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学长是个白切黑(60)
“一连好几条信用卡消费信息,邹百辰,你又给我闯什么祸了?”
和意料中的一样,是老妈熟悉的嗓音从听筒另一端传递过来。
邹百辰用摄像头录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不慌不忙地应答:“哪有的事儿啊,全都是生活必要支出。”
透过镜头,邹母看到一堆电子产品盒上的logo,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放松了一些,清丽的眉头却仍皱着:“我什么时候同意给你换这些东西了?从你前几年的压岁钱里扣。”
邹百辰并不在意:“行行行,反正早就扣没了。我欠您的钱也不比展晗少,到时候和他一样,也按时薪以劳抵债哈。”
“得了吧,听你说话我就生气,别拉着人家玩太晚,晚上早点回来。 ”邹母没再与他计较,嘱咐了句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展晗在旁轻声吐槽:“败个家你也能扯上我。”
邹百辰揣好手机,笑得狡黠:“谁让你在妍妈那里得宠呢。”
——
傍晚时分,吃过晚饭的邹百辰和展晗一同回到了酒馆。
刚一进门,邹百辰就在一层客区里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江叔来了啊。”
刑警队的江警官难得休假,正和几个同事在餐吧里吃饭,在他身边的另一位年轻人也很是脸熟,好像之前在派出所见过。
紧随着走进来的展晗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恩,大周末的,又和朋友除暴安良了?”江警官回头笑道。显然,他也对展晗还留有印象。干他们这行的,对人脸最是敏感。
邹百辰一乐,边走向吧台边答:“那是您的活儿,我就是瞎玩去了。”
“一天到晚,谁知道他都在忙什么。”邹母端了盘肉香四溢的烤羊排上来,放到桌子中央,“厨师刚烤出来的,你们尝尝。”
“谢谢师母!”围在桌边的众人异口同声,岔开了刚才的话题。
展晗跟着邹百辰绕开客区,却忍不住回头望望远处的身影,压低声音问:“江警官为什么把妍妈叫做师娘啊?”
“哦,他刚入职的时候是我爸手底下的警员。”邹百辰启开一罐饮料,如实回应。
“叔叔是刑警?”展晗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不免有些诧异,“那你之前怎么说妍妈是被……”老男人给骗了。
邹百辰猜到被他吞回去的半截话,淡定地解释:“我没说错啊。我爸比我妈大十四岁,结婚时定下一辈子的海誓山盟,结果不到一年他就因公殉职了。”
原来如此,展晗怔了怔,隔了会儿才又噙动嘴唇:“所以,你真的没有见过他?”
“真的,邹队在出任务途中被袭击报复,和逃犯同归于尽,那时候我妈怀孕六个半月。”邹百辰说话的声音略顿一下,“孕期剩下的时间里她都是要死要活的,连我都差点被哭没了。”
展晗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你还敢……”
邹百辰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端上自己的饮料,又递了一罐给展晗,对他道:“跟我来。”
展晗朝着妍妈和江队的方向看了一眼,默默地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楼梯爬上顶层天台,在竹编的桌椅边坐下。
四下无人,展晗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妍妈她,同意你子承父业继续考警校吗?”
夜风清凉,吹在人脸颊上很舒服。
邹百辰靠着椅背摇了摇头:“不是很同意,但她清楚父母永远拗不过子女。就像当初她要嫁给我爸的时候,外公外婆都不答应,但她还是穿上了那身婚纱。”
月光倾撒,两人周身都布上一层朦胧又淡雅的影子。
夜色中,展晗温和的声线再次响起:“我不太明白,你明明没有接触过父亲,更谈不上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为什么会那么想当警察呢?”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邹百辰把饮料罐捏的哗啦响,“从我有记忆起,就知道自己的亲爹是一名公安战线的烈士。我的确从未见过他,但我是听着他的英勇事迹长大的。”
“认识我爸的每一个人都曾告诉过我,他令人钦佩,也值得怀念。可我那时候不明白,只知道我妈失去爱人,还有自己缺少父亲。或许只有我去做他做过的事,走他走完的路,热爱他所热爱,才能真正了解他。”
他抬起头仰望着月亮,然后伸出掌心遮挡在眼前,仿佛是想让视线穿透轻薄的夜雾,看得更加高远真切。
“我相信这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在尸位素餐,是有人见过黑暗,触到了黑暗,明知艰险也不愿静默退让,才让这片天空得以保持纯净。”
“所以,我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一席话音落下后,展晗沉默很久没有搭腔。
邹百辰侧过头,看向他白净俊朗的侧脸:“怎么不出声了?想白嫖别人的心里话啊?”
展晗笑笑,灌了自己一口葡萄汁饮料,依旧没有回答。
邹百辰不再坚持询问,回过头去,对着新手机屏幕按了一会儿。
紧接着,展晗便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还记不记之前有人和你说过,秘密是需要交换的。】
他失神地看着0228的尾号片刻,点动手指回复过去。
【记得,我欠你一个。】
两秒延迟后,邹百辰的手机响起短信提醒。对方低头瞄了眼,然后满意地阖目倚进了藤椅里。
第39章
因为各种杂事, 难得的周末休假也在奔忙中度过。
周一清晨,邹百辰起得稍微有些晚,还应死党的要求帮他带了早餐, 到学校的时候早自习已经快结束了。
已近初冬的气温直降,整个北高校园都被包裹在冷嗖嗖的北风里, 空旷的楼前只有刚结束晨间训练的体育生们在做肌肉拉伸。
“早, 你都跑成这样了, 还吃得下吗?”邹百辰走近, 把手里拎的肉夹馍和矿泉水递给韩季峰, 瞧见他的衣襟上满是汗渍被风吹干的痕迹。
韩季峰把塑料袋仔细地系好, 答道:“我等会儿拿进去给黎礼, 她早上去了医院, 什么都没吃呢。”
邹百辰顺带询问:“噢, 骆娆怎么样了?”
“还在休养,最近一阵子她应该不会来学校了。”韩季峰说完又补充提醒,“你进教室以后别提这事,黎礼都跟着抑郁两三天了。”
邹百辰没太当回事:“那就哄哄呗,反正你也有翻跟头杂耍的本事。”
“站着说话不腰疼, 赶紧给老子滚。”韩季峰伸手推了一把。
刚好下自习的铃声响起来, 邹百辰不予计较,混着刚下课的学生人流走进教学楼。
教室里最后一排的座位空着。
邹百辰有些纳闷:“我同桌呢?”
前排的同学正奋笔疾书,抽空抬头回:“学长被徐姐抓走了。”
政治老师有大清早到各个班级堵人考背诵的习惯, 即便是不选政治的学生也都司空见惯。
“昂。”邹百辰应了声, 走进座位,从书包里掏出一摞周末作业, 其中物理和化学还是空白的。
最近一阵子的空闲时间都被他拿来磨语文和英语了, 数学又是班主任的科目, 不太好浑水摸鱼,只能从这两科上给自己减减负。
这会儿距离第一节 课还有几分钟,趁着展晗不在,正好可以抄卷子。
邹百辰在他的桌面上翻找了会儿,一无所获,无意间向前瞄了一眼,才发现一张笔迹眼熟的物理小卷被压在前排同学的胳膊底下,当即探身抢了过来。
“哎哎——辰哥,我没抄完呢。”
“我先,谁的队你都敢插。”邹百辰没好气地回他一句。正准备摸笔,余光一瞥,正好看见展晗拎着提纲从前门回来。
周一大清早就抄作业,被展晗发现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邹百辰迅速把卷子塞进自己书桌,主动搭话:“回来啦,背得怎么样?”
“还行,考的内容刚好都是我会的。”展晗缓缓走近,架着玫瑰金色镜框的脸上没带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