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小瞎子要被哄(8)
祁方焱沉默了一会,恩了一声。
“卧槽,祁哥你答应了?!”李敞在电话里鬼叫了一声,激动的说:“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保姆给你打扫一间卧室,你直接去就行了。”
挂了李敞的电话祁方焱的耳根子还在嗡嗡耳鸣,他将电话揣回兜里,忽然听见有人在喊他。
“祁少爷!祁少爷!”
祁方焱回过头看见是小刘。
今天的太阳烈,小刘跑的气喘吁吁,脸色通红,一边喊一边冲着祁方焱挥手,跑到祁方焱身前双手撑着膝盖,气都喘不匀。
祁方焱等着小刘缓过气,问她:“什么事?”
“是少爷.......是少爷.......”
祁方焱还以为宋斯宁出什么事情了,皱起眉头问:“宋斯宁怎么了?”
谁知小刘是个大喘气的,喘了半天才说:“少爷.........少爷他找您有事,让您现在回去一趟。”
“.........”
就连生病了还是这幅居高临下命令人的语气,祁方焱眯起眼睛,声音冷了下来说:“没空。”
瞧着祁方焱又要走,小刘慌了,一路小跑跟在祁方焱身旁劝:“祁少爷,您还是跟我回去一趟吧,您也知道少爷的脾气,他已经命令所有铁门都上锁了,您出不了宋家。”
“翻墙。”
“少爷说了,您不回去他就将您的摩托车烧了。”
“随便。”
“门外还有保镖守着,好几个!各个人高马大,手胳膊比您腿都粗,您肯定闯不出去!”
这次祁方焱回答的更加不屑,他甚至没有说话,而是冷笑了一声:“呵。”
小刘眼见祁方焱不吃硬的,急的直跺脚,放软了声音说:“我们少爷他受不得气,昨晚又病的厉害,祁少爷您就别气他了行吗.......”
不知道是不是小刘的语气带着祈求,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祁方焱这次倒是没有反驳。
小刘却越说越委屈,她吸了吸鼻子,嘟嘟囔囔的对祁方焱说:“祁少爷,我们少爷是性格不好,那也是因为前一段时间他出了车祸,身体又坏了,心理出现了一点问题,我们都哄着他,您就让着他这一次.......”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们少爷,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家小少爷,去听听他和您说什么,听他说完您再走,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小刘说的情真意切,字字句句都将祁方焱牢牢钉在了道德柱上。
祁方焱脚步顿在原地,转过身看着小刘。
小刘眼看有戏,乘胜追击道:“祁少爷,求您了,不然我们少爷又要生气了........”
烈阳毫无遮掩的打在祁方焱的身上,映的他的发丝泛着一层薄辉。
他微垂下头,单手撑着行李箱问:“他生气,关我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祁方焱:主打一个不听劝。
第6章
宋斯宁从昨天半夜就开始发烧,最高的时候烧到了快三十九度。
他的肠胃不好,医生不敢贸然给他用强效退烧药,只能用一些温和的药物,自己硬扛着。
一整个晚上他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梦魇不断。
一会儿梦见了十五岁那年,他住在外婆家的小洋楼里,隔着二楼那扇古旧的十字对开窗,瞭望着远处的青油油的麦田。
乡道悠长,麦浪滚滚,暖光的落日垂下时,青绿的麦田泛着莹亮的碎光,照的他心神荡漾。
他想要留住这一刻,便拿着画本坐在窗台边画画。
铅笔沙沙划过素描纸,勾勒出动人的曲线。
他在画麦子,画暖阳,也在画乡间中奔跑的少年。
夏日的风穿过窗沿,带着麦浪的青草香,总是不听话的吹开素描纸的纸角,他耐心的压住纸,眉眼轻垂,将吹乱的碎发理在耳后,就这样写写画画,从青麦一直画到麦子黄了。
在梦中那阵带着麦香的风仿佛也滑过了这三年,吹散了宋斯宁高烧不退的燥热。
可是梦散了,吹着吹着他又觉得好冷,浑身颤抖犹如置身在冰窖中。
继而他又梦见了出车祸的那一天,卡车撞过来,他被卷入车底,眼前瞬间一片漆黑,鼻尖满是血腥气。
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身体,手脚都动弹不得,却也感觉不到痛,只能感觉到力气一点点的流出身体,指尖冰凉的发僵。
他努力睁大眼睛望着前方,想看见一点点的光。
他不是怕自己昏死过去,而是怕他的眼睛出问题,那样他就再也不能画画,还不如让他死了。
可是他还是不争气的失明了。
梦一场接着一场的做,一直到早上七点,宋斯宁高烧退了,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覆在眼上的白纱湿漉漉的,贴在眼睛上有些难受。
他有些慌,想喊人将他眼前的白纱换下来,还未开口腹中就是一阵钝痛,宋斯宁闷哼了一声又蜷缩了起来。
房间里守着他的保姆医生立刻走上前,询问的询问,配药的配药,医生抓着他的手臂又打了一针。
宋斯宁咬住嘴唇,觉得清醒时比昏迷难捱的多了。
梦中虽然昏昏沉沉,噩梦不断,但最起码他感觉不到折磨他的胃疼,起码他还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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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疼针打了后,大约半个小时起了效果。
宋斯宁感觉身体好了些,胡姨扶着他坐起来,将一碗熬的软烂的粥放在他掌心,转过身询问医生宋斯宁的情况。
说来说去还是那些问题,情绪不能过于波动,胃痉挛,炎症引起高烧.......
宋斯宁昨天折腾了一晚上,滴水未进,嗓子里又干又哑,他坐在床头呆愣了一会,昨晚记忆一点点灌入他的脑袋。
昨晚他太痛了,朦胧中只记得祁方焱身上炙热舒适的体温,以及抱着他腰际时坚实有力的手臂。
宋斯宁脸颊开始发烫,耳根都连带泛起微红,他轻抿着嘴巴,怕旁人瞧出异样,垂下头搅了搅手里的粥。
米香味漫入鼻尖,宋斯宁难得有了点胃口,捧着粥小口小口的抿着,温热的粥水入喉,熨平了他胃腹的不安。
小刘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卧室的门锁昨晚被祁方焱踹烂,小刘轻轻敲了一下门,门就自己晃晃悠悠的推开了。
宋斯宁舀粥的手一顿,微侧着头听门外的动静,却只听见了一人的脚步声。
“少爷.......”小刘垂着头站在门口。
宋斯宁恩了一声。
小刘有些拘束的站着,说:“对不起少爷,我没有拦住他.......”
宋斯宁捏紧手中的汤勺,沉默了一会问她:“该说的都说了吗?”
“都说了,少爷.......”
又是一阵沉默,宋斯宁继续问:“他还是走了?”
小刘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眼睛一闭,说:“是。”
宋斯宁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刚才还温和软糯的粥水,像是变成了穿肠的石块,从他的胃腹一直堵到了心脏,压得他喘息不得,胃部又开始阵阵抽痛。
汤勺叮的一声落入碗里,他笑了一声,没有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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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方焱是从宋家翻墙出来的。
正如小刘所言,宋斯宁在大门处安排了几个保镖来堵他,一个个长得跟山一样又高又壮,祁方焱虽然是打架场上的钉子户,但是也没有傻到和那些人面对面的硬钢。
宋家的花园实在是太大了,东南西北就有好几个大门,网约车司机给祁方焱打电话说找不到他在哪里。
祁方焱不想多说,只说了一句:“我站在路边,你绕一圈就能看见。”
挂了电话,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站在路边的树下点了一支烟,将烟吸到了底,路口才出现了一辆小白车。
祁方焱坐上车时司机从倒车镜里看了他好几眼,确认的问了一句:“你是祁先生吗?”
祁方焱恩了一声。
“您要去柳山园林?”
这一句话里不敢置信愈发明显,祁方焱抬起眼皮看向他,问:“有什么问题?”
司机被他锋利的目光看的一噎,连声说:“没问题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