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记(7)
他听到那男孩儿急促的喘息,间或还有低哑的呜咽,但他连眼睛都懒得睁,满心里只觉得好笑——这世界太操蛋了,婊|子都能装的跟处男一样,每个人都兢兢业业扮演着自己该扮演的角色,只有自己犯了混,不知道是警察装成了毒贩,还是毒贩装成了警察。
廖景越想越好笑,笑着笑着笑出了声。
突兀的冷笑吓了男孩一跳,他迟疑着停了下来,有点不得要领,问:“大哥,你怎么了?”
廖景五指张开将他拨拉到一边,取下嘴角的烟蒂丢在地上,诚恳地说:“小子,你别干这个了,去参加选秀活动吧,准红。”
男孩莫名其妙,怯怯看着他,廖景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胃里一阵翻腾,一口苦水泛了上来,刺的鼻腔一阵辣痛,忙踉踉跄跄从沙发上爬起来,往洗手间奔去。
廖景觉得自己把胃都要吐出来了,足足吐了十分钟,才从洗手间出来。
那男孩仍旧保持着他离开的姿势,跪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甚至连衣服都没敢穿——遇到这种事,他没法跟妈妈桑交代。
“没你的事,找个地方歇会吧。”廖景理了理衣衫,从裤兜里翻出几张大钞拍在他脸蛋上,悄悄离开了包厢。
夜已经深了,起了风,间或有雨点打在身上。
廖景站在寂静无人的马路上吹了会冷风,感觉恶心好了一点,酒劲却越发的大了,头疼的厉害,心突突直跳。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货仓为什么会被抄,队里为什么之前没有给他一点消息,王三到底是不是线人,为什么大韩以前没提起过?
无数疑问盘旋在心头,他却不敢这个时候联系大韩,一来他自己心里还没顺过来逻辑,二来D哥诡计多端,搞不好还留了后手要继续考验他,贸然行动太危险了。
浑身的伤都钝钝地疼,廖景在街边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很少出现的负面情绪忽然如海潮般汹涌而来,恍然觉得自己真是衰透了。
明明当初是警校里成绩最好的一个,好端端的却非要跑来当什么倒霉卧底,此时此刻孤单单坐在街边,仿佛一个弃子。
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样的生活?
脱离了这样的生活,真的穿上制服,朝九晚五,他还能适应吗?
还能当得了警察吗?
雨滴稀稀拉拉落下来,长椅渐渐湿了,廖景神智开始模糊起来,眼前过电影一般反复放着今天所经历的场景,家具厂,海关,地下室,血泊里的王三……
混乱中,他缓缓闭上眼,沿着长椅靠背滑落下去,在纷乱的幻觉中睡了过去。
梦境时空混乱,一会是在学校跑越野,扛着木桩绑着沙袋,天上还哗啦啦下着雨;一会又变成了警队的审问室,他被拷着双手坐在长桌一头,另一头,一个貌似行政调查科的长官正在审讯他。
廖景大声申辩着什么,话一出口却像是被某种奇怪的溶剂稀释了,呜里呜突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正急的满头大汗,场景忽然又变了,成了光影朦胧的酒店包房,一个热辣的女郎躺在床上,修长的美腿互相纠缠,猫一样蜷成性感的S形,正向他发出挑逗的眼波。
廖景迷迷瞪瞪脱衣上床,还没摸到头发边,女郎却忽然挣扎起来,一开始还像是欲拒还迎,到后来动了真格的,力气大的要命,没提防居然被扇了好几个耳光。
“喂!廖景……你给我醒醒!”
廖景觉得有人在耳边叫喊,声音似曾相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蛮劲儿上来只想用武力迫使身下的人就范。
撕扯间听到一声衣料破裂的脆响,然后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甜腻气味忽然出现在鼻端,像醇香的芝士,或者儿时曾垂涎的蜜糖,刹那冲入他的味觉神经,一种妙不可言的平静而又热烈的感觉立即充斥了大脑,诱惑的要死。
指间的皮肤微凉,柔滑,不像想象中女人的身体那么柔软弹性,但肌肉紧紧的,摸上去特别踏实,甫接触的那一刻,便让他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猛的放松了下来,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忽然得到了大人的谅解,囚徒忽然得到了神的宽恕,眼泪都涌了上来,想哭。
廖景完全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紧紧抱着这个身体,埋头在一片温馨的甜蜜之中,狠命把眼泪咽下去,把痛楚一起咽下去。
然后他就激动了起来,不仅是身体,还有精神,几乎达到了一种执拗的亢奋,连亲带咬地攻城略地……
这蛮横下流的动作立刻引来一声惊叫,然后他便遭到了史无前例的顽强阻击。
一阵锐痛传来,口腔立刻充斥了血腥的味道,廖景还没来得及痛呼,那人便狠狠抓住他的头发猛地往上一推,接着一脚蹬在他小腹,又一掌劈在他后颈,动作一气呵成落花流水。
廖景三招全中,马上昏厥了过去。
弥留之际,只感觉身下的床单软绵绵的好舒服,被子还泛着一股子奶茶味,甜甜的。
算了,昏就昏吧……
第7章 良家妇男
廖景陷入了时空混乱的酣睡,几乎可以算是六年来睡的最平静的一觉,连梦都没再做,舒畅极了,安逸极了。
醒来的一瞬间他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困惑感,眯着眼,看到橙色的朝霞透过蓝白道道的窗帘照在床头柜上,那儿摆着一张水晶相框,照片里老爸笑的温和憨厚,小孩笑的天真烂漫。
靠!良记?!
我怎么会在这儿?
廖景惊呆了,完全回忆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正搜肠刮肚寻找记忆,忽觉两道怨念的目光照在自己脸上,揉了揉眼睛,侧头,便看见一张愤怒的小脸。
冬冬小朋友穿着一身黄蓝相间的小学校服,歪戴着一顶橙色棒球帽,此刻正坐在他对面的小床上,右手拿着个毛毛虫面包,小腿晃啊晃啊,怨毒地盯着廖景。
他的表情太过嫌恶,就像看见的不是海棠春睡的帅哥,而是一坨大便。
干嘛?廖景也怨念起来,想要摆出个比较凶悍的表情杀杀他的威风,一抽嘴角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抬手一摸,好像是肿了,脸颊跟馒头似的。
“讨厌你!”冬冬狠狠咬了一口面包,咬牙切齿地嚼啊嚼啊,仿佛廖景正在他牙缝里呼唤求饶。
“干嘛?”廖景一开口才发现嗓子也肿了,声音嘶哑的厉害。
“你自己没有家吗?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跑到我家来?”冬冬愤怒地说,“我爸又不是你爸!”
廖景四下看看,天知道他是怎么摸到这儿来的,醒来时他前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吉昌街的长椅上,这半天也没想起那之后发生的事。
完了,梦游了,他悲哀地想,以后可不敢再抽这么多烟了,对了,还有□□。
“那又怎么样?”廖景回过神来,蛮横地瞪一眼小孩,抽的脸又疼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操!谁他妈打我脸?”
“我老爸!”冬冬脆生生回答,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你妹的!”廖景拇指按按破损的嘴角,已经结痂了,但仍旧很疼,一时心中更加愤懑,丁良有病啊,怎么下这种黑手?!
“你活该。”冬冬继续大嚼特嚼毛毛虫面包,含混不清地说,“谁叫你总是来我家,扯破我爸的衣服,还咬我爸的嘴巴和脖子,你狗变的啊?”
“……”廖景瞬间石化,真是服了自己了,怎么连瘦成干柴的老男人都不放过,我还是人吗?梦游病得治啊,下次要是换了路口卤茶叶蛋的阿婆,我下半辈子还怎么活啊啊啊啊……
“我警告你啊。”冬冬把剩下的毛毛虫尾巴全都塞进嘴里,捏着小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一脸威胁的表情,抻着舌头说,“我很厉害的哦,我跆拳道蓝带哦,你敢再欺负我爸试试看,我……”
“我还黑带呢,你想干嘛?”廖景伸手拨拉了一把他的小脑袋,真是看见这小子就生气,你知道咱俩谁是黑社会吗?
“我就咬你。”冬冬摸头龇牙,恶狠狠道,“我已经七岁了,换过牙了哦,很厉害的哦。”
廖景翻白眼,再次□□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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