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巨巨们全在谈恋爱(88)
只要他说一句,弟弟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只是怕爸爸会骂我,乌羊就能不计前嫌,毕竟他不能要求谁的胆子都和他一样大,能抵挡住乌建齐的怒火。
然而事后,乌停云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一如既往地对着乌羊摆着笑脸,一口一个充满了讨好的“羊羊”,却绝口不提那一天发生的事。
那之后,乌羊就算是知道了。
他身处的这个家庭,真真正正地是无可救药。
……
当然了,对于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乌停云也绝没有可能忘记。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时不时地就会将目光投向乌羊的额头。
可那并不是什么愧疚、歉意的目光,而是……
此时此刻,乌停云有些失去理智,于是他又将目光放在了乌羊那道疤上。
这道疤是在他们两人之间砸下第一道裂痕的斧头,是乌停云一切掠夺欲望的开始,亦是他从乌羊身上夺走的第一件东西。
那张完美无瑕,张扬漂亮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永远消不去的丑陋的痕迹。
乌停云是这么觉得的。
最开始,他看着这道疤,内心浮现过愧疚、心虚、害怕。
可后来,他看着这道疤,内心涌现出侥幸、暗喜、得意。
然而事到如今,他竟荒唐地意识到,也许他真的,从头到尾都没能夺走过乌羊的任何一件东西。
他死死盯着乌羊,从牙齿间挤出一句话:“……为什么你就不会自卑?”
乌羊一听,乐得要命。
他反问:“凭什么我要自卑?就凭我从小父母离婚?”
他走近乌停云一步,嗤笑道:“就凭,我爸爸妈妈没一个要我?”
他再走近一步,直视着乌停云:“就凭,我喜欢男人,喜欢女装,别人都拿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他彻底走到了乌停云的面前。
乌停云僵在了原地,屏住了呼吸。
而乌羊当着他的面,像是看穿他所有想法一般,缓缓抬起手,食指与中指并拢,重重按在了自己额头的那道疤上。
他勾起唇角,一字一句道:“就、凭、这?”
乌停云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乌羊的每一个字,都好像砸在了他的脸上。
——
像是自尊彻彻底底被砸落进了泥土里碾碎,乌停云再也受不了了,他转身冲出了这间寝室。
然而就在冲出门的瞬间,他又好像被什么吓到了,惊叫一声,原地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他惊恐地面对着门的右侧,脸色变得更为苍白,好像所有的血液都褪去,倒退一步,就飞快转过身,掉头就跑,仓皇地像是恨不得原地消失在这个地方!
寝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乌羊挑眉看着这整个过程,乐得从嘴里嗤笑出一声,放下了手。
紧接着,一只脚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傅匀明走了出来。
男人双手插着裤兜,看着乌停云逃走的方向,眼神晦涩平静。
下一秒,他侧过身,目光投向乌羊。
他轻轻靠在了门框边。
两人注视着彼此。
傅匀明递出一只手。
乌羊笑了。
*
热闹欢乐的校庆过后,一切再次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井然有序地走了下去。
乌羊没有问过傅匀明那天撞见乌停云两次,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让乌羊觉得自己无需问,傅匀明肯定知道他不想谈这种无聊的事情,他也知道傅匀明根本不把乌停云放在眼里。
暑假一开始,乌羊就在傅匀明的再三提起下,彻彻底底搬进了傅匀明的家。
他当然不会真的伸手要这房子,他还和傅匀明认认真真做了约定,以后不要以这种方式来讨他的欢心。
两人达成一致之后,才开始同居。
这下好,老男人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一个大忙人,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整天和乌羊在别墅里厮混。
连续半个月过去,乌羊终于忍不住,筋疲力尽地吐槽:“我觉得我快被你搞大肚子了。”
傅匀明亲吻着他的脖颈,低笑地胸膛都在震动:“是吗?那,什么时候到孕期?”
乌羊脑袋打了下结,忽然想起来,孕期那什么会增强……
乌羊用力锤起了傅匀明的背,绝望道:“大叔,你还有没有下限了?!”
乌羊觉得自己必须出去找实习了,傅匀明也许天生神力身体好,但他再这么下去迟早j尽人亡。
结果就在第二天,乌羊得知了一个消息。
乌建齐,出事了。
第50章 神经病(十六)
收到消息的时候, 乌羊正和闻凉、谢竹在外头吃饭。
自从和傅匀明谈恋爱后,乌羊去薄暮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刚好暑假有空, 他就想请大家聚个餐。
本来还叫了宋笙,结果江程最近去国外拍戏了, 宋笙刚好想给自己放个假,就跟着一块飞出了国,大概要一个多月后才会回来。
但是关于乌建齐的消息, 还正是宋笙在微信上告诉他的。
宋笙转发给了他一则别人发来的微信讯息和一张照片。
那人说道:“诶, 这家公司是不是你店里那个小孩家里开的啊?他们的项目出事了, 好像是一个月前闹出来的,老板大概想跑路, 被那些投资人上门堵了,闹挺大的, 你之前有听说不?”
这个人发来的照片以乌建齐那家金融公司所在的小幢写字楼为背景,一楼聚集了不少人,一面玻璃墙面被砸碎, 还有人疑似拉了血红色的字幅, 每个人都脸色铁青, 气势汹汹。
乌羊看到这则消息愣了下,宋笙在微信上问他:“羊羊, 你已经知道了吗?”
宋笙不是个会问废话的人,他之所以会将这则消息转发给乌羊, 正是因为最近几次见面,他觉得乌羊不像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模样。
而事实是, 乌羊确实不知道。
暑假前, 经乌停云之口得知他和傅匀明在谈恋爱之后, 乌建齐就又开始骚扰乌羊,质问他为什么撒谎,命令他必须回家一趟,还要他想办法把傅匀明也带回来。
乌羊觉得可笑,索性把乌建齐和乌停云都拉黑了,之后就没有再收到过这两人的任何消息。
他还曾想过,以乌建齐那种无耻的作风,发现自己被拉黑后,会不会直接来学校堵他,或者换个号码骚扰他,结果他想象的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乌建齐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现在想来,大概那之后没多久,他的金融公司就出了问题。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乌羊不了解金融更不了解公司运营,但他知道这么多年来乌建齐偷鸡摸狗的事做过不少,与其说乌建齐是“终于出事”,倒不如说是某些问题“终于压不住”,被爆出来了。
但是——
乌羊眯了眯眼,意识到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乌建齐公司出了事,他理应更加要抓住傅匀明这根救命稻草才对,结果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
……还有,乌羊虽然跟金融圈完全不搭边,但傅匀明身处庞大的商圈,理应不难收到这种消息,可是这么一个月来,那大叔每天跟他昏天倒地,却从来没有提起过乌建齐一个字,还要等到宋笙发来消息了,乌羊才知道……
餐桌对面,见乌羊看了眼手机之后就没动过筷,闻凉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谢竹也疑惑地看了过来。
乌羊想了想,起身道:“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先吃。”
他起身离席。
他们今天选择的餐厅是市中心大型综合体楼下的一家街边店,吃的是海鲜烧烤,年轻人很多。
乌羊出了餐厅门后走了几步才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已经到了夏季,夜幕还没完全落下,火烧云燃烧着天际,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火热。
乌羊靠在墙边,给傅匀明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男人低沉悠然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已经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