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茶!(80)
小孩儿面色这才舒缓,扬了扬下巴:“怎么?”
贺闻帆和他握了握手,亲切道:“你很聪明,猜得一点都没错。”
苏小豆眼睛瞬间亮了。
他扬武耀威地瞥向沈令,仿佛在说:我厉害吧?只看一眼都知道这男的喜欢你呢!
沈令扶额。
他觉得有点头晕。
“贺闻帆,你在说什么呢!”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讲出这句话,扒拉着贺闻帆的胳膊,把他和早熟的小屁孩儿隔开。
他压低声音,“你会教坏小孩子的!”
贺闻帆扶住沈令的肩膀,正直地微笑着:“我没说什么啊。”
“你你你……”沈令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这还叫没说什么?”
他脸红得要滴血,连白皙的脖颈都蒙上一层淡红的纱,随着喘息轻微地起伏颤动着。
呼吸有点急了。
贺闻帆抚上沈令的颈侧,感受到单薄皮肤下血脉的涌动。
“好了,好了沈令,别急。”他轻轻揉着沈令的后颈:“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好不好?”
“咦~~”苏小豆人小鬼大的在旁边起哄。
贺闻帆看他一眼,竖起食指抵在嘴边,神情严肃不少。小屁孩儿眼珠晃了晃,还算有眼力见地安静了下来。
贺闻帆把沈令揽进怀里,手掌在清瘦的脊背上轻轻顺着。
“我错了,不逗你了,”他轻声说:“乖,慢慢呼吸。”
沈令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有点难受,心跳得太快让他有点喘不上气。
他抓着贺闻帆的衣服,低下头调整呼吸,强迫自己恢复正常。要是只因为被这么逗一下就羞臊到犯病,他才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贺闻帆让沈令在椅子上坐下,一下一下揉捏着他的后颈:“还难不难受?”
沈令推开贺闻帆,恶狠狠瞪他一眼。
贺闻帆只能笑着讨饶。
这场小插曲结束在赵悦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的时候。
厨房和餐厅并不相连,中间隔着一小段走廊,赵悦不清楚刚刚发生的事,只亲切地招呼大家吃饭。
饭桌上贺闻帆确实收敛了不少,没再逗沈令,对于赵悦的询问,只说自己是来找沈令谈生意的。
苏小豆在旁边轻嗤一声。
贺闻帆恍若未闻,泰然自若地以水代酒和赵悦碰了一杯。
沈令确实说过老爷子给他派了个活儿,赵悦也没多想,真当贺闻帆是来视察工作的。
她热情地说道:“那贺先生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和老苏带您去茶庄转转,给您介绍下咱们这儿的基本情况。”
贺闻帆认真聆听着,欣然同意,“好,辛苦赵小姐了。”
沈令安静扒着饭,对于贺闻帆忽然变得人模狗样的情况,发表不出半点看法。
他吃完就回了房间,让贺闻帆过会儿来找他,表示他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贺闻帆也没多耽搁,简单冲了个澡就去找沈令。
他房间的浴室有些开放,虽然淋浴间不至于像浴缸那样完全暴露在大自然里,但也只比那样好一点。
贺闻帆一边洗一边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实在是没有安全感,以至于这个澡洗得非常草草了事。
不禁感叹,沈令选这个房间给他,实在是煞费苦心。
沈令卧室在二楼,贺闻帆吹干头发后没做停留径直上楼。
房门虚掩着,敲了几声没人回应,贺闻帆便试探着推开门走进去。
一边的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原来沈令还在洗澡。
贺闻帆没出声催他,静静打量起沈令的房间,这里明显比他那个有安全感多了。
窗户紧挨床铺,外面草木葱郁,卧室里没有帐篷,但那张不大不小的圆床上有层层叠叠的纱帘罩下,像古欧洲的公主床。
贺闻帆摸了摸,纱帘至少有两层,叠在一起几乎看不清床里的样子,也算是代替帐篷保护沈令了。
一旁矮桌上放了几本书,贺闻帆随手翻了翻。
“咔哒。”
浴室门打开。
沈令从氤氲的热气中走出来。
他穿着绸质的睡袍,腰带松松系着,富有垂感的下摆扫着雪白的小腿。
他看到贺闻帆的瞬间吓了一跳,手里的毛巾掉在地上,下意识弯腰去捡。
睡袍宽大的领口骤然下垂,贺闻帆几乎是瞬间将其间风光看了个遍。
太白了,长年不见光的皮肤比沈令身上其他地方还要白上一个度,被热水蒸过后泛着细腻的粉,似乎轻轻摸一下都会破皮。
贺闻帆默不作声地又多看了一会儿。
然后在沈令起身时,视线自然地上移,回以平静的对视。
沈令转身把毛巾挂回架子上,有些不自在:“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贺闻帆抿了抿唇,斟酌道:“大概要感谢你给我选的卧室吧,我洗了平生最快的一个澡。”
沈令:“……”
沈令偏头忍住嘴角的笑,捉弄到了贺闻帆让他心情无比愉悦。
贺闻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拉起沈令的手腕让他坐到自己腿上,隔着薄薄的衣料皮肤相接,沈令触电般弹了起来,又被贺闻帆压着肩膀坐回去。
贺闻帆揽住沈令的腰,倾身将他抱进怀里。
沈令下意识躲闪,却被锢得更紧。
“抱一下。”
低哑的声线落在耳边,带着浅浅的呼吸,沈令不自觉地停下了动作。
贺闻帆下巴搭在沈令肩上,双臂环着沈令的腰,安静又眷恋。
“让我抱一抱。”
沈令刚洗完澡,脸颊和颈侧的皮肤都带着热水的温度,滚烫又潮湿。他头发没有吹很干,发尾还湿漉漉的,贺闻帆嗅着他发丝的香气,感到一直以来的疲倦焦躁在慢慢修复。
他就这么抱了沈令好一会儿。
令人意外的是,沈令也没害羞地挣脱,乖巧得一度让贺闻帆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贺闻帆弓身,将两人分开些,他低头去看沈令的眼睛,沈令神思无比清明,静静回视着他。
他发梢湿濡,眉眼沾着浴室里带出的雾气,皮肤薄而白,嘴唇是很淡的粉色,不那么健康,但冲击性的美丽脆弱。
贺闻帆没忍住,俯身轻吻他的眉心,一触及分,而后向下贴在沈令耳侧,轻声问:
“所以是故意的?”
沈令脊背骤然僵了僵。
绸质的睡袍极薄且柔软,贺闻帆搂着他的腰,像是没有阻碍得抚摸着皮肤。
他轻轻揉了揉沈令僵硬的后腰:“紧张?”
沈令呼吸颤了颤,将贺闻帆推开,明明睫毛还抖着,却以一种固执的目光和贺闻帆对视。
“不明显吗?”他尾音上扬。
贺闻帆便低笑起来。
是啊,特别明显。
从三天的等待,到和沈崇山见面,再到可以凭他随意进出的别墅。
沈令像生怕他发现不了似的,将一切关卡设计得既困难又轻易。
贺闻帆喟叹一声:“为什么呢?”
“你是不是想说,明明三两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我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沈令问。
贺闻帆没说话,认真回视着沈令,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沈令垂下眼,停顿片刻:“因为我觉得,你更相信自己亲自发现的东西。”
贺闻帆一怔。
“虽然像谢城说的,你不在乎我的背景,我也相信如果我亲口告诉你,你一定会信我的话,因为你喜欢我。”沈令说。
他抬起头,“可如果真相是你亲自发现的,你一定会更加惊讶、坚定、深信不疑吧?”
“沈、沈令……”贺闻帆眸光闪动,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
因为沈令说得没错。
他确实是这样的人,比起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他一直更加坚信自己亲自发现的事实。
他就是这样一个自负到不相信任何人的孤儿。
贺闻帆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这是他一直以来保持身居高位而警惕生存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