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66)

　　第一科是语文。
　　正式考试铃响，周一一心不乱，检查试卷，看向手中的题。
　　古诗词填空第一题：
　　秦观借牛郎织女悲欢离合的故事，歌颂坚贞诚挚的爱情，揭示爱情要经得起长久分离的考验的句子是：
　　“……”
　　这是高中生可以免费做的题目吗。
　　周一平静地把卷子翻了个面。
　　淮中的考试安排很紧凑，高二学生还处于没有分班的状态，文理都来，所以一共要考五门，要在两天之内考完紧接家长会短暂放假。
　　第一天语文英文文综，第二天早理综，下午数学。
　　匆匆忙忙的一天半过去，全年级学生都连轴转，累的不行。
　　到了下午，只剩下最后一门数学没考。
　　周一这两天答题状态都不错，自觉成绩应该挺高，最后数学又是他最擅长的科目。
　　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
　　开考前，后座的吴聊又嘱咐了遍自己生日的事情，让他们别急着回家，记得参加他的聚会。周一连忙点头，表达了自己对夜店蹦迪的向往，并且诚恳祝福吴聊发挥超常考出一个好成绩。
　　然后才问杨意：“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周一说：“考的呀，装什么傻。”
　　杨意说：“还行吧，不是还有一门吗，再看。”
　　周一说：“你这次考试没有睡觉，是不是因为你很重视，你怕了。”
　　杨意：“……题比较多，没空睡。你不也卷子全写没交白卷吗。”
　　周一满意道：“你怕了。”
　　数学题比较难，有几道题目算是超纲，不太好处理。
　　但是高中数学再难也逃不过知识点的核心逻辑，真会的总有方法做出来。
　　整个考场呈现出两种不同的状态来。
　　会做的欣欣向荣，生生不息。
　　想不出来的，和卷子相对无言无声叹息。
　　周一在前面奋笔疾书。
　　不知道谁一直在后面唉声叹气。
　　作为不及格学生中的经典代表，乱蒙完选择和填空题之后就陷入了僵局，吴聊一直想不通。前面的人到底在埋头验算些什么。
　　凭什么呢，吴聊想，周一天天不都在和杨意这样那样，真的有在学习吗，为什么成绩还很不错的样子。
　　想不明白。
　　中又带有一丝丝绝望。
　　考试进行到最后十五分钟的时候。
　　吴聊察觉到周一突然停下来了笔，身子微微侧过来，后倾，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吴聊抬起头。
　　他看到周一脸微微侧过来，喊：“杨意，杨意？杨意！”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吴聊这个位置基本等于在他们中间，没有什么听不到的。
　　……这俩人该不会是要对答案吧？
　　学霸也会做这种事情么。
　　吴聊想，他们对答案，我肯定能听到，只要我多听到一道题，我的成绩就会少一点惨不忍睹。
　　而且我也不是主动作弊，我就夹在他俩中间，我不想听到，也实在没有办法啊。
　　前后桌对答案，殃及池鱼。
　　夹心饼干，无法反抗。
　　吴聊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因果和逻辑关系，才集中精力，竖起了耳朵。
　　他听到杨意轻声回话：“怎么？”
　　吴聊不自觉坐端正了一些。
　　周一问：“你写完了吗？”
　　杨意：“完了。”
　　周一：“哈，我也完了……你一会儿吃什么？”
　　杨意想了想：“炒饭或者盖饭，王弈让我回去的时候帮他带份饭。”
　　周一：“我也想吃炒饭，你帮我也买一份吧，不要火腿的，我要去楼上排饮料，我们分开排，你喝什么？”
　　杨意：“那我跑快一点，和你喝一样的就行，你放葱吗。”
　　周一：“不要葱！也不要香菜。”
　　吴聊：“？”
　　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你们搁这儿说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59章重写了一遍√好耶！

第60章 什么哥哥
　　周一说：“怎么办呢？”
　　杨意说：“怎么办呢？”
　　吴聊感觉自己像个啥比, 无语凝噎：“我……”
　　他们三个被赶出考场了。
　　被监考在违纪考生名单上记了名儿的那种。
　　就在期中考试的最后一天，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的这个结点。
　　2019.11.1，周一痛失其数学成绩。
　　周一觉得有些冤, 但是这个事件本身又带有一丝迷惑色彩，让他想说的话在嘴里转来转去，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监考老师要求他们三个人一人写一份检讨交到班主任处。
　　周一都不知道这检讨该怎么开头。
　　我亲爱的老师, 对不起。
　　在今天的最后一场考试中，我卷子都写完了，但害怕自己动作缓慢，去晚了饭堂人太多。所以提前和舍友交流一下, 打个招呼, 后来发现原来我们是在考场上, 所以被记作弊了。
　　我不该，脑子里全想着饭, 漠视考试的纪律。
　　对不起。
　　“……”
　　周一想了半天,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直说好，还是直接认个作弊更好。
　　杨意也沉默，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
　　半晌, 他俩才发现旁边有个人似的, 眼神儿默契地飘到了吴聊身上，继续思索。
　　“……”吴聊麻木了：“你俩对无辜牵连的受害者没有感到一点愧疚吗？”
　　周一道：“真的吗, 那我俩说话你脖子歪成那样干嘛, 你在cosplay沉思者？”
　　“确实，”杨意委婉地表达了对周一观点的支持：“有点儿太歪了。”
　　吴聊 ：“……”
　　周一乐了, 拉着吴聊的手安慰：“而且你上次小练十二分, 上上次那数学考五分, 也就蒙对了一道选择题，这成绩不要也罢。”
　　吴聊觉得很没面子：“这是什么话？万一这次我不小心多对了几道选择呢？”
　　“放心，”周一说：“收卷子的时候我看了眼你的，没有一道是对的，你放宽心吧！”
　　周一想，比起我在考场上聊天，显然是听别人聊天听的太聚精会神导致脖子歪出正常水准而被抓作弊更丢人一点。
　　和这样的吴聊的一起交检讨，反而没那么尴尬了。
　　谢谢你，吴聊，你真的很无聊，但为我们的生命带来了光彩。
　　越想越觉得吴聊是个好人，周一欣慰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表示赞赏，然后拉着杨意吃饭去了。
　　淮中对校内这种考试一直抓的不是很严格，不至于被记在学生档案里留个违纪黑历史，但是再怎么不严格，都被这样登记在册了，肯定会取消成绩。
　　好好一科数学，说没就没了。
　　即便有吴聊珠玉在前，周一也难免觉己形秽。
　　还说要和杨意一决高下呢，这下好了，这是，嗯……
　　周一低头吃着吃着，突然冷不丁蹦出一句：“夫妻双双把家还。”
　　杨意：“？”
　　杨意道：“之前我给你讲的是白蛇传，不是七仙女啊？”
　　周一：“…………”
　　唉，烦死了！
　　…
　　周一心情不差，但也不怎么好，具体表现为不太吃的下饭，连自己最喜欢的酸豆角肉沫炒饭吃着都索然无味。
　　杨意看他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心里琢磨了半天，估计还是因为这次考试，试探道：
　　“没事儿，最后答案出来自己打个分，心里知道自己成绩就行了。你在意这个吗？”
　　“我在意啊，”周一看了他一眼：“还要和你battle的。”
　　“……”杨意：“不影响啊，我也没数学成绩。”
　　周一说：“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