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协议结婚后怀崽了(14)
楼时景脱去礼服外套,在明越身旁站立,与他一同抬头仰望星夜里的烟火。
明越的视线早已模糊,再繁盛的烟花于他而言都只是团团簇簇的光斑,每炸开一朵,激发的眩晕感便更加强烈。
“楼时景。”他忽然开口,唤了身旁之人一声。
“嗯,我在。”
然而等了半晌没等到下文,楼时景不由侧首,见他正注视着自己,双眼蒙着一层水雾,搅人心神。
遽然间,明越扑进他怀里,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沉声质问道:“你到底有多恨我?”
酒精虽然控制了大脑,可双手却使不上半分力气,扣住脖颈的手只是虚晃一枪,毫无威慑可言,反倒多了一丝无形的撩拨。
楼时景垂眸看着他,烟花映入瞳底,更添深邃:“难道不是你恨我?”
“是这样吗?”明越勾唇,浅声一笑,指腹摩挲着他的喉结。
楼时景皱眉,眸光变得无比幽暗。
他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嗓音沙哑:“你知道抚摸男人的喉结意味着什么吗?”
第11章
纤白的腕骨被人钳制着,明越反而笑了出来,嘴唇微张,眉眼翕动:“抚摸喉结……意味着什么?”
虽然知道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但楼时景还是忍不住绷紧了下颌线,几秒后将明越按在落地窗上,抬手捏住他的后颈,两者皮肤相触,面前的青年很明显颤了两下。
“明越——”楼时景声线不稳,血管里似乎有火在烧,“你听好了,从始至终都是你招惹我的,我没想过要把你怎么样。”
微顿片刻,他又道:“至少在这之前没有想过。”
明越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之意,眨了眨双目,无辜至极。
楼时景艰涩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底仿若淬血。他捏住明越的下巴,低头落下一吻。
这个吻不同于婚礼上的克制,倒像是汹涌澎湃的浪潮,带着毁天灭地的狠劲儿袭来,无法控制,也难以控制。
……
灵魂仿佛在这一瞬被人撕碎,疼痛沿着脊柱蔓延至天灵盖。
“混蛋……”明越嘴里说着骂人的话,气势却降到了谷底,“楼……”
楼时景低头去吻他面上的泪珠,嘴里不断重复着他的名字:“越越,越越。”
凶狠的狼王按住猎物,正一点一点将其吃进腹中。
直到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烟花结束,万籁俱寂。
两人冲洗结束,一切都归于平静。
楼时景将人放在床上侧躺着,而后取来一支有消炎镇痛之效的膏药替他涂抹上。
待处理完毕后,他动作轻缓地在明越身侧躺下,小少爷累极,眼下正睡得酣甜,蓬松柔软的头发半覆着面颊,楼时景伸手替他拢在耳后,随即搂着他合眼睡去。
明越做了个梦,梦里仍是高一时。
平安夜那晚,他和几个哥们儿旷掉晚自习偷偷来到学校后门,几经盘旋后终于避开摄像头翻墙外出,却只为买一颗印有「平安」字样的苹果。
兄弟几个买苹果是为了追女孩子,明越不缺追求者,想吃苹果随便吆喝一声就能收到几大筐,他只是秉着「兄弟原则」随他们在刺骨寒风中翻墙外出,顺手买回一颗寒碜的苹果。
出去时很顺利,谁料回来之际居然被学生会主席楼时景抓了个正着。
彼时正下着小雪,四周漆黑如墨,明越踩在兄弟肩上往墙内翻,左脚刚搭在墙头,就被一道手电光照在了脸上。
其余几人吓得双腿发软,唯有他淡定自若地从墙上跳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对方将他搂得很紧,怀抱温暖炙热,并着一股松木香,沉沉地包裹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明越挣扎了一下,立时觉得浑身酸痛不已,尤其是……
——不该是这样的。
半梦半醒间,他忽然意识到记忆中的平安夜并非这样,明明从墙上跳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用拳头威胁楼时景,怎么会被他以暧昧的姿势抱在怀里呢?
明越缓缓睁开眼皮,见到的则是一堵坚实的胸膛。
熟悉的松木香,熟悉的温度。
大脑似乎在这一刻宕机了。
好半晌,明越抬头,正对上一双灼灼的目光。
“醒了?”楼时景拨开他额前的细发,语气温润似玉。
虽然已经彻底清醒,但明越的眸子还带着几分朦胧水雾,就这般一声不响地盯着他看,很容易让人意乱神迷。
楼时景神色微暗。
明越眨了眨眼,回忆如碎片般开始凝聚,许久之后,他总算想起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眉峰微拧,充盈着水雾的眸子立刻变得凶狠起来:“放手!”
一开口方才惊觉嗓音异常嘶哑。
两人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但楼时景很快便恢复如初。
明越推开他,愤然起身,却因用力过度而牵扯到了身子,疼得他五官变形,咬牙发出一声痛哼。
见鬼了,怎么跟被人打过一顿似的!
明越神色怪异地看向楼时景,心道莫非这个混蛋昨晚打了他?可是脑子里的记忆从露天派对就已断层,对后续所发生的事全然不知。
一念既起,他迅速下床,想去镜前看看自己身上是否有伤,却在脚掌触及地毯时猛然发软,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跌落在地。
“嘶——”
真疼!
明越顿觉委屈至极,回头怒视着打算伸手扶他的男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楼时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明越忍着不适艰难起身,一瘸一拐地往衣帽间走去。
他不傻,在发觉到不该有的疼痛从身上蔓延后大概就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在镜前站立时,他犹豫了许久才解开睡袍。
果然……
明越倒吸一口凉气,脑海里没有半分与昨夜有关的记忆,只能凭猜测来证实肯定是楼时景强迫他为之。
对,肯定是!
他当即穿好睡衣,忍痛回到卧室,捂着腰怒道:“楼时景!一场形式婚姻而已,你为什么要睡我?!”
楼时景的眼神又变得淡漠没有温度,与片刻前的温情脉脉截然相反——
这个小混蛋,当真是一点也不记得昨晚的事了,明明是他主动,这会儿居然推诿到别人头上。
把人吃干抹尽就拒不承认,呵。
年纪不大,渣男套路倒是玩得熟稔得很。
楼时景忍住不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协议书上面没有说不能睡。”
“呃……”明越梗住,好半晌才出声,“混蛋!”
既然他事过不认人,楼时景也不愿过多解释,从被褥中起身,脱下睡衣往衣帽间走去。
明越瞥见他右肩上有一个鲜红的齿印。
怔忡几秒后,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疤痕很十有八/九是他留下来的,因为除了他,昨晚不会有任何人去咬楼时景。
也没人敢咬楼时景。
明越小心翼翼地趴在床上,耳根蓦地泛红,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嘶……
真是稍稍动一下就疼。
狗男人,都快三十了,还像狼似的!
楼时景更衣出来见他趴着不动,走近后说道:“九点半了,去吃早餐吧。”
“不去!”明越的嗓门儿有点大,大概是牵扯到了什么地方,嚣张的神色顿时变得四分五裂。
楼时景眼神微变,唇线绷紧:“很疼吗?要不要再抹点药?”
明越回头,抄起一个枕头朝他砸过去,恶狠狠道:“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昨晚的记忆被大脑彻底删除,不余半分痕迹,明越毫不心虚地发作着,随即把脸埋进枕头里,在熟悉的松木香中懊恼忏悔。
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和死死对头这样那样的事实。
为什么不拒绝呢……
昨夜派对很晚才结束,虽然宾客早已离去,但楼家旁支的几位少爷和小姐都留在了别墅过夜,这会儿正在客厅内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