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律师分手的正确方式(21)
“洗了……”赵岭欲哭无泪,“我没想到一下子跑南方来了,没准备那么多套,而且之前定制西装很贴身,塞秋衣不好看。”
简少钧有些无奈:“下次让他给你放放量,不过之前不是还能穿吗?你胖了?”
“简少钧!”赵岭咬牙,这人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天天吃盒饭能不胖吗?”
“银萃福利这么差?”
“倒也不是……”赵岭撇嘴,“只是出去吃饭得当电灯泡,这里是影视基地,自己跑外头一趟又太远了,我不是想着赶完工作赶紧回去。”
还有两天就圣诞了,但看着样子自己估计是回不去了,赵岭眼中流露了一丝无奈还有半分失落,今年圣诞节又是他一个人过啊……
赵岭蹲在角落里,用脚蹭掉了自己刚刚用枝干画的圣诞袜,此地无银地补了一句:“我可没有说想你啊,就是这里冻得人实在是受不了了。”
“知道你不想我。你那边就没有什么取暖的东西吗?”
“有热水袋,但是总不能谈判桌上捧着热水袋。”赵岭赶紧甩头把这个沙雕的想象甩出去。
“没准对面那些人就捧着呢,我们之前去东北开庭的时候,我助理就贴了很多暖宝宝在身上。”简少钧顿了顿,“我给你叫个暖宝宝的外卖吧,那个可以贴身上,看不出来。”
赵岭心动了一瞬间,随后环视四周的荒芜泄了气:“还是算了,这里连个像样的外卖都叫不到。”
虽说屋里没有暖气,但是到处开着小太阳,就算只有凑近了才能感受到暖和气儿,但至少也比门外强。但是赵岭就是一边喊冷,一边缩在门外的角落里,用冷得发红的手拿着手机煲着没什么营养的电话粥。
直到里面的人出来喊他,赵岭最后才说到正事:“明天晚上签约,明天上午合同的细节还可以调整,今晚我把定稿发给你。”之后便匆匆挂了电话。
收起电话,赵岭依然是那个穿着合体西装的赵总,迷得剧组的小姑娘忍不住多看几眼,任谁也看不出此刻的赵岭心中冷得骂街,也无法想象他刚刚抱着电话撒娇,哦不是,是抱怨。
端着完美无暇的笑容一直到晚上,这一晚制片人走东,赵岭可算是摆脱了盒饭的命运。但吃着吃着他却不禁想起了那天简少钧在电话里说的话——吃饭的人不对。眼前的酒席不逊色于简少钧那天拍照的菜品,但赵岭却索然无味地搁下筷子。
制片人闻琴声知雅意:“赵总是不是累了?”
赵岭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我还得跟银总汇报进度,总不好喝醉了回去。”
“哈哈,赵总这个时候还想着工作,我作为合作方真是又敬佩又惭愧。不打紧不打紧,先送赵总回去,晚些时候赵总忙完工作了,我再让人把酒送到赵总房间。”
“您客气了。”赵岭举起杯中残存的酒,“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有赵总在自然合作愉快。”
婉拒了制片人送自己到房间的好意,赵岭总算是偷得了半日闲,先是把合同发给了简少钧,随后哼着歌进了浴室。
酒店的泡澡设备很是齐全,浴缸旁有一罐七彩的球,赵岭扔了个粉色的泡澡球进去,果不其然浴缸里很快就堆满了粉色的泡泡。
眼睛一转,赵岭就钻进了浴缸之中,左手把粉色泡泡往自己胸口堆,右手开始拨简少钧的电话,准确来说是视频电话。
然而,赵岭预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简少钧没有接视频。赵岭换了手机号拨过去却发现是关机状态。心中打鼓,却不知道该向谁打听简少钧的行踪。看着手机明明灭灭却始终没有人接起,浴缸中的水从热转温,粉色的泡泡也变成了一言难尽的水色,赵岭早没有了泡澡的念头。
正在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赵岭想起自己之前打了客服电话要风筒。这会儿半幅心思都在简少钧身上,冲着门口喊了一句——“放门口就行。”
然而门外的人仿佛没有听到,门铃声持续不断地响着。赵岭不得已只能从浴缸中爬起来,来不及冲洗身上的泡泡,只好一边草草地披上了浴袍,一边祈祷来的是个男服务员。
在越来越急躁的门铃声中,赵岭一把拉开门,随后他就彻底傻眼了,手一松手机就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来人确实是个男的。
但却不是他想的男服务员。
而是——
除了电脑包什么行李都没带,西装革履一脸寒霜的简少钧。
作者有话说:
赵岭:久别重逢不是应该给个大涌抱吗?
简少钧:呵。
赵岭:你呵什么?你见到我不开心吗?
简少钧:很难有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开心的。
赵岭:哪种情况?
简少钧:不开门,遮遮掩掩,一身泡沫,一脸红晕。
赵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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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心眼儿
【不要打我的主意,包括我的人】
“你……你怎么来了?”赵岭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视,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简少钧寒眸微敛:“你不想我来?”他的目光落在门边的两双男鞋——一双运动鞋一双皮鞋,以拳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不方便的话我就去重新开间房。”说罢,转身便是要走。
赵岭被眼前的变化弄迷糊了,也顾不上手湿淋淋的,伸手拽住了简少钧的手腕:“你没听说过那句老话吗?”
简少钧没说话,只是用目光以示询问,脸上带着挥不散的疲倦,说不得是旅程的疲惫还是心上那道口子钝钝地疼。
“来都来了。”话音刚落,赵岭就拽着简少钧往房门里带。简少钧一个踉跄,赵岭也没想到这么一只大狐狸精就这样投怀送抱,后退了两步刚好抵在了浴室朝外打开的门上。
于是简少钧顺理成章地看见了空空如也的浴室,片刻静谧后,简少钧重新将目光落在赵岭的脸上:“你没做亏心事,心虚什么?”
“我哪有心虚?”赵岭一脸懵逼。
“我按了三分钟门铃,你才开的门。”
“我以为你是客房服务……”赵岭不敢置信地瞪着简少钧,“简大状心眼不会这么小吧?就因为我晚了三分钟开门?”他眯起眼睛,义正言辞道,“我绝对不会为这三分钟道歉的。”
简少钧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将手中的电脑包放在了过道的台子上:“是我的错,我该赔礼道歉。”
道歉赵岭没在意,但是赔礼赵岭可听见了,登时就得意了:“简大律师打算怎么赔礼?我可不是随便就能糊弄的。”
“以身相——”
最后一个许字淹没在了赵岭的唇间,没有声音,但却像是裹满了蜜糖一样,从唇齿间没入心口,坠入那不见星光的心海之中。
沙滩上发呆的小男孩惊讶于这一切,他慌忙倒空了脚边装满沙子的瓶子,一路跑下了海。珍重地将那从天而降的甜蜜装入了罐中。澄黄的蜜糖和天上的星星是一个颜色,就像是这片心海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光。
赵岭很少去观察酒店的格局,在他看来不管是酒店还是家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都是容身之所。但所有习惯都是为了打破而存在的,就像从前赵岭也从来不在意圣诞节在哪里过,跟谁过。或许小时候曾经期盼过,但长大后他已经学会管理自己预期了。
而打破这一切的就是简少钧,此刻的简少钧让赵岭打破了另一个习惯——从不观察酒店。
从来没有观察过浴缸的赵岭此刻闭着眼睛能数清楚从浴缸到窗台用了多少小马赛克瓷砖格。
从来没有研究过落地镜的赵岭,此刻甚至能通过镜子的触感描摹出自己尾椎的形状。
浴缸很冷,镜身也很冰,但赵岭却觉得热,此刻他就连锁骨处盛的那弯水都带着温度。
赵岭晕晕沉沉地被塞进了被子里,他来了这么多天后第一次觉得南方的冬天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就连带着湿冷气息的被子都被温和的草木香所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