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到(27)
但显然季语声的技术不错,最疼的那一下是固定镊子,何毕疼得天灵盖发麻,穿孔时就像被虫蛰了一口,没有那样难以忍受。
“我没骗你吧,就是不疼。”
季语声拿着棉签,伤口有点渗血,擦了几下就止住。
“这几天不要穿太紧身的衣服,伤口不可以碰水,注意饮食,有什么拿不准的就给我打电话,等下送你回去的时候顺路买点护理液,每天都要用。”
听着季语声细心的交代,何毕突然无法面对自己肿胀的奶头,只觉得看起来非常得惊世骇俗,他妈看见非得拿把刀砍死他,自暴自弃地往床上一躺,喃喃道:“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季语声跟着侧躺下来,一手支着头,看起来异常得意,眼里透着一股计谋得逞的狡黠。
何毕心里不服气,说不上来哪里怪,总之看季语声笑就非常不爽,又把手帕盖回到脸上,眼不见为净。
更重要的是他有些害怕,他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狗,季语声给他甜头他就被哄诱,季语声把他按住他就不动弹,疼得要命想要挣扎,季语声只用一个背后的拥抱就狡猾地把他降服住了,然后何毕就任人宰割。
挡住脸不是真的因为他不服气季语声的得意,是他害怕对方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他心想自己现在神情是不是就跟会所里那些sub看起来一模一样。何毕开始这一个小时中第一千八百次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打这乳钉,更不该心血来潮地想要尝试公调。
何毕感到胸口开始回血,痛感后知后觉,都快麻了,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揉搓周围的皮肤缓解痛感,手却被季语声一把按住。
“我真的烦死你了季语声。”何毕声音闷闷的。
对此季语声的回答出乎何毕的意料。
隔着块紫色手帕,何毕隐约看到季语声正在靠近,他的鼻子闻到季语声的气味,耳朵听见季语声愈发明显的克制粗喘。何毕忘记胸口的疼痛,床头的时钟在走动,可他却像被定格,预感到有什么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先是嘴唇上的手帕又贴得紧了些,季语声似乎是想亲他的嘴,可不知为什么又改变了念头,轻轻略了过去,整个人贴上来虚压着何毕。他的亲吻隔着一条紫色的手帕,轻轻落在何毕的眼睛上。
何毕闭上了眼睛。
只亲了一下就退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季语声没有离开,他的手不断安抚性地摸着何毕汗湿的额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何毕突然道:“这是dom给sub的奖励吗?”
季语声动作一顿,继而恢复,何毕突然有种错觉,与其说是安抚自己,不如说季语声这个动作是用来转移注意力。
“不是奖励你,是奖励我。”
对方的语调带着股诡异的平静,气息非常不稳,那一刻何毕更加确定,这动作是用来转移季语声他自己的注意力。
片刻过后,季语声一言不发地起身,何毕摘掉手帕,看到季语声背对着他收拾器具,专心致志地拿酒精棉擦拭着何毕用过的穿孔针,他的背紧紧绷着,要间隔一会儿才用力喘出口气。
最后季语声把这套工具扔进垃圾桶,他摘掉手套,一根根擦着手指。
他的背影透露着一股餍足,何毕还看到季语声的手指在发抖,他十分确定那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别的什么。
第19章
“所以他就这样让你离开了?”
酒吧内,老周一脸震惊,看着何毕,露出季语声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的疑惑眼神。
“嗯。”何毕含糊地嗯一声。
那天的事情当然不止如此,可他不打算同老周分享。季语声没有忘记把他喊来的主要目的,第一次挥鞭的时候没落准,沿着何毕的锁骨擦了过去,留下一道红肿的鞭痕,第二次才打中纽扣。那枚纽扣现在就装在何毕的口袋里,提醒他那天发生的一切有多荒唐。
最让何毕摸不着头脑的是,那天以后,季语声变得异常奇怪,同何毕说话的时候谨慎又客气,甚至连何毕暗示他要不要见面时,季语声都敷衍过去。
一杯酒推倒何毕面前,调酒师指了指何毕身后,示意是别的客人送他的。
何毕回头,不远处坐着的眼镜男冲他举杯,举手投足充满心照不宣的挑逗。
……
同一时间,会所内,魔术师和季语声面对面坐在卡座里,一个sub被魔术师搂在怀里,二人一起笑得花枝乱颤。季语声郁闷道:“笑什么笑。”
魔术师说:“笑你失手了,居然还差点打到人家下巴,不就打个乳钉吗?你怎么这么激动,好像跟中奖一样,我看着他也挺听你话的。”
“你知道什么,他也就看着斯文,之前跟他前夫干架的时候邻居直接报警,而且他那天特别乖,我就有点……算了。”季语声意识到什么,不肯说了,满脑子都是何毕躺在他床上的样子,不愿意在同行兼好有面前承认失控。
他看得出来何毕很害怕,他没绑他的手,何毕手一动,他就忍不住猜何毕是想推开他还是想要抱住他,何毕一皱眉他就觉得可能要喊安全词了,何毕疼得时候整个背会弯起来,可是被自己抱住的时候又会乖顺地挺胸让他穿孔。
看着何毕不断与本能抗争,最后选择顺,那一瞬间季语声作为一个dom的掌控欲都被满足到无以复加,他的手一直在发抖,他的破坏欲快要藏不住,第一鞭是计划内的“意外”。
何毕越是乖顺,季语声就越想欺负他,忍不住想要试探何毕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他那天真的差一点点就要对何毕做更过分的事情。
季语声忍不住恶意地想,何毕怎么这样都不喊安全词啊。
“你闻到酸味了吗?”魔术师一脸夸张地问怀里的人,小sub很配合地摇头,魔术师又说:“酸死你算了季语声,连前夫这么恶毒刻薄的词都能用出来,你不早就知道人家何毕有个青梅竹马么?”
冷不丁被戳中痛处,季语声臭着一张脸,骂了句脏话。
“别提了,我现在都不想让他公调了,张子言呢?那小子今天上班吗,干脆我抽他一顿让他提前适应适应,到时候直接自己上好了。”
见季语声一脸严肃,魔术师突然意识到这一刻他是认真的,拍了拍sub的屁股,示意他离开。sub很听话地走了,季语声直接对嘴吹了瓶啤酒,瓶子往桌上一搁,咕噜噜地转,从两人之间挨个指过去。季语声心不在焉地靠在椅背上,一脸我很烦你别惹我的样子。
魔术师有段时间没从季语声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以往相处时都会忽略他的年纪,谁叫季语声这人想法和行为真的都太成熟了,但他现在终于有点二十岁的样子。
季语声终于也为情所困了。
“他有问过你是怎么入行的吗?”魔术师试探性地问道。
“刚认识的时候提过一次,那时候没想着能再往下处多久,就没告诉他,以为他尝尝鲜就跑了。”
魔术师识趣地没再问下去,季语声拿出手机点开短信页面,同何毕上一次联络还是五天前,何毕问他到时候滴蜡怎么办,季语声回他:“再说”。
之后二人就没再说过话,何毕应该是有点生气了。
季语声编辑短信,斟酌许久,写写删删,最后也只是言简意赅地问何毕伤口还疼不疼。
其实他还想问何毕乖不乖,有没有听他的话忌口,现在在做什么,要不要跟他见面,要不要搬来他家住,不让丁小雨赚双份房租。
丁小雨家的狗生了窝小狗正在找主人,季语声想问何毕要不要跟他一起养。
但他一句话都没能发出去,突然把手机往桌上一扣,发了半天的呆。这个一向随心所欲,做事不肯拖泥带水的人,冷不丁对着魔术师冒出来一句:“你说他万一觉得我是个变态怎么办?控制狂,一听就不是正常人啊。”
……
“我这几天不能喝酒,你替我喝吧。”酒吧内,何毕勉强冲那陌生人笑了笑,回头就推给老周。
“那你们再见面他怎么说?”
“没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