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老婆后他流浪街头(27)
“所以问题的重点是您啊。”玫瑰谨慎道。
潘洵蹙眉,“我?”
“是啊,”金发女子看着落地窗外的街道,冷静道:“白先生的想法难以揣测,您的想法却可以问问自己。”
“嗯?”
“您为什么去西弗啊?”玫瑰实话实说道:“其实接到您这个电话,我感到非常的意外。”
“从生起找他的念头后......”就再没有熄灭过,前几年潘洵还抱着随缘的想法后来却是真正有了动作。
“我一直知道您想找他,”玫瑰大胆道:“也一直以为您不会真的付出行动。”
“或许是冲动吧,”潘洵闭上眼,“其实过来的路上我还在犹豫......”
“多年的想法一时冲动。”玫瑰似确认般重复。
潘洵抓起钢笔又放下,“在漠卡城见到他后,我从未如此庆幸做出这个决定。”
以前的交流没有谈到这么深过,不过现在是时候了,玫瑰轻声道:“您在不开心什么?在白先生让您住到阁楼后......您很愤怒。”不只是愤怒,还有不知所措和伤心,否则不至于方寸大乱到“逃”回来。
潘洵回来的路上就在想这个问题,他坦诚回答道:“我很失落,他好像并不像以前那般在意我。”
“像以前那么对您不是强人所难吗?”玫瑰没给面子,“若我是他,您跟我见第二面,可能我会拿菜刀......”所以说白浅眠真是个好人。
“他好像也不像现在表现出的这样......”潘洵语气复杂道:“在意我,他说让我住到阁楼去的时候眼中全是轻松......”衬托的这些天来的照顾就像是演戏。
“您是因为感到被嫌弃才恼怒的吗?”
“是因为不在意!”潘洵睁开眼,钢笔用力戳桌面。
“呃。”
“我倒宁愿他对我表现出恶意。”那么后面该怎么就怎么,潘洵觉得自己被白浅眠温水煮青蛙了,二人再相见,其实怎么也不该是如今的状态,像熟人但又无比的疏离。
这种感觉在白浅眠偶尔将自己往外推时尤其难受。
“男人心,”玫瑰摇着头,坚定了自己不谈恋爱的想法,“海底针。”
“他到底什么意思?”话题回到刚开始。
“您有什么打算呢?”去都去了,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潘洵没有犹豫太久,简单道:“带他回来。”
“他愿意跟您走吗?”
愿意走事情不就简单了吗?潘洵想过利用带冯玉看病这件事情“骗”人出来,但随着后面的相处,他越来越确信白浅眠不一定会同意。
“他拧巴起来很难搞。”
“给他笔钱呢?”玫瑰试探。
“你应该来西弗。”潘洵面无表情。
“我错了!”再次火速道歉,玫瑰思考了下后自信道:“家主,属下觉的按照属下的思路来准没错。”
“你什么思路?”潘洵压着烦躁,他怎么就没听出人有过思路?
“就是,先别管白先生是怎么想的,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搞清楚您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潘洵深吸口气,越发想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调到漠卡城来和风信子一块扔棚户区去,“我刚没说吗?”
“您要带白先生回来,当然,对这点属下理解的很清楚了,”玫瑰深觉日子苦,伴君如伴虎,“但是为什么呢?只是为了弥补吗?若是为了弥补给钱也可以啊,白先生有了钱,自己也能离开西弗找个地方好好生活。”
“我想......”潘洵庄重道,“以后由我来照顾他。”
“为了弥补吗?”玫瑰一针见血,“真想弥补应该让白先生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您给他选择权。”
“......”
“您不愿意吧?从在漠卡城见到白先生后,您就不愿意他有其他选项,可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潘洵冒火气,“他是我童年最好的朋友,曾经救过我。”
“只是这样的话......”玫瑰为自己默哀,她是真觉的说完接下来的这些话后小命难保,“您早接他去了,何苦等这么些年呢。”
“以前是没想......”
“您再细想想。”玫瑰开口打断,她觉得家主是个商业奇才唯独在面对感情上又迟钝又耸还懒。
“你想说什么?”潘洵不玩桌上的钢笔了,他改撕摊开的文件纸,“你得出什么结论了?你是说我喜欢他?”
“您想跟白先生呆在一块吧?”
想......确实想,潘洵觉的白浅眠是个恰到好处的人,跟对方呆在一起哪哪都舒服。
“您想过和其他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吗?”
潘洵想过还试过,大多超不过半年就会变得难以忍受,不用玫瑰继续说,他开始设想那个人若是白浅眠的话,跟对方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很自然啊,人生前十几年他一直这样以为着。
“有这种感情也不一定是爱情,”潘洵下意识提出其他可能性,“是亲情。”
“是亲情是爱情很好判断啊。”玫瑰循循善诱道:“您试试就知道了。”
潘洵没有从话音中听出那股不怀好意,他当真考虑道:“怎么试?”
“亲一口。”
“什么?”
“身体的感觉最是骗不了人了,”玫瑰开始兴奋,她压抑着语气没敢让家主听出来,“您啃他口,您自己心里就有数了。”
“怎么啃?”潘洵默默握拳,很难忽视心中的蠢蠢欲动。
“这您也要我教?”
亲一口的具体操作当然不用,只是潘洵想,自己就这么去到白浅眠面前抱着人吻一下......以对方的力气和身体强悍没准会把自己拆成八块。
“我不想伤害他,”潘洵慢慢冷静下来,“他若知道我有这个打算心中该有多不堪,毕竟当年......”
他不说话了,电话另一端的玫瑰也没了前一秒的神采飞扬。
“可是......”犹豫再三,她还是出声道:“我觉的,没准他也喜欢您。”
“怎么可能。”潘洵下意识反驳。
“像您一样,最初或许只是心中懵懂的一个念头,您和白先生本来可以有最好的时光,不过被打断了,就是因为曾动过懵懂的念头,后来才伤人,才不堪,才绝对绝对无法接受。”
潘洵站了起来,仰头在房中踏着步。
玫瑰今天所说的这番话,一定放在她心中很多年了,这绝对不是一时思考能说出来的。
“一颗种子刚刚发芽就被掐断,所以其他种子都快快长了,只有它还埋在泥里......”
一埋埋了十五年,如同死了一样。
潘洵深吸口气,目光投望到窗外。
是这样吗?因为起过懵懂念头后来面对残酷意外才更觉不堪?
自己逃避这么久,以为不重要,罪魁祸首却是因为曾经的喜欢?
如果是这样,那喜欢算什么呢?它不该发芽,就像现在......不该去试。
十三岁的潘洵是个胆小鬼,二十八岁的潘洵执掌潘家享有无边权势却依旧是个连面对自我都不敢的怂包吗?
潘洵很自私,越是到这种关切自身的时候越表现的淋漓尽致,他已将白浅眠从这整件事情中给摘了出去,如玫瑰所说,这十五年来自己从未真正痛快过,以为随着时光的流逝伤痛不再是伤痛,可结果不是这样。
曾经逃避的问题还在那,像塌陷的坑洞,在心底并没有愈合,裂痕还在扩大。
这次到西弗来潘洵想要个解脱,不是白浅眠的解脱,是自己的。
“你知道,这对他或许不公平。”
玫瑰耐心等待着,直到话筒中传来这句,她敛去目中复杂轻笑道:“可您才是我的家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