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前男友荒岛求生(68)
合作当天,殷朔年提前订好餐厅和酒宴,带着权默一起前往。
以往的应酬,殷朔年偶尔也会带上权默。一起创业的伙伴里,除了做灯光舞美出身的,就是两个做策划的校友,大家几乎都对经济上的东西一窍不通,也不太懂如何谈合作。
殷朔年也尝试让谈逸冉和自己一起去,然而,谈逸冉虽然对有钱老板们的聊天内容十分了解,但他终究是不会应酬的那类人,对方若是有一点占便宜的心思,谈逸冉就忍不住呛上两句。
殷朔年不懂得社交,但迫于压力,这件事只能他自己来做。好在权默对此还算熟稔,每次与老板交流都能清晰地表明立场与优势,每次有他撑场,殷朔年也不至于显得太嘴笨。
这次的应酬与以往相比更加重要,殷朔年和权默都穿了西装。两人从前一天开始就在做准备,临了发挥很不错,权默性子真挚,说话做事很讨对方的喜欢。
一场饭局结束,酒店方与逸年公司的合作算是谈下了。
散场时,殷朔年照例将对方送到停车场,再回到饭店包厢里时,权默已经结好了帐。
“学长,我们合作谈成了!”
权默很开心,他松了松衬衫衣领,起身拿过喝剩的白酒,给自己和殷朔年都斟了一杯。“逸冉知道了肯定很开心,”他那张娃娃脸上露出单纯的笑容,“来,庆祝一下!我明天打电话告诉他,说不定他就回来了。”
殷朔年喝了一晚上酒,已经有些醉意,胃里翻江倒海。他摆摆手,想起谈逸冉,便有些心不在焉,状态渐渐松懈下来。
权默自顾自喝了一口,把另一杯推给殷朔年。
“学长,喝一杯吧,就当提前庆祝你俩和好啦。”
殷朔年无奈地笑了笑,只好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那之后,他昏昏沉沉地脱掉了西装外套,坐在包厢角落的沙发上,不知怎的,只觉得天旋地转,慢慢便躺了下来。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他的思维变得极其迟钝,隐约只想着要打电话,拿出手机看着通话记录,却不记得要打给谁。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权默在叫他,声音很远很远,隔着一层闷闷的玻璃。
权默在说些什么,殷朔年听不清,被他搀着站起来,走出包厢,上了一辆计程车。
在车上,他一直迷迷糊糊地盯着手机,却完全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过了许久,权默凑上来,将他的手机关上,收进口袋里。
殷朔年转过头,想和他说话,权默却笑了笑,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脸。
再之后,他就彻底没有了意识。当他再次醒来,模糊听见谈逸冉愤怒的声音,却根本无法起身,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听完殷朔年的讲述,谈逸冉脸上表情平淡,抱着膝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发抖。
权默——那是他大学时最好的朋友,是他幻想着能够在自己婚礼上当伴郎的人……两年过去了,谈逸冉想到权默的背叛,还是觉得心生胆寒。他不知道权默是什么时候对殷朔年动了心思,更无法饶恕他事后寄来照片,对自己的挑衅。
但他也清楚,这是对权默的恨意,不能发泄在殷朔年的身上。
殷朔年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立刻又解释道:“小冉,我不可能对他做任何事,我们也没有发生关系。”
他有些慌了神,谈逸冉抬头对上他无措的那双眼,心中的恨意与委屈立刻消散了大半。
他怨怼地说:“你这么粗心大意,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是怎么做成大老板的?”
殷朔年内疚地低着头,“因为他是你朋友,所以我才会放心。后来……”
“后来,我让他离开了团队……准确的说,我们团队,分家了。”
谈逸冉一愣,“什么?”
“说来话长,”殷朔年看着他,忍不住抬起手,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有的是时间,之后慢慢和你说。”
“好吧,”谈逸冉也懒得追问,毕竟想起权默就觉得心烦,“不提他了。”
两人并肩坐着,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高大的乔木被风吹动,发出剧烈的声响。
无声的沉默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殷朔年默默地等待着,许久后,等来谈逸冉的一声轻叹。
“这几天我想了很久,”谈逸冉随手捡起地上的叶子,“之前的事,我一直都不知情,现在听你说了这些,我也能理解了。”
殷朔年一愣,转头看向他。
谈逸冉玩着手里的叶子,平静地说:
“权默把你和他的照片寄到了我家,害我被父亲揍了一顿。我恨他,恨我父亲,连带着恨你。所以和你见面的时候,我什么都没问,直接提了分手。”
“他还做过这种事?”
殷朔年罕见地有些恼了,“你应该去告他!”
谈逸冉伸了个懒腰,靠在树干上,摇了摇头。
“不提他。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太自私了,以为吵架就可以解决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理解你,也没想过要换位思考。”
他回忆着那些不算美好的记忆,无奈地笑了笑。
“没关系,初恋不就是这样的吗?”
他慵懒地靠着树,嘴角微扬,似乎在描述别人的事情,“藏着自己的真心话,什么也不说,把爱人当做敌人。”
“你不想让我吃苦,我不想被你抛下,每天争来争去,真的很累。”
殷朔年坐在他身旁,听着他说这一切,神情有些诧异。
“小冉,”他拨开谈逸冉脸颊的碎发,“你变了很多。我从前不知道你能吃这种苦,也没想过你会说这种话。”
“那你呢?”
谈逸冉侧身凑过来,一双桃花眼清澈明亮,映着殷朔年的脸。“我是你的家人,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你事事都瞒着我,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朔年,我们从来都不应该是敌人。”
斑驳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殷朔年能感觉到,谈逸冉卸下了防备,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他们都太害怕失去,却无意识地伤害了爱人——用冷脸、用沉默、用先发制人。情侣不该是这样的,这个道理,他们在一起五年,居然从未明白过。
“所以……”
谈逸冉靠了过来,肩膀与他相碰,“你要和我再试一次吗?”
他看着殷朔年,愉快地笑起来,一如初次索吻时的模样。
殷朔年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什么也没说,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来。
草地很软,谈逸冉被抵在树干上,环着殷朔年的肩膀,两人唇舌纠缠,暧昧的气息萦绕在这一方狭小的树荫之下。殷朔年迷恋地抱着他,吻过了柔软的嘴唇,便侧头咬上他的脖颈。
“这样可以吗……”谈逸冉有些气喘,“天天这么干,会吃不饱的……”
殷朔年敞开风衣,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胸口。谈逸冉抱着他的脖子,手指伸进乌黑的短发里。
他迷恋地抱着殷朔年,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索取。索取两年未曾得偿所愿的欲望,索取从前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炽烈感情。
正到兴头时,丛林里却隐约响起了奇怪的动静。
谈逸冉迷蒙地抬起头,在远处的树林中看到一个深灰色的影子。
殷朔年背对着营地,并未发觉不对。谈逸冉出神地看了眼,殷朔年便抚上他的脸颊,继续与他接吻。
眼见那只动物越来越近,从丛林中走出来,谈逸冉轻轻推了殷朔年一把,示意他等一等,再次往那边看去。
那是只长相与灰狼有些相似的大型犬,若不是他那高高翘起的尾巴,谈逸冉几乎要把它认成一匹狼。
他隐约有些不安,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怎么?”
殷朔年疑惑地看着谈逸冉,回过头,一切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那只大狗来到晾肉架下,来回踱了两步,而后纵身一跃,咬到一条羊肉的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