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老实Beta(70)
“就有那么讨厌我吗?许嘉音,你就有那么想离开我吗!”
许嘉音虚弱晃了晃,感觉百口莫辩。
他选择沉默,沉默是周赦眼里的默认。
周赦冲了过来,拽住双手往楼梯上拖,拖到关押他的客房门口,狠狠把他丢进去。
许嘉音没抗住猛力,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直冒冷汗。
周赦居高临下,从未有一刻有过如此暴怒。
“去拿绳子,把他绑起来!”
第51章 安慰
已是深夜,客房的窗帘没有关,清亮月光从窗台倾泻到床前。
许嘉音的椅子摆在一滩月色的边缘,他将双脚泡在凉凉的月光里,赤裸的皮肤发出淡淡的青紫色。
太冷时就会这样,他的脚早已经冷得没有知觉,这时他稍稍有些后悔,周赦绑他的时候不该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以至于鞋袜都掉了,衣服也是凌乱散开的,看起来狼狈又冷。
客房里有空调,但是没有人给他开,他微微张嘴,一串白色雾气喷到月光里。
他同样开始后悔绑好之后的正砸,他在这椅子上又哭又闹,接触绳子的地方通通磨破了皮。
冷,还很疼。
他想江言了,想小江的饭菜,想念用热乎乎的水泡脚。
他大骂周赦的时候把嗓子喊哑了,他现在没力气说话,不过就算有力气,这空屋子里又有谁陪他说话?手机也被没收了,否则还能叫叫Siri,好过没有人声。
他的身体情况不太好,又是抑制剂又是发情期,又被这么冻着,半小时前头脑昏沉起来,现在浑身发冷瑟缩,肯定是发烧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打完抑制剂后二度发烧,他只遇到过一次,那次他恢复得很快,以为已经没事了,和暧昧的alpha去网吧包间打了两小时游戏,出来时他就二度发情了。
还好江言去接他,否则那次已经是别人的Omega了,也是那次过后,发情期前后的一个星期,他都尽量避免和alpha,尤其是喜欢他的alpha呆在一起。
A与O的信息素就是这样,对互相喜欢的彼此而言,堪比最厉害的春药。
难受,越来越难受。整整一夜,周赦狠心把他关在里面——许嘉音不敢相信,他真的变得这么狠心,他居然能回到自己房间安睡,一直到天亮才来看望。
许嘉音彻夜未眠,看着月亮落下。
夜里刮风,吹来满天云彩,今天是个阴天。
清早时分,他听见锁芯轻轻转动,很快,门从外面打开了。
周赦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佣人。他伸手接佣人手中的餐盘,“下去吧,没你事儿了。”
佣人连忙把托盘交与过来,微微鞠躬后替他拉上了门。
许嘉音静静听着,始终垂着脑袋。他听见关门的声响,脚步声朝他靠近,没多久,一双趿拉着棉布拖鞋的脚停在身侧。
他把头往另一旁偏开,立即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冷了几分。
周赦居高临下地凝视,见到他后颈微微肿胀。
可想而知,那是扎针时留下的,竟然到现在还没消除。他也是第一次给Omega打抑制剂,加上许嘉音拼命发疯挣扎,动作能温柔才怪。想着这些,才将修养好的心情隐约烦躁起来,他将目光挪开,烦躁地问:
“还跑吗?”
许嘉音麻木不仁地坐着。
大约满意这幅反应,周赦姑且放过他,伸手将餐盘往下递。
“吃饭。”
许嘉音心底铆着一股气,不肯把脑袋偏回去。
敢问他拿什么吃饭!
“吃饭!”周赦可不管,第二遍重复,加重了语气。
许嘉音脑袋埋得更低。
他不知道周赦到底想要干什么,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现在的周赦恨死了他,否则不至于用这种无厘头的要求侮辱他。
“许嘉音,我在跟你说话。”能听得出,周赦的耐心也濒临耗尽。
曾经他不是这样的,他能陪他走过漫长无聊的林间小路,即使两个人什么也不说,只要转头看他,他的眼睛一定在看自己。
他现在肯定怒气冲天,他把餐盘用力摆在桌上,许嘉音吓得一个哆嗦,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下巴狠狠吃痛,他被强行扳正脸。
“你干嘛!”他痛呼。
他终于不得不对视上周赦的双眼,佣人们口中的“危险期”一定很不好熬,那双深邃俊气的眼里遍布深红血丝,不知道的还以为熬了几天的大夜。
周赦冷冷道:“让你吃饭,听不到?”
明明在家里时,许嘉音被江言骂得耳朵起茧,在学校里更是被骂得一文不值,他以为自己早就免疫,显然是高看了自己。他被周赦凶巴巴的表情吓得一怔,登时红了眼眶。
“我现在不想吃东西,我想一个人静静!”
周赦置之不理,舀起一勺粥,强硬送到嘴边:“可我没空等你静静,张嘴!”
许嘉音不敢置信,赤红眼眶里颤颤溢出泪光。
他乖乖张嘴,含住温热的勺子,将粥咽下去。
一口过后,他有些反胃,身子往前一蠕,干呕出声。
周赦冷然张口:“有那么恶心?”
许嘉音将脸别开,“我不想吃了。”
周赦呵了一声,手往旁一摔,勺子扔到了碗里,碰出惊人的脆响。
“可以,那你就饿着。”
许嘉音紧紧闭着嘴,不准备说话。
周赦便不理他,揣着双手往门口去,即将关门之际,回过头轻飘飘地说:“江言给你打过电话,我接的,他很生气,不过拿我没什么办法。”
“听说你们妈妈知道了,特别担心,非常生气,叫我小心点,不过也就这样而已。”
许嘉音也有逆鳞,藏得很深很深,可若是与他相熟,很容易就能发现。
他最最在意的,就是周赦口中的“妈妈”,他的小江阿姨。
他挣扎出声,嗓音沙哑可怜,“你到底要做什么?”
周赦不说话。他的沉默是座巍然不动的山,从来没有人能成功搬开。
许嘉音觉得自己真是脆弱啊,只不过几秒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头脑中紧绷的那股脆弱神经啪地断了。他拼命往前,胸口的绳索勒得剧痛,“你说啊!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只要你说,我都做,可以么? ”
滚烫泪珠啪啪砸下来,周赦心底像是刺了一下。
他走回去,站在颤巍巍的椅子前,抬手掐住许嘉音的脸。不管什么时候看,那张脸还是动人心弦地美,既不是女性的美,也区别于男性的美,那张脸同时兼备Omega的可口诱人,以及无光之人迫切渴求的温暖明亮。
可他无法再温暖任何人了,他这千刀万剐的刽子手!他为什么要变成这样!逐渐的,周赦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在抵抗些什么,可当扪心自问,身体里有清晰的回答声,勒令他必须这么做。
他缓缓加重手上的力气,等到许嘉音痛得表情扭曲无法忍耐,才缓缓收回力量。
“学长。”他突然叫,“你怎么又发情了?”
许嘉音眼睑通红,肿成微微鼓起的小山包。
周赦丢下他,出去了一会儿,带着崭新的注射器和抑制剂回到房间。许嘉音畏惧他的手法,也畏惧针头扎入腺体的痛苦,浑身肌肉紧紧收缩。
往往这种事情,要被刺穿的部分最为敏感,刺穿时也最为疼痛,所以每次到医院打针,护士总会说,分散注意力。
许嘉音太紧张了,以至于一感受到后颈的压力,就颤颤叫了出来。
他连忙咬住舌头,羞愧发出那样的声音。
他果然又发情了,只有这种时期腺体会变得这么敏感,不过被手指按了按,居然就——
他羞愧威胁,声音有气无力,“你别碰我……”
身后传来冷冷一声“哼”。不知又出了什么状况,周赦丢下注射器,再次转头走出房间,没多一会儿,他回来了,身后多了位脸熟的女佣人。
女佣低头紧跟,端着一盆新打的冷水,盆边搭着干净毛巾。
“放在这儿,你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