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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鸡(128)

作者:鹤青水 时间:2023-10-28 10:45 标签:校园 狗血 病娇 古早

  此后很多的事,再也不会如此纯粹。
  上课铃恰时响了,打破了一室的短暂的压抑的沉默 。佘老师靠进椅子里,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你再回去好好想想吧。”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着的威严,“无论如何,不论什么事都不能成为你旷课的理由。作为学生最基本的原则,一是不能耽误学习,二是不能违反纪律。孟肴,明白吗?”
  孟肴先前想过很多,佘老师会严厉地批评他,会用请家长施压,或是像从前般直接无视他。反正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是个卑鄙的关系户,是只格格不入地寄生于A班这片沃土的小虫。
  他从未预料,佘老师会这样轻易给他台阶下。
  “明白,”孟肴百感交集,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不停点头,“我明白,佘老师,我明白的,”他几乎哽咽了,“谢谢您......”
  佘老师阖上眼睛摆了摆手,像是累了,声音也变得有些温和,“回去上课吧。”
  孟肴刚转身走到门口,又被她叫住:“孟肴——”
  他回过头,佘老师仰着脸,目光是难得的恳切。
  “这次回来就安安心心学习了,好吗?”
  孟肴怔怔地望着她,手心捏成拳,又缓缓松开。在佘老师心里,他好像也渐渐成为了一颗小小的种子。他曾经对此深望不已,可是不知道,原来他人的期许也会如此沉重,压得他动弹不得。
  “好。”他答,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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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还有


第101章
  百日誓师一过,无声的角逐加剧。深夜里越来越多亮起的灯,教室里越来越早出现的背影,一举一动都是相互施压;广播、讲台、横幅,日日都是震耳欲聋的口号洗脑。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大家都成了无休止的陀螺,机械地旋转着,快点,再快点,不要停下,逐渐忘却了无关的意志。
  孟肴一回A班,几乎没有什么适应时间,就被迅速卷入此高压的漩涡中。早六晚十,周六下午放,周日晚自习,他寸步难行,不敢再旷一节。他知道,佘老师放他一马,不可能还有第二次。他也知道,憋着的这口气一旦卸掉,很可能再也找不回。
  好在晏斯茶已经度过了危难期,他也不必再担惊受怕,时刻焦心。孟肴一直和保姆保持联系,虽然她回信简略,有时隔上一天才会回复,但每次都是好消息。晏斯茶已经彻底结束了戒断。
  孟肴等着他来找自己,他说过会来。
  可是从周一到周六,一直挨到周日,他都没有出现,电话也一直无法接通。周日一早,孟肴决心主动去找他。想来晏斯茶已经彻底脱毒,自己的气色也稍有恢复,两相见面,都不算狼狈。
  二月将尽,冬天就快过去,即使天气还是很冷,天空总是阴蒙的。孟肴特地去花鸟市场转悠,买了一大把应季的腊梅。腊梅色亮幽香,又开得繁、养得久,将此放在屋里,能添不少生气。腊梅枝近半身高,他一路行去,引来了不少注目。
  晏家依旧那样,亭台是亭台,假山是假山,山下一池无鱼的死潭。小径两旁的植物无人打理, 已枯了大半,只剩一株梅树,还开了点半死不活的花,可惜前几天雨打花落,也破碎一地。少了花草相衬,这种中式建筑更显空洞,像一台虚情假意的布景,散场之后,空余寂寥。
  “阿姨,你好。”孟肴对门口等候的保姆笑笑,“路上正好遇见卖腊梅的,捎了一把。”
  保姆手忙脚乱地接过腊梅,虽然孟肴提前告知过会来,她依旧显得仓惶,一双大眼睛瞪着,瞳孔微微发颤,“那我去找个花瓶......”不过一周,她和孟肴的距离一下又拉远了,回到了初见的生分与尴尬。
  屋里空调很足,孟肴脱下外套挂上衣架,便往里走,“斯茶在睡觉吗?”
  “啊,应该吧。”保姆有意回避般,背过身走开了。孟肴心中激动,也没在意她的疏离,走到门前,微弯下腰,蹑手蹑脚地开了一条缝。
  谁知里面光线透亮,一抬头,晏斯茶正靠坐在床上,笑吟吟地望着他。屋里开了地暖,空气干燥,柔和的光束从窗外透进来,照亮了空中的细小尘埃,晏斯茶穿着天灰色的棉睡衣,身形清瘦,面色苍白,那些细小的尘粒,像鱼一般悬浮在他的周围,模糊了轮廓与光的界限。
  “还以为你在睡觉......”孟肴痴痴地推开了门。
  “一听见你的声音,我就坐起来了。”晏斯茶的声音完全哑了,沙沙沉沉,有种倦怠的温柔,“坐这儿来,肴肴。”他笑着指了指身侧的椅子。
  孟肴却没有坐下,他两步迈到床前,声音几乎在颤:“这是什么?”
  晏斯茶正在输液,方才手埋在被子里,细管又挡在身后,孟肴一时没有发现。浑白的药水在滴壶里有规律地掉落着,孟肴顿生出一种近乎寒意的悔恨,难怪保姆那副闪躲的神情,她说戒断结束了,她说一切都好,一切都好。而他信了。
  “只是营养液啦,”晏斯茶似乎不理解他的惶然,态度很平静,“医生说,输液补充得快一些。”
  孟肴看向输液袋,上面一长串字,果真写着葡萄糖、氨基酸之类的,这才猛松一口气。他方才真的吓到了,以为晏斯茶在输美沙酮,指尖仍残有一种血液堵滞的麻意,“戒断已经结束了么?”他将目光落到一边,突然有些不敢看晏斯茶的眼睛。刚才草木皆兵的慌乱,像是一种对他的不信任。
  “嗯。”晏斯茶应了一声。
  孟肴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展开讲述的意思,便重新看向他,正色道,“斯茶,今后千万不能再碰那些东西了。”他想起他之前遭的罪,仍是心有余悸,神色也越发稳重,“就算是抑郁症,也不可以成为理由。没有任何理由,这是一条底线。如果以前你没有这样的概念,那现在就记着,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对你的底线,永远不可以再碰那些。”
  孟肴一说完,就开始后悔。他怕言语太轻,没有分量,现在又觉得语气太重,有些伤人。晏斯茶刚熬过戒断,一来就受了一通说教。他本来没想要这样的,他知道这些话没有说的必要……只是一直被晏斯茶那么认真、专注地望着,他不由说了太多。
  “斯茶,好不好?”他只好补了一句,偷偷打量晏斯茶。
  “好,”晏斯茶有意宽慰他般笑了,笑得露出两颗虎牙,没有一丝受斥的不快,“我记着了,肴肴。”他说得很慢、很郑重,孟肴的心一下舒畅了,有种备受珍重的踏实感,“我买了一些腊梅,一会儿放点到你屋子来......”
  晏斯茶点点头,忽然倾斜上身,将椅子拖得离床更近些,“先坐吧,肴肴,”他仰起脸,仍是笑着,“你一直这样站着说话,好像很快就要走了。”
  孟肴一怔,忙顺着床边坐下,“不会啊,我只需要赶在晚自习前回去......”他见晏斯茶另一只手背也有针眼,乌青青一片,皮下血管都看不清了,忍不住伸手覆了上去,没想到立即被反手握紧。那瘦棱棱的手握得很有力,白得发冷,掌心却很温暖。他的手很少是暖的,孟肴突然有股强烈的失而复得的激动,抬眼看向他。他瘦了,一双眼睛却显得得更深、更大,瞳孔在光下划出绮异的弧形,像要径直将人吸进去。孟肴忍不住向前顷身,和他吻在一起。
  那是一个小心翼翼的,温柔又缱绻的吻。他被抱进怀里,闻到一种干燥、温煦的碘伏气息,晏斯茶瘦了很多,拥抱时有种微微的骨头的硌痛,这种硬的触感,又得使一切都无比清晰,清晰的酸楚,清晰的慰藉。
  吻了不知多久,还是晏斯茶先撤开了身体,他举起手,笑得有些歉然,“有点痛了。”
  输液管里倒吸了一长截血,袋子早已输空了,他还笑笑的,“叫一下阿姨吧。”
  保姆正在修整腊梅,被孟肴匆匆叫了过来,熟练地替他拔了针。“谢谢,”晏斯茶对她点点头,又看向孟肴,“阿姨是不久前新来的,以前当过护士,”他的神情很温柔,温柔到让人有些难过,“最难的那几天,我根本无法自理,全靠她照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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