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两(38)
“加个微信吧。”赵珀说。
还好王承弋去洗手间了,没同何越一道来。
“你的目的不太单纯吧。”何越一语道破赵珀的小心思。
“哎呀,还钱要紧,其次是那个程菲……其次啊,我不是为了她才要加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赵珀脖子都涨红了。何越倒不介意,也拿出手机扫了码,揣回兜里。没过几秒,有提示音响起,想来是赵珀的转账,何越看过去,赵珀对他使了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色,抱着那几个大塑料杯走远了。
何越买的酒也装好了,他拿起来朝着赵珀的反方向走去。
王承弋回到场内等了半天,久到他以为何越迷了路,他焦急地频频回头张望,远远瞧见何越慢悠悠的踱步下着楼梯,姗姗来迟。
他这个急性子上去就拽着何越往下跑:“我差点就去让安保找你了!”
措不及防的何越这边忙着稳住手里的杯子,以防溅洒出来:“那么着急干嘛?还没开始呢。”
“你也不看看现在有多少人,再回来晚点久彻底挤不进去了。”
主舞台四周密密匝匝地围了一圈人,不仅如此,源源不断的有人涌进来,一层包一层的,肉眼可见地拥挤起来。
王承弋负责揽着何越,何越负责保护两杯来之不易的鸡尾酒,一步一停,排除万难,插进了人群中间。
不得不说,饶是何越饱览J市各大夜店,并且在夜店渡过了数个圣诞节,也未曾见过这种场面。
头顶的照明射灯突然熄灭,全场霎那间陷入黑暗,几秒钟后,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和口哨声,舞台后的巨大屏幕闪了一下,与此同时,围绕全场和舞台周围的低音炮齐齐发声。
“咚——”
那一刻何越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接着他的耳朵被捂住了,王承弋的手掌紧紧贴着他的耳廓,为下一次的音浪来袭做好准备。
何越看过去,王承弋也在看他,并朝他做了个口型。何越读出来了两个字:“爽吗?”
黑暗的环境,还有密集的人群,何越找回一些安全感,他可以不再顾及来自陌生目光给予的压力,用手臂勾过王承弋的头,那姿势如同在热吻,然后对王承弋说:“你怎么不在床上问我?”
第29章
王承弋被何越轻飘飘的一句话勾走了所有的神魂,从此后不论炸裂的音符如何翻滚,观众的热情如何将要把屋顶掀开,他眼里就剩下了何越一个人。
色彩不断变换的舞美照亮了何越的脸,他津津有味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表演,跟随众人的节奏伸出手臂摆动或蹦跳,没有注意到身旁那个时不时瞟着他的王承弋。
鸡尾酒的酒精含量不高,但会令人兴奋,何越渐渐觉得自己的脸热了起来。
与其说是场演唱会,这里的气氛更像一场大型蹦迪,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只是纯粹的为旋律而律动身体,更利于发泄出多余的情绪,忘却烦恼。
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手中握着的装满酒的杯子,从铺满了冰块凝出的小水珠,慢慢被皮肤的温度蒸发,里面的液体一降再降,最后只剩了个空杯子。
王承弋终于忍不住了,他对何越大声道:“你刚说的在床上问你……”
何越没听清,反问他:“什么?”
“你刚刚说了……”
王承弋话没说完,最后一首歌到达了尾声,鼓点愈发快速密集,所有人的情绪也进入了至高点前的前奏。忽然动起来的人群瞬间将两人挤散,王承弋朝着何越消失的方向寻找,只能看见一片人头攒动,光线并不足够让他看到更多了。
他开始呼喊何越的名字,尽管他知道此时他的声音是怎样微不足道,但他无法控制自己想马上触碰到何越的想法。
“I'm falling in the deep end,
Deaming about you over and over again。”
何越眼见王承弋淹没在茫茫人群中,他有些着急,然而他力不从心,只能被推挤得越来越远,隐约中他似乎听到了王承弋的声音,可循着声音看过去又不见王承弋的身影。
“Makes me feel alive,
Just stay with me tonight。”
最后一句歌词从音箱中穿透出来,音节爬升至顶峰,同时舞台周围乍然喷出十几朵烟火,看的炙热的火花喷溅四散,映亮了一张张脸,驱赶了黑暗,恍然间如同白昼降临。
也是在这段短暂的光明中,他们两人发现了对方,对望片刻后不约而同地抬起脚步,伸手拨开面前的障碍,如两条逆流而上的鱼,奋力游向彼此。
还未碰到手或肩膀,唇就率先贴在了一起,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吻,无视一切来自外界的声音,唯一能做的只有通过这种行为倾诉出与对方分开的十几秒中产生的眷恋。
匆匆走在退场人潮的前头,王承弋因预料到会喝酒,提前叫了代驾。司机坐在前面,何越和王承弋在后座各分一边,他们都歪着头盯着自己那侧窗外匆匆划过的午夜的街道,状似冷漠,实际上,但凡他们有一秒钟都对视,眼里的火花都会轻而易举地点燃他们之间的那根引线。
那时候恐怕会令代驾司机坐立难安。
第30章
近在咫尺的是王承弋沉静的睡颜,何越缓缓抬起一只手,拨了拨王承弋的睫毛,那片乌黑色颤动一下,何越便被环于他腰上的手臂突然间扣紧,两个身体瞬时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不过王承弋依然闭着眼,似乎还没醒过来。
何越悄声在他耳边说道:“今天周一,你不用上课吗?“
过了好一会,王承弋鼻音浓重地嘟囔着:“旷了嘛……”
“你确定?”
“我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对时间已经模糊的王承弋随便说了两个数字,但准确来说,他睡了差不多六个小时。
昨晚他们在这间偌大的公寓里滚了个遍,何越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年轻人的体力确有差距,先行打起了退堂鼓,只是他们不论是身上还是床上都一片狼藉,何越借着未消退的酒劲睡在了溢满温水的浴缸里。王承弋只好尽职尽责地为他清理身体,又独自换了一套新床罩,待他大功告成后窗外的天空已经透出幽蓝色,用不了多久朝阳便冒出了头。
到了现在日头正亮,王承弋如同畏光动物似的,弓起背,低下脑袋,将脸埋在何越胸前:“我不想去上课,太困了。”
何越垂眸,莫名生了一种他在“误人子弟”的错觉。要说他当初上学就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作为一个标准的害群之马,何越能带着身旁所有人一起不学无术,就算齐斯那样的人也逃不过他荼毒,被迫与他一起逃课。但到了王承弋这里他竟然油然而生出些许责任感。
眼见时间不早,何越食指屈起,用指节轻敲王承弋的脑袋:“新学期才刚开始没几天,你确定要旷课?”
王承弋没有回应,就在何越以为他又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翻身,朝着何越压过来:“既然越哥这么有精神,不如再来一次怎么样?”
何越察觉到抵在他大腿上的坚硬,趁对方在他皮肤上磨蹭之际,他使坏地一别,就听王承弋轻呼一声,身体应声弹了起来。
这下子王承弋彻底清醒,他坐在何越腿。间,郁闷地揉了揉自己本就支翘杂乱的头发,视线从何越的脸上稍稍向下移了几十厘米,目光倏忽一直。原来是何越身上的遮盖随着王承弋的动作滑落,露出了零星散布的痕迹,尤其是胸前的两点,前一晚经受于王承弋的折磨,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消肿。
何越赶在王承弋摸上来之前打掉了他的手,明知故问:“你要干什么?”
王承弋的手在何越冷冽的目光中转移了目标,挂上了何越的脖子,整个人跟没有骨头一样靠着何越,捏着嗓子叫道:“我想要了,越哥。”
“起来。”何越推了他一把,可王承弋纹丝不动:“你要是现在起来,我答应你今晚可以。”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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