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的大哥(33)
里面那个先前在群里说人坏话反被怼的男生也在,像是终于以此发现找回面子,趁机附和:“是啊,还以为甩了韩洺能找个多么好的,结果真是饥不择食,这都多大年纪了……”
“年纪算什么,这车值多少钱你们懂吗?人各有志,咱们想攀还攀不上呢!看看他这身派头,刚从那家酒店出来的吧?”
林筝好整以暇地把烟抽出一根,目不斜视地递给姑父。
此时的朱威廉几乎是神志不清的。
恶魔筝再次飘了出来,举着小黑旗喊道:多好的机会啊!没人看到!快!不要让他们跑了!!!
有几个老同学只觉得气氛尴尬,催促着赶紧走,定的酒楼时间都到了。
显然是那个约好的同学聚会。
林筝淡淡扫过去,也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忍着没呛出来,看到简卓眼里的诧异,他说:“没见过人抽烟?”
对方幸灾乐祸的神色一下凝固,他觉得眼前的林筝很陌生,若不是那张脸,他都要以为自己认错了。
林筝夹着烟,步伐很快地走过去。
简卓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往后退。
刚越过马路,后方突兀地传来一句高喊:“林筝,你怎么把你姑父带到外面了?他是喝多了吗?怎么趴车上了?我爸还想跟叔叔聊一会儿呢!”
……是沈骏。
林筝没搭理,他看着那几张精彩变幻的脸,惊愕、意外、难看以及鲜少的愧疚……
他走到简卓跟前,手往下一垂,毫无预兆地将烟头用力摁在对方手背上。
“操!”简卓痛叫着退开,“你、你干嘛?!”
“上次没打你,是没来得及,现在不打,以后还会乱叫。你这种浑身贱肉的狗,总要长长记性。”
简卓愤怒不已:“你骂谁呢!”
林筝声音很低:“你啊,不值钱的贱狗。”
“……”
后面的人眼球都快掉出来了,大多数完全不敢动弹,只接头交耳小声询问,只有一两个平时和简卓关系好的人上前劝和:“林筝,对不起啊,他们也是误会了,真不知道那是你姑父,谁也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亲戚,都是误会,是我们不好,老同学一场,别弄得……”
“离我远点儿,你这条又脏又烂的狗。”
“……操,骂人干嘛?!想打架是吧?”
那人脸一下子红了,拨开人群就要冲过来动手。
快来吧!
恶魔筝立马摇旗呐喊:机会来了!防卫!开始防卫!
林筝回想着之前在韩洺那里练成的踢丁神功,正准备一试,那边的沈骏却见势不对骂骂咧咧冲过来:“喂——你们是什么人?要干嘛?敢动手我草你们八辈祖……”
悲壮的叫骂声在一声急刹车中戛然而止。
林筝还以为出了车祸,思绪猛地回笼,吓得手中烟都掉了,急忙回过头,却看到一辆黑色宾利停靠在不远处,而沈骏则在放狠话后在附近着急寻觅趁手武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捡了个可以一用的棍子。
高喊了句“林筝别怕我来了”,下一秒,便被对面的情景震得直接石化。
片刻后,沈骏手里的棍子和头顶的枯叶一样,缓缓掉了下去。
马路的那头。
那个他爸口中目中无人的韩家长子,此时屈着身子,竟像老妈子那样先给林筝裹上厚实的羽绒服外套,接着拿走他手中的烟头,用指腹掐灭收拢在掌心,再用手帕将对方沾了烟灰的手心手背……甚至下面的皮鞋全都分别仔细擦拭一道,最后才重新站直,寒凉的目光扫向被几个保镖围住的陌生人……
在看到韩霁山第一眼,就等着林筝被这位前任大哥给下马威的简卓等人:“……”
今天的雩城,忽然间就冷了几分。
……
回到酒会后,韩霁山找了个房间把醉倒的朱威廉送进去。
林筝神色如常,然而脑子却在不停回放着那群人不久前彼此推卸责任、互相甩锅、责怪谩骂……然后挑起一切的简卓很快成了众矢之的,最后全部不欢而散的难看画面。
恶魔筝在耳边低语:毁掉别人和和美美的聚会,实在是太美妙了!嘻嘻嘻!
安排好朱威廉的韩霁山侧首看过来。
林筝垂眼,忍着害羞表扬大狗狗:“韩大哥,我以为你还在邵京呢……多亏了你,那会儿吓死我了。”
“……”想了想,到底没说出自己老远就在车内看到的画面,韩霁山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超级迷你的保温杯,拧开递过去,“邵京的雪。”
室内暖气很足,林筝卸下羽绒服,眨着毛茸茸的黑睫往里看。
很白的雪,表面一层因为室内温度,有些透明了。
“谢谢,”林筝拿过保温杯,重新拧上,“我还以为你之前那话是在开玩笑呢。”
灯光是暖色调,把穿着精致三件套的美人描了道浅浅的金边。
韩霁山目光下视,视线从衬衫上白皙清癯的鹅颈,到西装马甲贴合身体线条的收腰处,又到笔直修长的西裤,还有那双包裹雪白双脚的黑皮鞋。
林筝的头发也整理过,蓬松清爽,几缕短发散落在眉间,让原本就漂亮的眉眼增添了几分蛊惑人心的艳丽。
韩霁山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以帮对方整理领口的机会,俯首悄悄地、深深地嗅了下林筝颈间的气息。
被精致装扮的美人似乎有所察觉,眼睫直直斜过来,忽然扇子似地一闪,又鬼使神差低下头,嗓音是含糊的:
“抱抱。”
那一刹,韩霁山的心口轰然炸开。
第23章
林筝几乎呼吸不过来了, 后腰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铁钳一样死死抵着,男人的力气大到夸张,简直让他心惊肉跳, 与其说是抱, 不如说是勒、缠, 可对方仍是不满意似的,双臂持续收紧,好像非要将他完全绞进自己的灵魂深处不可。
只是一个拥抱, 却感觉对方颤栗了好几下。
这里是酒店套间,与姑父仅有一墙之隔, 林筝本能地抓住韩霁山的衬衫前襟, 贵重的布料被他抓得凌乱。
被抱得太狠,还傻傻地说了一句:“狗狗别闹。”
“……”
恰在这时, 里面的房间有了异动, 姑父在咳嗽。
林筝吓得眉心一跳。
韩霁山微微松开手, 依旧是将他完全笼罩:“别怕, 门是锁着的。”
怕?怕什么?抱自己家大狗狗犯法吗?
不对……为什么要把喝醉的姑父锁在里面?他们又不是在偷情!
林筝满脸惊诧地看向那道门, 两人贴得很近,他扭脸, 微凉的耳尖立马从对方温热的侧脸轮廓擦过, 他自己倒没什么感觉, 韩霁山的呼吸却在瞬间变重了。
“筝筝……”
闻声, 这才注意到还拽着人家衣襟,指骨都压到了韩霁山的喉结……
“哎呀!”他连忙松开, 又赶忙凑近, 在喉结上安抚性地摸摸。
没注意到抵在后腰的手青筋隐现, 上方视线炙热, 直盯着自己。
忽然,喉结滚动一下。
房间那边传来熟悉的沉吟:“诶……这是哪儿啊……”
林筝:“姑父醒了!”
于是,和大狗狗的独处时间就这么结束了……
沈总举行的酒会也进入尾声,临走前,林筝跟着脚步微飘的姑父和几个老板礼貌道别。离开酒会,朱威廉给司机打了电话,他们在车内等待期间,车窗被人轻轻敲了敲。
车窗降下。
穿着店服的姑娘将几朵扎好的白郁金香送进来:“先生,这是您的花。”
“我没……”他以为这人送错了,不料话到一半,那姑娘便笑吟吟朝酒店大门那边一指:“是送您的。”
林筝看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被室内的暖气闷热了,这么冷的天,身处室外的韩霁山竟将大衣脱下挂在手臂,另一只手微抬,疑似拿着什么烟头碾玩,正要低头去嗅,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手往后一藏,抬眸朝车窗内抱花的青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