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危险性竹马(77)
任五桥人在外地,在开餐前拨了个视频过来,对安问表达了欢迎,同时为自己的缺席致歉和表示遗憾。挂了视频,任总裁在外地项目部简陋的临时办公室里揉了揉领带,长舒了一口气。竟然一回去就要跟不熟的小辈一起生活,一念至此,任五桥顿时觉得前路灰暗无光……
圆餐桌上摆满了盘,是崔榕和保姆阿姨两个人的成果,哪样是她做的,哪样是保姆的,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一目了然。崔榕有点自知之明,一边给安问拉开椅子一边说:“问问别怕,今天难得高兴,阿姨不常做饭的,否则任延也长不了这么大。”
安问惊魂未定,心想不长大才好,不长大就永远是他的延延哥哥,就不会在十八岁来迫害自己亲他弄他玩他了。
摆好了餐具,崔榕按着安问坐下,让任延挨着他坐,自己则在两人对面。
红酒早就醒着了,佣人给三人杯里倒好,崔榕端起杯子:“欢迎问问!”
碰杯,安问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未成年不能喝酒,崔榕已经自顾自喝完了一杯。
佣人又给倒上,崔榕再次端起:“谢谢问问愿意搬进来,跟延延一起上学放学,带着延延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一起变更好!”
又碰杯,安问张了张唇,刚想解释,崔榕又再次一饮而尽。
安问:“……”
任延托着腮,一脸淡定。
佣人第三次给倒上,崔榕:“问问要是也想谈恋爱的话,不要怕,我会帮你瞒着安远成跟林阿姨的!年轻人就该谈恋爱嘛!”
清脆的干杯声响起,安问这次不再坐立难安了,跟任延一起镇定地看着崔榕喝完第三杯红酒。
他终于理解了那天两家人一起吃饭,崔榕为什么一进门就说“迟到了迟到了自罚三杯”,任五桥又为什么要说“渴了直说”,……原来是个海量酒鬼。
崔榕说完了三杯祝酒辞,第四次举杯,终于说:“cheers。”
这次她等着两人一起举杯,安问还记得自己那浅得不够养螃蟹的酒量,让任延翻译:“他说他还没满十八岁,不能喝酒。”
崔榕愣了一下:“啊,不是满了吗?”
安问:“?”
任延:“你记错了。”
崔榕:“虚岁满了。”
任延失笑了一下,像是忽然受了点拨,看着安问话里有话地说:“确实,我怎么没想到?”
安问:“…………”
崔榕盛情难却,安问只好坦白:“我酒量很差……”
崔榕哼哼一笑,另有准备,从冰桶里抽出一听白桃味预调鸡尾酒:“那就喝这个,这个一定可以!”
百分之三点几的酒精度数,安问心里拿不准,崔榕:“拜托,周末不喝酒怎么能算周末!”
任延笑出了声:“你算了,别劝他,我陪你喝。”又轻声对安问解释:“别有负担,她是真心觉得喝酒很快乐,所以想和你一起分享,不喝也没关系,别把她当长辈。”
安问还在犹豫,手心里却是一空,那听罐装鸡尾酒被他抽走了,问佣人:“家里还有什么饮料?”
佣人报了番石榴汁和可乐,任延征询安问,问:“番石榴汁好不好?健康一点。”
安问点点头,佣人便去拿了。
崔榕静默无声地观察着,心里掠过的奇怪念头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鬼使神差地问:“问问多高啊?”
安问心里一紧,也鬼使神差地撒了个谎:“……178。”
崔榕心里松弛了下来:“多吃点,还能长高。”
平心而论,崔榕做的菜也没那么差劲,也可能安问不挑食,吃着时面不改色,完全没有勉强或难以下咽的意思,有一道东北地三鲜,安问还多吃了几口。崔榕不禁心花怒放:“你知道吗,这个是我为了你任叔叔特意学的一道菜,是我最拿手的。”
任延:“好惨。”
席间尽兴,安远成和林茉莉还打了个视频过来,问安问开不开心。崔榕原本是不接受住家保姆的,她总出差,家里两个大男人搭一阿姨,无论如何都不太方便,但现在安问搬了过来,情况就不同了,任延可以糊弄,崔榕却不舍得、也不好意思让安问受委屈,正琢磨着再物色一个住家保姆,负责两人的三餐起居。
吃完饭,崔榕带安问上二楼去参观房间。
“你跟延延的房间刚好对着,这是卧室,这是衣帽间,这是浴室,书房你就跟延延用同一间,当然,在自己房间里学习也行,省得延延吵你,拖你后腿。”
任延冷冷的:“我最近用功得很。”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事出反常必有妖?”崔榕敏锐地说:“怎么,你喜欢的女孩子在AB班?”
安问:“……”
求求崔榕别这么聪明,求求任延闭嘴。
任延噎了一下,警告他妈:“别想着打探我隐私,想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崔榕舒了口气,或许是酒喝多了上头,她的话显而易见地多了起来,转而向安问爆料:“你知道吗,他从小到大都没喜欢过谁。追他的女孩子是很多的,篮球在美国又受欢迎,但延延觉得人相处太麻烦了,尤其是还要照顾别人,动不动还得关心对方的想法,惦记对方的喜怒哀乐,记着对方的生日,什么事都要迁就,自己喜欢做的任何事,从此以后都要分出一半时间给对方……很冷酷是不是?这些都是他的原话。”
任延脸色沉了下来:“你喝多了,去泡个澡睡觉吧。”
崔榕拍了拍他的肩膀:“能喜欢上人是件好事。”
她一走,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安问看见自己的娃娃在床上并排坐着,胳膊腿儿都摆得很舒服,便生硬地问:“这些娃娃,是你教阿姨这么摆的么?”
“嗯,她开车带他们回来的。”任延从微信里找到照片,点开放大给安问看。
安问抿了抿唇角,不知道该跟任延说什么,便主动问:“不是要看电影吗?在哪儿看?”
影音室在一楼,跟健身房挨着,两个人先洗了澡换过了衣服,,任延找到了那部电影的正版片源,封面就挺惊悚的。安问求助地问:“你看过了?”
“看过了。”
“那你别吓我。”
任延失笑了一声:“不吓人,是惊悚片,没有鬼。要不要吃点什么?薯片?棉花糖?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过了会儿,任延抱着一玻璃碗的薯片进来,手里提着两罐可乐,另外还捏了一袋糖。
“果汁糖,阳光玫瑰。”他扔进安问怀里,关了灯,在安问身边坐下。
沙发宽而深,适合安问将腿盘上去坐,对任延这样腿长的人来说,坐着却又是刚好。只要将手臂搭在沙发上,便会形成一个近似于将安问搂在怀里的姿势,但任延没这么干,跟安问隔了两拳的距离。
安问揪他衣角:“你坐过来点……”
任延简洁地说:“热。”
安问:“?”
任延挑了挑眉:“怕?”
因为近视的缘故,他戴上了眼镜,一身居家T恤柔和了他富有侵略性的长相和眼神,看上去没那么桀骜了,但显得玩世不恭,不像个好人。
安问冷着脸,手语很有胆量:“不怕。”
拆开果汁软糖的袋子,发现是冰镇过的,糖果捏上去软软的,很Q。忍不住捏了两下,像个小孩子。丢进嘴里一口咬下,口感和香味都惊为天人。安问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零食,好吃得都有些怔然发懵,眼睛不自觉地眯起。
崔榕找过来时,两个人都挺正经地坐着,安问屈膝盘着腿,任延支着腮,坐得不远不近。崔榕啃着苹果:“看什么呢?”
任延头也不回:“恐怖片。”
崔榕也跟着窝进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拉开旁边的小冰箱,随手就拿出了两听冰啤酒。安问算是明白了,这位阿姨是真把酒当水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