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咎(184)
作者:言欲
时间:2022-11-14 10:06
标签:甜宠 刑侦
如果章海雅夫妇真的从地下逃逸,必然会选择安海区这个绝佳的区域。而临海市政府也在此处。
梁亭松将临时变更的目的地告知开车的警员,一众人便往市政去了。只要市政工程处行动,下水道甚至桥涵等区域的搜查都会变得快捷。
“诶唷,就不能坐船走吗,我都问过了,傍晚有艘开往马拉西亚的船,能带上咱的。”胡宇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唏嘘道。
章海雅扶着裸露出砖的墙白了他一眼:“往上跑,跑出去干嘛?被警察抓是吗?你去,我可不去!”
“诶唷,嘘嘘,你轻点声!保不齐哪就有维修的人!”听着人嚷嚷,胡宇立刻向前捂住章海雅的嘴,担惊受怕地往四下看看。
心里是止不住的怨气,让他们离开酒吧就算了,本以为是找了个好地方让他们待着。结果是以他们的名义去绑人!
幸而两人在看到手机里的通缉信息后,立刻找了最近的下水道口,躲到了地下来。但这并不是长久之地,保不齐就被发现了。
这地方除了阴森湿冷,最重要的是总觉得泛着臭。
章海雅一把扒拉开胡宇的手:“你别碰我,臭死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沿着墙往前走。
他们在底下,信号也不是很好,着实分不清方向,只能跟着光亮处走,能到哪到哪,就这么一直走,约摸着都走了两个多小时了,也没找到可以安心上去的点。
胡宇有些想撂挑子,直接停下了脚步往地上一坐,望着上方半弯的穹顶。
“我受够了。”
这简单的四个字引得章海雅也停下了脚步,但不是跟他一起撂挑子,而是迅速回过身来,给了胡宇一个耳光。
“你再说一遍?!老娘跟着你从庆州,来临海,好不容易要过上好日子,你再给老娘说一遍?!”
“我说……我……我……”胡宇想硬气一点说自己受够了这样躲躲藏藏,甚至还要躲下水道,宛如老鼠一样的日子了,但那股气被章海雅训得立刻减了三分。
“我告诉你!我就是死在这——”
几束强光自身后照射过来,胡宇被前方刺目的白光照的几乎睁不开眼,他下意识抬手去挡。
只见着白光之中走出来几个人影,仿佛地狱深处前来取他们命的罗刹鬼。为首的人则端着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们。
“蹲下抱头!”
章海雅和胡宇从下水道中被带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此时已是夜幕登场,华灯初上了。
一排闪着红蓝灯光的警车停在路边,擒着他们的警察将他们押到最后面那辆车里。
章海雅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而胡宇在车窗关闭前,最后看了眼他们一直贪图着的荣华。
经过15个小时连续奋战,两地警方成功抓获了嫌疑人章海雅、胡宇。
第144章 临行来电
警员们通过对下水道路线排查,果然找到了已经移动到安海区边缘的章海雅夫妇,同时也在第一时间询问了许为溪的情况。但两人矢口否认自那顿午饭后与许为溪再见过,也不清楚可能是什么人带走了许为溪。
章海雅和胡宇夫妇毕竟涉及时经十数年的杀人案,如今已被捕归案,须立即押送回庆州,但关键时候,梁亭松也不见了。
张呈第一时间去找了和梁亭松共事了多年的路季商,后者盘腿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连续高压紧张地操作,他现在急需要休息。但毕竟事及自家老大,他沉默了几秒:“等就好了。”
张呈抓了抓头发,几次开口又闭上,一堆话堵在嗓子眼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干脆关了门,让人好好养神,继续去跟进排查进度。
章海雅夫妇落网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许家,一直坐在大厅里的许裕德,在听到依旧没有许为溪消息的时候,两眼一黑,只觉得脚下都站不稳。
幸而老爷子平时多爱走动,素来硬朗,才没直接昏过去。
“四财啊,咱们的线多少人啊?”许裕德坐在木板凳上,看着天上被厚重团云遮住的月亮。
许裕财坐在对面,手里抱着杯已经捂凉了的茶杯,沉着声道:“多得是受过许家恩的。”
许家有本无形的账,这账并不在许家人心里,而在那些受恩人心中。这些年许家老辈儿几个,尤其是许裕德,帮助过的人,遍及南北,行及各业。
许裕德双手合十对着天,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句心经。
“也该还还人情了。”
原本订好了机票要回临海的许芳心,在上机前的最后半个小时里,被一直忙碌工作,仿若不沾别事的任维烈劝了回来。
“大哥当年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个东西,说要给你。我之前……你也知道。这两天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看起来是蛮重要的,嫂子你方便的话,过来拿一下吧。”
“什么东西?”许芳心寻思着,再重要回来看也来得及,我儿子都不见了,我还看什么东西,“你寄到临海吧,或者等我带着小溪回来了再看。”
任维烈用夹着烟的手揉了揉额头,啧了一声:“嫂子,我觉得你现在就过来会比较好……”
听完任维烈后面的话后,许芳心站在航站楼入口的地方,望着不断涌向里面的人,广播提示三次喊到了她的名字,在第三次通知结束后,许芳心拉低了太阳帽的帽檐,转身离开了机场。
许芳心之后便立刻开车往任维烈的住处去了,然而那栋房子早就空无一人了,任维烈在没有任何人告知的情况下搬离了自己的居所,许芳心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就无人接听了。
“任老二你到底在干什么!”许芳心咬着牙看着手机屏,她就不该听任老二的鬼话,就算任守桢真给自己留了什么东西,还能重要到比儿子的命更重要吗?
“是任老师的亲戚吗?”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站在下层楼梯,一手拄着拐杖,臂弯里是些新鲜的蔬菜,她眯着眼看着许芳心,出声问道。
许芳心一愣,敛神放下了手机,随后点点头:“我是任维烈的嫂子。”
“那就是了,任老师说这两天他有个亲人要上门来,让我把东西给这个亲人就行。”老太太扶着扶手颤巍巍地迈步走上台阶,“我去拿给你。”
许芳心连忙放下手里的包,走下楼梯扶着老太太上楼。
直到大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把这个住在没有电梯的十层小高楼顶楼的老太太送回了家,而后拿到了任维烈要给她的东西。
那是一封用老式信封装起来的信。
“你就在这看,任老师说了,看完就让我扔马桶里丢掉。”老太太站在门口,堵住许芳心的路,抬了抬拐杖,指向客厅的长凳。
许芳心了然地拿着信走过去坐下:“老人家,任老……任老师平时对您挺好啊?”
老太太扶着墙走过来,在长凳一侧的供桌前站定,而后伸手从一边的摆台里拿起三根香,打火机打了半天把香点上,念叨了几句,插在了香炉里。
做完这些,老太太才走到许芳心边上坐下:“任老师平时一大早就来给我送菜啊,是好人呐。”
想着人住这么高,上楼时微微颤的模样,也就不难理解,老太太把任维烈当好人,甚至愿意帮他收着东西,销毁东西了。
老太太上下楼的时间也比别人家长,要是许芳心来肯定能看到。
人这么费尽心思折腾,让许芳心更加好奇信封里的东西了。她朝老太太点头答谢后,抽出了信封的信。
信件很短,但任维烈把事情讲得足够明白。
许芳心看完后,把纸重新折了起来,她知道任维烈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了,无需老太太看着,她也会销毁,甚至不会拍照留存。
许芳心定了定心神,直接将新封给撕成了几块,然后站起身面向老太太:“阿嬷,我去帮您把这冲马桶里,您要是不放心就跟着看着。”
“信你,信你。”老太太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很实诚地跟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