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爆发时(18)
“啊?”拜托,喻念心想,自己说出来的这席话放到哪个学校表白墙上,都够让人惊讶一段时间的好吗,你这态度是怎么回事?习以为常?
宁海潮凑近喻念,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你知道这个人曾经当着自己亲妈的面说要我当他后爹诶。”
“……”喻念沉默,感觉自己肚子好像有些疼了起来,隔了会儿她想到薛狄说这种话的模样,又笑出了一排牙齿,“真的假的啊这个人真行哈哈哈。”
宁海潮耸了下肩膀,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往卫生间的方向瞥了一眼,懒洋洋的:“我去看下我口无遮拦的亲儿子是不是吐死在厕所了。”
喻念点点头。
宁海潮便边看手机便朝卫生间走了过去。
薛狄不想活了,今天天气不大好,晕船的人非常多,去卫生间吐还得排队,等了也不知道多久,队伍才排到他。
他胃里的东西几乎吐了个空,才神情萎靡地晃出来,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心想着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淹死的,不然不能遭这罪。
宁海潮喊他的声音听着像是天外之音,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突然薅开他后脑勺的头发,一个什么东西贴到了他耳朵后面,宁海潮的天外之音传进耳朵:“晕车贴,找船上不认识的人要的。”
薛狄伸手摸了摸头发,有气无力:“呜呜我真的感动得快哭死了,下次你遭什么罪了,我肯定鞍前马后恨不得扛着你走,甚至愿意把米饭嚼碎了喂到你嘴里。”
“……恩将仇吧是吧?”宁海潮乐:“省点力气吧,正常也上船前贴才有用,咱这都快到目的地了,大概率只有安慰剂作用。”
薛狄摸自己耳后根:“没用还去找人要来给我贴?”
宁海潮又塞了个耳机到他耳朵里,里面正放着音乐:“我刚刚网上搜了,听歌好像也能缓解点晕车。”
薛狄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睛对焦有些虚,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人:“妈的,爱上你了宁宝。好贤惠好喜欢。”他幽幽叹出一声。
宁海潮呵:“吕洞宾与狗是吧?”
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座位暂时坐着,薛狄靠着椅背神游天外,耳机里音乐鼓点声一下一下敲击耳膜。
好像确实没那么难受了。
薛狄揉太阳穴,有精力开始关心起同伴:“他们这会儿在干吗呢?”
宁海潮没搭这句茬,人突然凑过来,胳膊搭上来,笑意浓浓:“宝听说你天天在外面跟别人说你暗恋我?”
薛狄一点正常人的惊讶疑惑反应都没有,闻言一乐:“诶,你才知道啊,我爱死你了么么哒。”
说了吧,这孙子嘴里吐出来的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第十二章 这比可能是个控制狂
从舟山回来后没过多久,突然来了一次大降温,只有短袖的薛狄打开宿舍门,迎面一阵风刮来,让他有些懵——为什么南方的天气如此变化多端,昨天还热的满头大汗。
上早两节课的时候,没课的宁海潮还在床上睡觉,薛狄仰头瞅了他的床两眼,直接打开他衣柜随手裹了件衣服出门。
早上课还没上完,宁海潮的微信消息发过来。
【儿子,爸爸的衣服被你穿走了是不是?】
薛狄轻便地回了个ok的手势。
【我特意搭配好今天穿的!受死吧!】
薛狄一口气发了十几个爱心,手机揣回兜里没再理他。
上完一整天课回宿舍,薛狄就看见宁海潮站在自己的衣柜前整理衣服,薛狄胳膊上夹了两本书,一本聊天打字一边震惊:“爸爸不就是随手拿了你一件衣服吗,你准备把你所有衣服都藏起来再也不让我看见?”
宁海潮回头斜他一眼:“老子今天上课都迟到了,挑了半天怎么都觉得今天最好的搭配已经被你个傻x毁了。”
薛狄哈哈大笑:“你看看你事儿多吗?”
宁海潮看了薛狄两眼,哼哼阴笑两声,胳膊往前一身,揪住薛狄的外套拉链就往下拉:“还我。”
“幼不幼稚?!”薛狄死死按住衣服。
两人笑骂着又扭到了一起,薛狄大喊:“你妈的流氓禽兽,来人啊救命啊,宁宝又禽兽了——”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宁海潮回嘴。
“……”上课回来的邱正在楼道口就听见这动静,他脚步顿了顿,默默叹气——家里不听话的两个逆子又打起了,作为家长实在不想管,他转身扭头就下楼吃饭去了。
在宿舍又大打出手了一通的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薛狄抬手梳弄乱了的头发:“受不了你,你什么时候能理解‘君子动口不动手’这话?”
宁海潮乐:“那得等你变成君子的时候。”
他说着又把自己衣柜里衣服摆在桌上:“爸爸把你明天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这套你明天穿。”
薛狄顿了顿,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太感动了哭了,爱死你了宁宝!”他二话不说主动把身上外套脱下来,“很有品味,这件衣服还你,我穿的时候都在想象你穿它时,该帅成什么样惨绝人还的地步啊。”
宁海潮闻言也顿了顿,问出的话有些离谱:“你穿我衣服的时候想着我穿它的模样?终于变态了?”
“?”薛狄脸上挂了一秒钟的疑惑表情,随即点头应,“是,我爱你在心口难开,抱着你的衣服闻你的气味,还用你的衣服撸过管。”
“……”宁海潮,“死不死?”
薛狄嘿嘿一乐,把宁海潮放在桌上的衣服拿起穿上,凑过去勾宁海潮的肩膀:“走吧,谢谢宝借衣服给我穿,我最近正好想晚上去夜跑,希望宝下次能在自己衣柜里放跑步用的运动衣和跑鞋。”
宁海潮呵了一声:“你不如叫我神灯?你不能去买两件衣服穿?”宁海潮不懂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的衣柜那么空,两三件衣服换着穿!
薛狄随嘴:“穷啊哭哭。”他说着又带宁海潮往宿舍外面走,“走走谢谢借我衣服,请你吃饭去。”
“……”宁海潮沉默,不知道穷后面是怎么接上“请你吃饭”这种话的。
“走,记得宿舍钥匙带上,我懒得带。”两人已经勾着肩膀走到宿舍门口。
“那我不吃食堂。”宁海潮突然高贵起来。
薛狄一点不惯着:“那你去吃屎。”
“你喜欢吃那玩意,我就不跟你抢。”宁海潮也不客气地回。
两人又勾肩搭背地拌着嘴走过宿舍楼长廊,路过隔壁几间宿舍,笑声和骂声还不停,里面坐着的人探头看了一眼,回头和自己室友嘿了一声:“302的薛狄和宁海潮,这两人真行,我就没见他俩在一起的时候空气安静过一秒钟。”
室友坐在里面,不赞同:“至少睡觉的时候是绝对是安静的。”
这个不好笑的笑话说完后寝室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薛狄不爱逛商场,每次去买衣服,都恨不得同一个款式的每个颜色来一个打包拎回家。
在家的时候,通常都是喻白花拉着他去逛商场,再像是打扮某些娃娃似地让他进出试衣间换衣服。
薛狄实在嫌麻烦,离喻白花女士十万八千里远后就更不爱逛街挑衣服了。
相反,宁海潮这人很热衷于挑选和购买衣服,他的衣服多的宿舍柜子装不下,后来又装到薛狄柜子里。
降温几天,薛狄每天穿得都是宁海潮的外套,衣服还都是宁海潮每天晚上亲自挑出来,放到薛狄的椅背上,告诉他这是他明天的衣服
听起来是件非常和谐友爱的好事情,虽然宁海潮的理由是——怕薛狄乱挑他的衣服,把他精心想好的搭配又给打乱。
理由什么的不重要,结果是薛狄有衣服穿就行。
薛狄开始是这么想的,他心态稳如老狗,宁海潮给他桌上摆什么,第二天睁开眼摸起来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