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小瞎子要被哄(5)
二楼的走廊没有点夜灯,墙上的鱼缸亮着幽蓝的光,正好照亮了祁方焱和宋斯宁门前的那一块地。
对面的大门紧闭,宋斯宁早就睡了。
祁方焱扫了一眼,转过身走到房门前,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借着昏暗的光对着钥匙孔开门。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声音不大,祁方焱手上的动作一顿,喝得微醺的脑袋还没有来及反应,一道浸了冰的声音刺破了别墅的寂静。
“祁方焱。”
还是那种冷漠清淡的语调,还是那种高人一等的气势。
宋斯宁第一次和祁方焱说话,吝啬的只说了三个字,叫的是祁方焱的名字。
祁方焱回身望去,四周的光线深幽,宛如置身于水族馆。
宋斯宁穿着一身米白的真丝睡衣,坐在轮椅上,背抵着鱼缸,一条黑鳍鲨从他身后游过,尾波潺潺,映着他那张精致的面庞在蓝光下愈发的寒意尽生。
祁方焱打量了他两秒,转过身继续开房门,揶揄道:“宋少爷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荣幸。”
宋斯宁声音没有感情:“现在是凌晨一点,你违反了门禁。”
祁方焱反声道:“凌晨一点,宋少爷还有精力在这里堵我,看来宋少爷身体健康,闲时间也不少。”
宋斯宁应该是没有被人这样反击过,他抿紧了嘴巴,沉默了一会,声音更冷的下命令:“若是再有下次,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父亲。”
咔哒一声响,门锁拧开了。
房门自动推开一条缝隙,祁方焱却没有急着进去,他松开捏着钥匙的手,转过身望向宋斯宁。
两个人对峙了一会,祁方焱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一步步的朝宋斯宁走来。
宋斯宁眼睛看不见,只能听见祁方焱朝他靠近的脚步声,以及那声很刺耳的冷笑。
他不知道祁方焱想要做什么,看不见祁方焱的动作,没有安全感的按下扶手处的后退按钮,想要避开祁方焱带给他的压迫。
祁方焱却已经走到他身前,抬手一把拽过正要后退的轮椅。
轮椅咯噔了一下,不受控的滑到祁方焱身前,祁方焱弯下腰,双手啪的一声猛的按住了宋斯宁放在轮椅扶手的手背。
二人的皮肤相触,祁方焱体温略高,宋斯宁像是被烫到了,身体猛地一震,拧着手腕想要挣脱,可是祁方焱双手有力就像是铁钳一般,按的他动弹不得。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此刻变得无比的敏感,宋斯宁能感觉到祁方焱俯身在他身前,脸贴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酒气,令他坐立不安。
宋斯宁挺直了脊背,竭力的压制着情绪,冷声问:“祁方焱,你干什么?!”
祁方焱没有急着回应,他侧着头眯着眼,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宋斯宁的反应。
宋斯宁被他给吓着了,即便是伪装的很好,可是颈下的锁骨却出卖了他。
那双锁骨像是蝴蝶的翅膀,脆弱又可怜的起伏颤抖,正和他意。
“通知祁军,让他把我押回去?”祁方焱低声问他。
宋斯宁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祁方焱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引得宋斯宁脊背绷的更直了,而后宋斯宁感觉到耳边拂过一阵热风,祁方焱无不嘲讽的对他说:“宋少爷,你多大了?只会告家长吗?”
四周陷入寂静,只有鱼缸滤水工作时发出细潺的流水声。
宋斯宁抓紧了扶手,喉结滚动了两下,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恢复如常:“祁方焱,你的摩托车都停在我的车库。”
祁方焱挑了下眉,不明白什么意思。
宋斯宁薄唇动了动,说出的话更是刻薄:“以后违反一次规矩,我就烧一辆。”
祁方焱脸上的笑瞬间凝住,眼中戾气纵生,他缓缓的侧过头,目光如刀一般盯着宋斯宁脸侧。
“你再说一次?”祁方焱压低了嗓音。
宋斯宁声音比他更冷,字字清晰的重复道:“祁方焱,以后你违反一次规矩,我就烧一辆你的摩托车。”
一整天积压的暴虐喷薄而出,凌厉的拳风直冲宋斯宁而来。
这一次宋斯宁一动未动,甚至连呼吸都没乱一下。
那一记重拳从宋斯宁耳边擦过,祁方焱手上的钢戒击打到了后面鱼缸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鱼缸里的鱼受了惊加快了游速,鱼缸灯也跟着晃动几下。
这一声动静太大,别墅里的人都被惊醒,纷纷冲到楼梯口。
灯光骤然亮起,将深夜的别墅照的犹如白昼。
所有人都看见在二楼的两人,祁方焱的拳头青筋暴起,抵在了宋斯宁的耳旁,宋斯宁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干干净净的坐在那里,表情冷淡,神色依旧。
两个人距离很近,若不是那暗潮汹涌的气氛,还真像一对情侣在亲密的耳语。
保姆们慌成一团,朝二楼冲上来,声音吵闹,祁方焱却好似没有听见。
他一点点的朝宋斯宁靠近,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音调,在宋斯宁耳边一字一句,声音低沉的说:“小少爷.......换个人吧,我不给人当狗。”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爆更三章!万字更新!明晚九点应该也有万字更新!大家尽管看,就是豪爽!
以后基本都是晚上九点更新,请假或者更改时间都会提前说。
第4章
保姆冲到了二楼,又被祁方焱身上那股要杀人的气势吓到,站在远处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哪一句话激怒了这个炸弹,到时候一个大拳头砸到了宋斯宁的身上,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胡姨脸都吓白了,颤抖的抬着双手劝:“祁少爷.......您有什么事情好好说,都可以商量.......”
比起周围人的惊慌,宋斯宁这个当事人倒显得异常冷静,他无视了祁方焱刚才的话,声音依旧的开口:“祁方焱,你今天晚归,喝酒,吸烟,连犯三条,如果再有下次,我会加上今日一并罚你。”
拳头就在身前,宋斯宁也不知道收敛。
祁方焱手指节捏的咯吱咯吱作响,肩颈上的肌肉绷的紧实,一条青筋从他手背一直蔓延到上臂,随着他握拳的力道若影若现。
他歪了歪头,压着声音问:“宋斯宁,我很好奇,我认识你吗?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宋斯宁没理祁方焱的挑衅:“所有住进这个家的人,都要遵守宋家的规矩。”
祁方焱眼睛冒血气,盯了他半响,忽然笑了一声说:“宋斯宁,你真的有病。”
无论说什么都是鸡同鸭讲,祁方焱松开了拳头,转身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外套,摔门回到屋里,声音震天,地板都跟着颤了颤。
看着祁方焱回屋,围观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胡姨捂住胸口,惊魂未定的望着坐在轮椅上的宋斯宁,正想着怎么劝宋斯宁两句,却忽然听见咯吱一声轻响,立刻循声望去,看见祁方焱拳头砸的那一块玻璃居然泛出道道蜘蛛裂纹。
在众人惶恐又震惊的目光下,裂纹以极其迅猛的速度由内向外扩散,越来越大,未等众人反应时啪的一声碎了。
鱼缸里的水瞬间倾泻而下,兜头浇到了宋斯宁的身上。
这一变故来的突然,所有人都吓懵了,胡姨惊呼了一声,两步冲到了宋斯宁身前。
宋斯宁猝不及防,便被冷水淋了个全身湿透,他身子一颤,握着扶手的手猛地缩紧,却一动未动,任由冷水从他的头上向下流。
胡姨大着嗓门指挥其他人,堵鱼缸的堵鱼缸,推轮椅的推轮椅。
眨眼间深夜的别墅里乱作一团,人仰马翻,连鱼缸里的鱼都在捣乱,有几条鱼缸中的鱼沿着裂缝逃了出来,在地上垂死乱跳,一个小保姆踩到了鱼险些滑一跤。
然而无论外面乱成什么样,祁方焱的房门却闭的严丝合缝。
胡姨将宋斯宁推到房间里,看着宋斯宁一身湿淋淋的水,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打开衣柜给宋斯宁找了一套新的睡衣,将睡衣放到了宋斯宁的身前。
冷水顺着宋斯宁下颚一滴滴落下,宋斯宁却没有换睡衣的动作。
胡姨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窗边,大夏天的将房间的暖风给开开,将宋斯宁推到暖风下吹,又去浴室里找了一条干净的浴巾放到了宋斯宁的腿上,等到她呼呼啦啦忙一通,这才蹲在宋斯宁身前问道:“少爷,要不要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