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的信息素弄哭之后(64)
对方知道他最近睡得晚,却并未多做干涉,只是时不时发给他一两张烹饪过程照片,告诉他明天要给他带什么好吃的。
这是尊重他,也是尊重战队里其他人的努力。
沈烬回复了好多兴奋的表情包,说:艹,这么多?我一个人的?
顾屿通常没睡,这一次同样很快地回答道:嗯,不用分给任何人。
要不是室友都躺下了,沈烬估计能把上铺围栏都踹烂。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顾屿催他睡觉:快睡吧,冻死了我可不管。明天上午几节课?
沈烬说:就一个大节,能晚点起。你呢?
顾屿回答上午没课,接着发来一个晚安的表情包,和一句凶凶的“不许再回复”。
沈烬抿着下唇压住笑容,不听话地发过去几个字:晚安,顾屿。
气温渐冷,沈烬昏昏欲睡,却觉得没有哪个冬天,比今年更温暖。
他们关于恋爱的尝试似乎还算顺利,长此以往,应该是不用分手,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
按原定计划,流言的散布很顺利,严泽约人就更顺利了。
周六,他把回市区的杜骏和队里几个脾气好点的叫出来,约上沈烬三人一块去了清云山。
双方嘴上都说,当初有可能认错人造成了误会和不愉快,大家聚聚喝两杯,以后还是兄弟。
进综合类大学学电竞和学体育的,既不是一般的985学霸,又距离职业运动员和电竞选手差了点火候,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比一般学生多点江湖气,性格不安静,但讲究兄弟情义,沈烬和严泽这帮人也不例外。
一路上,双方先是互相冷嘲热讽,后是对质翻旧账,有严泽牵线劝着,后来便说通了不少,起码不像从前那样互敬父母了。
“早他妈干嘛去了。”其中一个游泳队队员说,“现在知道有可能认错人了?搞得大家都被学校警告,有毒——待会儿照瓶吹,懂?”
“怕你?”沈烬带这家伙玩过很多局游戏,当即跟从前一样猛拍他后背,问,“白的啤的?”
“我艹。”对方兴奋起来,马上叫人,“都听到了啊,沈哥要吹白的!”
车上哄闹,另一个队员一脸不屑,问他:“沈哥?当初不是你沈哥坚持,杜骏至于停课吗?”
周围只有杜骏喜静,躲在严泽旁边的位置不怎么说话。
严泽看看双方表情,赶紧搂住杜骏肩膀打圆场:“话不能这么说,当初小骏下手确实没轻没重了点,沈烬一个玩游戏的伤到手错过比赛,不跟咱们伤到跟腱一样?大家都退一步,当初最不依不饶的明明是电竞系那个辅导员。”
提到辅导员老张,沈烬几个人的表情都动了动。
但碍于形势,他们都暂且默认下来,并支开话题聊起双方都感兴趣的游戏和篮球,重新缓和了气氛。
路上观光的人三三两两,车往山上开去,已经能看到许多覆着层积雪的枯枝。
到后半程,车上小憩的人不少,秦逐趁机和沈烬说“悄悄话”,演得跟真的似的:“儿子,我今天身体原因,可能喝不了太多酒……怎么办?”
严泽就带着杜骏坐在他们前排,隐约能听见他俩说话。
很快,严泽倒向杜骏肩膀假装睡着,确保杜骏是醒着的。
沈烬配合问秦逐:“你他妈不早说……抑制剂带够了吗?没带我有。”
言下之意,这个“omega”正在发情期。
秦逐再次贡献影帝级台词功底:“行,加上你的,应该够用了。”
“妈的,给钱。”沈烬正假装骂着呢,手机里却跳出条微信消息,截断了他的目光。
他猜到是顾屿找他了,却没猜到顾屿会发来一张积雪照片,气鼓鼓的样子:你不跟我约会看电影,陶晏他们来绑架我去清云山了。
第50章
沈烬一惊,赶紧回复:你已经到山上了吗?
万一碰上了,让顾屿看到他和游泳队的人厮混在一起,这事还得了?指不定要离婚一人分走一只毛绒小熊才算完。
沈烬已经习惯了和顾屿亲亲抱抱,他不想闹出太多不愉快,更不想和顾屿回到从前的死对头关系。
好在清云山不小,能遇到的概率不算大。
他心存侥幸地握着手机,很快又看到顾屿回复他:快到了,他们都在睡觉,我本来没有太大兴趣来,但陶晏用队长身份对我施压。
沈烬问:他们?还有谁?
过了一阵,顾屿回答:这算查岗吗?
沈烬嘟嘟哝哝:谁要查你?
顾屿才不管,很认真地报给他名单:陶晏和江澜说要过来,我叫了贺森洲,宋以知叫了他两个同学,定好了地方。
看起来,是陶晏和江澜来大学城找其他人一块玩。
沈烬一边计算他们碰上的概率有多少,一边心虚说:嗯,你先好好玩,记得别冻感冒了。
良久,顾屿的对话气泡才再次弹出来:但我还是想和宝宝约会。
沈烬差点拿不稳手机,他还没把那行字看真切,屏幕便显示顾屿撤回了一条消息,对方继续若无其事问:明天再一起吃饭吧,几点有空?
沈烬恨自己刚才没截图,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顾屿,只能搪塞过去:明天看情况,有空我叫你。
对方以为他忙,所以没多说什么,只是又发来一些雪景照片道:待会堆几个小白兔给你看,你先忙吧。
山间白雪晃得人眼晕,沈烬愧疚又紧张,没敢多问顾屿要去清云山的哪个方向——何况问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他只能满心祈祷千万别遇上顾屿,但几十分钟后下车到达民宿,他还是呆在原地,一时有些傻眼。
*
民宿“隐庐阁”门口,中式挂灯早早亮起,细碎的光落在雪地里,粼粼闪动着。
沈烬一下车就注意到院子里有个高而挺拔的身影,对方正穿着他送的外套,小心地收集树枝上最干净的雪。
那手骨节分明,又冻得有点红,手背血管的青紫色浮上来,更显几分清冷。
毫无疑问,眼前的人是顾屿。
沈烬瞳孔震动,立刻拉起外套领子挡脸,心跳快得几乎要炸了:我艹,这也能碰上?早知道有这运气,出门的时候就该抽个十连再走。
他手脚并用想逃离现场,然而小院另一边的陶晏却一眼认出他,喊道:“沈烬!你怎么在这?”
两边的人打了个照面,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寒暄了两声,唯独沈烬满脸绝望,恨不得自己既聋又瞎——那片喧闹里,他还没把埋低的头抬起来,顾屿就出现在他面前,一把将他拉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顾屿一点面子没给他留,直接将他拽进了民宿大厅,根本不听他半点狡辩。
这个时节的清云山人不算多,进大厅登记身份信息的都是沈烬同行的人,顾屿却拿他们当空气,先将沈烬推到了角落的木椅边。
沈烬自觉不反抗,很快就跟等待判刑的犯人似的,一声不敢吭。
他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背着顾屿出来乱搞,他只是计算了一下自己当众挨骂还能坚持不哭的概率,顿时更绝望了。
周围充斥着断断续续的寒暄声,沈烬平时话多得跟专业相声演员似的,这会儿却不敢轻举妄动,等着顾屿数落自己。
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生气的原因与沈烬所想的并不相同。
乱窜的冷风里,顾屿取下围巾绕住他,搓面团似的狠狠揉了一把他的脸,生气说:“跑山上来也不多穿点?脖子跟冰棍差不多。”
沈烬征愣后回过神,说:“围巾在包里……刚才车上太热。”
“车上?”顾屿抬眼看了看不远处三三两两的人,眼神霎时冷了下来。
显然,他对很多游泳队队员还有印象,也不可能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但几秒僵持之后,顾屿还是收回目光,没说什么。
沈烬见状攥了攥拳,按捺不住问顾屿:“……你不怪我瞒着你跟他们出来玩?”
顾屿低头看他,原本还微愠的眼眸温柔下来,说:“怪你干什么?你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是我自己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