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他暴富了(24)
争吵过后,办公室就是死一般的沉寂,只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江絮茫然的眨了眨眼,还没缓过神来,慢半拍的隔着门缝去看顾轻舟的情况,却见他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
江絮知道顾轻舟心气高,最不愿意被别人看到狼狈的样子,脚步顿了顿,到底没走进去,只能隔着一扇门,透过半开的缝隙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分钟,也许两分钟,又或者只有几秒钟,顾轻舟终于动了动,他没有去管自己的伤,甚至都没有去碰一下红肿的脸颊,竭力挺直脊背,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低头把桌上不慎扫落的文件一张张收整起来,关上了虚掩的门。
江絮听到一声锁簧轻响,那是门被反锁的动静。
他从没有见过顾轻舟的母亲,也没有听顾轻舟提起过关于家庭的只言片语,自然也猜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江絮沉默一瞬,看了眼手上的外卖盒,只能坐回了位置上,大脑思维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散。
打了一耳光,应该没事吧?
江絮想起自己小时候被老妈用晒衣棍撵着打了半条街也没事,回去该吃吃该喝喝,好的不得了。
一整个下午,顾轻舟都没有走出办公室,那扇门紧闭着,隐隐与外间隔绝开来,游离在人群和喧嚣之外,樊佳佳想往里面送文件,都被江絮截了下来。
江絮半真半假的吓唬她:“顾经理今天心情不好,你现在进去肯定被骂,放那儿吧,下班我帮你送进去签字。”
樊佳佳一个实习期菜鸟,闻言深信不疑,加上平时挺怵顾轻舟冷冰冰的样子,当即乖乖把文件交给了江絮,还连道了好几声谢。
李思傲盯着电脑,嘁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道:“你有那么好心?”
江絮看了眼办公室的门,没理他。
临近下班,众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几盏大灯都被关了,办公室瞬间陷入黑暗,只能透过落地窗看见外间高楼大厦依次亮起的霓虹灯,有一种喧嚣未至的落寞感。
江絮想走,又没有走,他把外套搭在肩上,几经犹豫,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对着里面道:“哎,该走了,等会儿大厦都熄灯了。”
他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进来,带了那么些不真切,顾轻舟闻言回神,不自觉抬手摸了摸仍刺痛发肿的左脸,又看了眼外间擦黑天色,心想过了一整天,印子应该是消了的。
他从椅子上起身,却又因为坐的太久而双腿发麻,又跌了回去,顾轻舟闭了闭眼,缓了一两秒才重新起身,刚刚拉开门,就见江絮正探头探脑的扒着玻璃窗往里面看。
顾轻舟脚步微顿:“你干什么?”
江絮见他出来,习惯性站直身体,目光不着痕迹在顾轻舟左脸扫过,而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像被针扎了似的,很快偏头避开,头也不回的率先往外走去,平静的语调下有刻意隐藏的慌乱:“今天不用你送。”
江絮心想顾轻舟他妈下手可真够狠的,这巴掌印没两天可消不下来,他迈步跟上顾轻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嘻嘻哈哈道:“昨天都送了,今天为什么不送。”
顾轻舟没说话,只是快步往外走去,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样子,江絮见状三两步跟上他,攥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人扯了回来,没水平的安慰道:“啧,跑什么,不就是被打了一巴掌吗,我小时候还不是被我妈扇过。”
顾轻舟奋力挣扎着,却被江絮抵在墙上挣脱不得,闻言面色白了白,他见江絮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控制不住的闭眼偏头,遮住眸底那飞速闪过的一抹难堪,紧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江絮何曾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攥住他的手不自觉松了松,视线不自觉落在顾轻舟红肿的侧脸上,大抵是因为对方皮肤白皙,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犹豫着,伸手碰了碰。
“哎……”
江絮看着他,低声问道,“还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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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总是走在最前面,所以哭了也没人知道
此时寂静昏暗的楼道里,仅有他们两个人,顾轻舟的脸本来刺痛红肿,被江絮微凉的指尖碰过,又开始发麻,并且逐渐开始蔓延到了半边肩膀,他睨着江絮神情认真的脸,既说不出一个疼字,也说不出一句不疼。
不该是这样的,顾轻舟心想,为什么会是这样……
按照最初的设想,他本该风光无限的站在江絮面前,讥讽对方当年有眼无珠,毕竟他现在什么都有了,一无所有的是江絮。
然而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在江絮面前总是矮了一截似的,轻而易举便被窥探到所有的不堪,偏偏顾轻舟无力遮掩,也无力抽身。
江絮见他不说话,顿了顿:“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说完,拉着顾轻舟的手走进了电梯间,而后者也没有半分反抗,灯光落在墨色的发丝上,敛了眉目的样子竟也有几分乖顺。
江絮恍惚想起顾轻舟从前也是很乖的,只是不知怎么被他一步步逼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满身尖刺。
走出公司大门,瞬间就脱离了寂静,喧嚣从四面八方涌来,几欲将人淹没,江絮把顾轻舟推进副驾驶,帮他关好车门,这才绕到另一边上车。
昏暗的环境会让人感到安全,顾轻舟抵着车窗,无声蜷起了身体,挡风玻璃外的灯光间或从他敛在阴影中的眉眼飞速略过,映出一片惨淡的光,近乎死寂。
江絮抓了抓头发,又捏了捏耳垂,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顾轻舟骂他打他,好歹还能有个应对方式,现在这种情况,怪让人头疼的。
今天开车的速度比平常慢了又慢,最后停到楼下时,顾轻舟还是一动不动的,江絮看他一眼,然后解开安全带提醒道:“你到家了。”
顾轻舟闻言,缓慢坐直身体,打开车门一言不发的下去了,他踩过地面疏疏落落的树荫,身影瘦长,脊背却依旧挺直。
在江絮的记忆中,他似乎总是这样遥遥走在最前面,分手那天也是这样,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车站,于是哭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江絮跟着他走了进去,一同挤进电梯间:“我送你上楼。”
他依稀还记得门牌号,说完按了楼层键,顾轻舟见他这样,忽而轻笑出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身形都晃了两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末了抬头看向他:“江絮,你不是很讨厌我吗,老跟着我干什么?”
顾轻舟语气讥讽,眼角却带着泪,不知是笑出来的,还是别的。
他似哭似笑的又问了一遍:“江絮,你又不喜欢我,跟着我干什么?”
江絮静静看着他,没说话,顾轻舟见状,唇角弧度也淡了下去,各种情绪交织在脸上,让人难辨喜怒。
江絮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见过顾轻舟哭,但印象中似乎是没有的,正出神着,电梯忽然叮的响了一声,他反应过来,把顾轻舟从里面拉出,然后驾轻就熟的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江絮上次来的匆忙,并没有多加注意,当第二次踏入这里的时候,才发现顾轻舟的家不是一般冷清,大面积的冷色系使用没由来给人一种冰凉的感觉,明明该有的摆设一个都不少,但就是感觉空空荡荡。
江絮把钥匙扔到茶几上,径直走到浴室,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然后用冷水打湿拧干,等出来时就见顾轻舟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抬手捂着左脸,力道大得指节隐隐发青,丝毫不顾及还肿着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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