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哥哥的替身(85)
“对不起什么?”陶蘅始终很平静。
“对不起,我……”
秦文远从来没有这么怯懦过,想说的话说不出口,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什么,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不,不止,他该死,这是他的报应,他不该活下来的,他就该死在那把刀下,死在自己曾经犯过的错下。
陶蘅没有任何理由原谅他,陶蘅讨厌他才是对的,他这辈子带给陶蘅的痛苦太多了,多到隔了这么多年余韵未消,他差点让陶蘅陷入绝境,他不敢想象,如果陶蘅真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该怎么活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
秦文远把脸埋进手心,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秦文远到最后都没说出对不起什么,陶蘅也没有再问,他叫来医生为秦文远换药,然后一个人去了外面走廊。
这一晚,陶蘅在走廊上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孙朗带着早饭来到医院,换陶蘅回去休息,陶蘅摇了摇头,“我留下来吧。”
他拎着早饭走进病房,秦文远已经醒了,拿着手机正在看东西,陶蘅走过去把早饭放在桌上,抽走秦文远手中的手机,说:“吃早饭。”
秦文远不敢说什么,乖乖地坐着等着吃早饭。陶蘅把保温盒一样样打开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把筷子递给他,问他:“要我喂你吗?”
秦文远想点头的,犹豫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
“哦。”陶蘅把筷子放进他手里。
第117章 慢慢来
秦文远受伤住院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有狗仔追到医院来想抢第一手报道,被秦文远的人拦下了,什么也没拍到,但人挺执着,都在下面蹲着。
这些事陶蘅不知道,他这几天都在病房待着,像上次一样,哪里也没去,病房都快成他第二个家了。
秦文远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疼了好几天,脸色一直没有缓过来。陶蘅让孙朗每天去弄点补血的汤过来,急着想给秦文远补补血,让他的脸色好看一点,也能长胖一点,他实在觉得秦文远现在的样子不好看,每一次秦文远睡着了,他看两眼就觉得难过。
这些秦文远也不知道,秦文远只以为他心情不好,怂哒哒地不敢问他。
昏迷前说的话他没忘了,他让陶蘅不要原谅他,是他觉得自己不配,现在还是一样的想法,他从来不后悔说出那句话,但是看到陶蘅现在的样子,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转念一想,陶蘅还愿意留在医院里照顾他,是不是说明事情还没到无法转圜的余地?
陶蘅话很少,这天秦文远睡下后,陶蘅又坐在床边看着他,看着看着,他突然伸出手去摸秦文远的脸。他先摸秦文远高挺的鼻梁,然后落在他薄厚均匀的嘴唇上,停顿了几秒,最后把手覆在他脸上。
秦文远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同时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脸上,脸颊蹭了蹭。
陶蘅没动,两人视线相接,秦文远问他:“那天,你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他想得到一个陶蘅能为了他奋不顾身的理由,哪怕陶蘅真的不再原谅他,有了这个理由,他还能撑下去。
陶蘅却没有说话,他就那么看着他,什么也没说,秦文远却在这股沉默中渐渐看到了希望,他想,他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秦文远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他心知只要陶蘅一天没说原谅他,没说同意跟他在一起,他就一天不能放松,他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哪怕这个时限是一辈子。
又过了一段日子,秦文远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让孙朗给他办了出院,打算回到酒店继续养伤,陶蘅得知后,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家?”
秦文远十分坦诚,“那里到处都是你的痕迹,我受不了。”
陶蘅说:“去我家。”
秦文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去我家。”陶蘅重复了一遍,转身往门外走去。
秦文远被巨大的喜悦包裹住,连忙跟上去。
他们从医院后门出来,一路避着人,被孙朗和保镖送到陶蘅的别墅。孙朗知道他们回陶蘅那,一路上都显得恨激动。把他们送回家,孙朗就要走了,临走前对秦文远说:“以后您都住这儿了吗?下次文件我就往这儿送?”
秦文远没回他,而是看了一眼陶蘅,孙朗也眼巴巴地看向陶蘅,陶蘅叹了口气,说:“送这儿来吧。”
孙朗连忙雀跃道:“好的!”
孙朗走了,陶蘅叫来保姆阿姨收拾出一间卧房出来,把秦文远安排进去,自己收拾秦文远带来的东西。
秦文远东西不多,只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还有两套睡衣,陶蘅把他的洗漱剃须等用品放进二楼公用的卫生间,把睡衣用衣架撑起来挂在房间衣柜里。
秦文远坐在床上,看着陶蘅忙碌的背影,突然叫了一声:“蘅蘅。”
陶蘅转头看他,秦文远说:“我是不是从来没说过,我还欠你一声‘对不起’。”
“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陶蘅把柜门关上,转身面对他。
“不,”秦文远缓缓摇头,“我永远都欠你一句‘对不起’。”
“那你现在要说吗?”陶蘅看着他,“这次是对不起什么?”
秦文远喉结滑动了一下,“你是不是去过植物园了?那你看到了吗,那儿我关了,当初……对不起。”
秦文远没有说明白对不起什么,但两人都心知肚明,陶蘅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直接“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秦文远不问他接不接受他的道歉,毕竟是他自己说了不让陶蘅原谅他的,陶蘅只是随了他的意,没什么不对。
转眼秦文远在陶蘅家住了三天了,这期间孙朗来送过一次文件,陶蘅去了一趟公司,阿姨每天中午晚上来煮两次饭,其余时间只有秦文远和陶蘅两个人在家,陶蘅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把他照顾得很好,甚至比孙朗这个拿工资的还面面俱到,秦文远嘴上不说,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熨帖。
又过了一段时间的某个下午,陶蘅睡过午觉去看秦文远,发现秦文远已经睡醒了,下了床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发呆,三十多岁的男人因为屡次身体的创伤而显得整个人不再那么有生气,肩膀却依旧挺拔,身材也依然高大。
陶蘅从来不否认秦文远的魅力,就算到如今,他在看到秦文远的时候依然会有少年时心跳加速的感觉,但这一次,他打算慢慢来,他要沉下来,慢慢地、一点点地经营这份感情。热烈的感情会令人失控,就像高速奔跑的汽车,一旦受到撞击,结果就是车毁人亡,而缓慢的车速能让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做出反应,保护好自己。
秦文远察觉到他的到来,转头看着他,笑道:“你这儿风景不错。”
“嗯,”陶蘅说,“绿化做得好。晚上想吃点什么?”
这几天阿姨请假了,饭都是陶蘅自己做的,他手艺一般,但秦文远吃得很香,一边吃一边夸,有时候把陶蘅夸得很无语,让他闭嘴赶紧吃饭,秦文远就吃得更带劲了,跟在外面处处优雅的秦董事长判若两人。
“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做的。”
秦文远话音刚落,陶蘅的手机响了,手机是他新买的,办的原来的卡,他拿起看了一下,是季牧桥,“你怎么样了?”
季牧桥在电话那头说:“我昨天回A市了,你忙吗,一起吃个饭吧,给你介绍个人,你见过的。”
陶蘅知道他说的是谁,上次他来去匆忙,就见了那男人两面,连名字都不知道,季牧桥把人带回来了,这必须要见的。
“好啊,那就一起吃晚饭,我定好地方过去接你们。”
陶蘅挂了电话,对秦文远说:“晚饭给你叫餐,我就不在家吃了,你吃完早点休息,别等我。”
秦文远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眉头紧紧地锁着,“你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