带点公益性质的慈善演唱会规模不大,上座率倒是还行,入场的时候江屿眠才知道,原来有个歌手前段时间参加节目小火了一把,带起一点人气。
观众席分了内场和看台,江屿眠买票的时候已经没有连坐的三张内场票,于是买了看台的,不过看台票的位置都不太远,舞台看不清,看大屏还是很清晰的。
每个座位上都有一只纸袋子,袋子上印着慈善基金会的logo,袋子里有一包纸巾,一件一次性雨衣,一枚带logo的徽章,一根荧光棒,还有一份节目单,节目单背面是关于慈善基金会的介绍。
这场演唱会是定向为某个偏远地区的留守儿童募集善款举办的。
林奶奶自己戴好了徽章,又拿出荧光棒,原本是想找江屿眠,见他在看节目单,就转向另一边叫林鹤书帮她打开。
荧光棒有两个档位,一个档位是渐变,一个档位是闪烁,江屿眠跟她一块儿研究了一会儿,现场灯光就暗下来了。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一些公益活动的片段,放了大约十分钟,背景音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伴奏,屏幕上的画面渐渐消散变成了舞台的样子。
舞台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高脚椅,一个抱着吉他的男人坐在上面,演唱会正式开始。
节目单上都是非常经典的曲目,有不少是林奶奶也能跟着哼的,时不时的就有全场大合唱,氛围来说非常不错。
最后一首歌是戴着红领巾的小朋友上来唱《感恩的心》,后面屏幕上放起了留守儿童的生活现状,孩子们明亮清澈的眼神一一展现,最后这些照片纷飞又重新聚合,定格成了一颗心的样子。
荧光棒跟着节奏挥动,江屿眠越过一个座位去看那边的林鹤书。
林大夫目视前方,脸颊上映着绿色的光,有一点怪,手上的荧光棒也在轻轻晃动,江屿眠忽然想起来,他是被林奶奶收养的。
他从前就好奇过林鹤书的亲生父母,林鹤书简单提了两句,只说见过,但没打算来往。
现在又有点儿好奇了。
他好奇也不会私底下找机会打听,而是当着林鹤书的面问。
林奶奶喜欢坐前座,副驾驶就让给她,江屿眠坐在后排,身体前倾,从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探出头来跟她聊天。
“您当初是怎么收养林鹤书的?”
林鹤书微微偏头,看了眼右边的反光镜,没出声。
林奶奶看看林鹤书,又转过来看江屿眠:“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那您慢慢说呗,反正也堵车。”
演唱会刚结束人|流密集,车来车往的,几个交警在路口指挥交通车速也还是快不起来。
“行,慢慢说。”林奶奶乐了,回忆一番,从头开始讲,“你看鹤书就知道他爸爸妈妈长得好看,他爸我是没见过,妈妈长得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
“谈恋爱的时候年纪还小,家里头不同意,她就跟着鹤书爸爸去了南边。”
“后来有了鹤书,小两口养养自己还行,哪里养得起孩子。”
江屿眠点头,跟个捧哏似的:“确实不容易。”
林鹤书侧头看他,江屿眠拿了个橘子剥,这是刚刚看演唱会之前买的,演唱会的时候都看得认真倒是没吃多少。橘子特有的酸甜清香在汽车里弥漫开,林奶奶语速慢慢的:“他妈妈怀孕,打工也不方便,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外婆不让她生,要带到医院里做手术。”
“然后呢?”
江屿眠剥好橘子,掰下一半分给林奶奶,林奶奶接过去,接着说:“然后手术要排队,还没排上呢,羊水破了,早产。”
“他外婆不肯啊,说他们是来医院里做引产手术的,现在孩子生下来了这是医院的责任,他们不养。”
江屿眠往驾驶座看,林奶奶像在讲别人家的故事,林鹤书也像是在听别人家的故事,一个比一个平静,江屿眠这个真听众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默默剥橘子上的白色丝络。
“孩子都生下来了,总要有人养的,孤儿院那个时候也难。”
“就找到您这儿来了?”
“没有那么快,”林奶奶吃了片橘子,半晌没说话。
于是江屿眠也尝了一片,酸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林奶奶冲他眨眨眼,江屿眠若有所悟,掰了两片橘子往林鹤书那儿送:“林大夫,吃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