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35)
“是吧,我觉得没什么,不就是谈恋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林渠说完指了指薄淙,“我看你是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哦!”
“他就是嘚瑟。”宁梁高声说,“追了好久能不嘚瑟一下吗。”
“是啊,”薄淙笑着点点头,说:“可难追了。”
第27章
元旦过后有个大事——期末考试。
大一学生第一次期末考,直到临近考试一周才开始复习,每天头昏脑胀,早上七点醒半夜两点睡的,除了重点进不了脑子偶尔室友说句话偏偏记得特别清楚,翻开课本就是那句话。
上午薄淙和陈越泱两个人都没课,前一晚说好一起去图书馆,帮薄淙复习,薄淙昨天睡的晚,躺床上看着书睡着的,宿舍里灯都没关,醒来发现除了早上要和陈越泱见面没忘别的什么都忘了。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薄淙打了两个哈欠,陈越泱捏捏他的手,“怎么困成这样?”
“一闭眼就看见我挂科,吓得睡不着。”
“期末没那么容易挂的。”
话是这么说,复习还是得认真复习,和他比起来,陈越泱的期末要轻松一些,他平时学习还是挺认真的,所以期末任务不算很重,背背重点再把该画的设计图画完,等着考试就行了。
薄淙低着头背园林史,陈越泱坐在他对面,面前放着图纸和草稿纸,画期末作业,他不擅长画画,画图纸是他觉得最难的事,搞半天才能画出个雏形,这方面和薄淙比差得远了,陈越泱不想让他看见,所以往后面藏了藏自己的画。
藏好了位置后薄淙看不见了,陈越泱有点出神的看了会儿认真的薄淙,低头在纸上画了几笔,画的挺认真,就是在薄淙偶尔抬头看他时没忍住笑了。
认真画了快一上午,薄淙看了陈越泱不知道多少次后,终于没忍住伸过胳膊来敲了敲陈越泱面前的桌子,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陈越泱摇了摇头,把图纸卷了起来,薄淙看了看纸,以为他哪里不会画,收回手时顺便拿了过来。
纸上只有几笔简单粗略的铅笔线条,能看出来是薄淙的侧脸,但不太明显,画的太少了。薄淙看了看画,默默收起来了。
没等陈越泱说话,薄淙就凑了过来,“上次那张我帮你捡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陈越泱闻言推开了他,指了指时间,又指指门口,薄淙笑着点点头,俩人收拾了下东西出去了。
出来后陈越泱问他:“你看到了当时没多想吗?”
“没有,没当回事,就想了一下,觉得不可能是我。”
“笨死了。”陈越泱笑着抬起胳膊点了点薄淙的脑袋。
两个人正闹着,出了图书馆大门,迎面看见了薄淙的绘画老师,那位很漂亮的花园老师,她今天没穿裙子,穿着长裤大衣,没化妆,正和一个男生说话,脸色不太好看,那个男生也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在聊什么。
“那不是我们绘画课老师吗。”薄淙看着那边说,“她之前请了一个月的假,现在期末才刚回来。”
陈越泱皱着眉,“她生病了吗,脸色很差。”
薄淙摇摇头,他也不清楚,大概杨絮知道。两个人走过去,没离多远的时候花园就看见了薄淙,立马冲他们走了过来,那个男生没动,在后面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反方向走了。
“老师,你也来图书馆吗?”薄淙和她打了个招呼。
花园扯出一个笑,“不是,我就是路过,去办公楼。”
陈越泱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她发白的嘴唇,“老师你脸色很不好,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要下班了。”花园匆忙的摆摆手,转身走了,也没说声再见。
被丢下的两个人觉得有点担心,也没在意,目送她离开后也转身往食堂去了。
还没到放学的时间,这时候人不多,薄淙刚从正门进去,就碰见了从侧门进来的林渠,头发乱七八糟,脸色苍白的随便找了个窗口买饭,薄淙走过去抓着他衣领往上拎了一下,“怎么自己来了?”
“哎哟,他俩一个背书一个画图都快疯了,我觉得还是我的精神状态稳定一点,伺候他俩吃饭呗。”林渠晃了两下,把自己从薄淙手里救出来,然后和后面的陈越泱打了声招呼,说:“你俩又大清早就出去约会了啊?”
“啊?”陈越泱明显愣住了,薄淙没跟他说过他宿舍的人知道两人的关系,冷不丁被这么一问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薄淙说:“我倒是想去约会,哪有空去,我们去图书馆了。”
“好吧,万恶的期末考,拆散有情人和无情人。”
“谁是无情人?”
“我呗,”林渠冲俩人翻了个白眼,“你俩有情。”
接着林渠转过身开始打饭,陈越泱悄悄问薄淙:“他们知道了?”
“我第二天就告诉他们了。”薄淙看了看他,“你不愿意我就…”
“我愿意。”陈越泱赶紧打断他,“你干什么我都愿意。”
林渠高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我走了啊,他俩要饿死了。”
“走吧你。”薄淙挥了挥手。
食堂人不多,这次陈越泱没说要出去,找了张空桌子坐下了。
“你下午是不是有课?”薄淙问。
“一下午呢。”陈越泱吃了口饭,轻飘飘的开口:“晚上还见吗?”
此话一出,薄淙立马用没拿筷子的手抓住了陈越泱的手,问他:“这么快就烦我了啊?”
“我可没说,我就是怕打扰你。”
“一下午见不到你才是打扰我。”薄淙低头扒了几口饭,声音含糊不清,陈越泱听得很清楚,有点想笑,桌子下面用小腿碰了碰薄淙,被薄淙的腿一下夹住了,夹在他的两腿中间,动弹不得,就这样吃了一顿午饭。
分开时薄淙在楼梯口偷偷拉了下陈越泱的手指,然后说:“好好休息。”
陈越泱点点头,手指用力晃了晃薄淙的手,然后才走,薄淙看着他进了宿舍,转身上楼了。
宿舍里正在混战,垃圾袋放在了门外,里面还是有点不去脚,满地的废纸和彩笔,薄淙进门三个人也都没反应,画图的看书的都有,已经彻底沦陷。
薄淙脱了衣服,犹豫了一会,在床和画图之间最后还是选择了画图,因为宁梁偶尔的声音叫他心烦意乱,肯定睡不着。
“谁他妈偷我笔了!G5!我的G5!”
又画了一下午图的宁梁差不多已经疯了,一边喊一边满屋乱窜,从薄淙桌子上翻,薄淙岿然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画板,手里夹着只马克笔正在给绿植上色。
“给你给你,用我的,求你别叫。”林渠抓了一把笔递给宁梁,面前放着一本中国古典园林史在背。
“我觉得我有必要去图书馆。”姚远拿着两本课本站起来,“这么下去的后果就是考试的时候我脑子里除了我的笔这三个字什么都没有。”
林渠立马收起书站起来,“那我也去。”
“你俩去不去?”
宁梁看了看桌子上的图纸,又看看旁边的课本,“要不我去背背书中和一下,我快画吐了。”
姚远去床边拿衣服,拍了薄淙的背一下,“去吗?”
“我不去。”薄淙声音有气无力的,伸手把一摞图纸扔地上,“我就剩这一张了,画完再说背书的事,爱他妈过不过吧,我是伺候不了了。”
“马上天黑了,你们仨,”薄淙默默的转过头看着他们,“最好是去学习。”
“别瞧不起人。”林渠特别不屑的转身关上了门。
半个小时后,宁梁给薄淙发来消息。
[图片.jpg]
[吃吗?给你带回去。]
图片是一把羊肉串,中间夹着几根火腿肠,在寒冷的晚上还冒着热气,背景是正在往嘴里塞鸡翅的林渠。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