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从良记(23)
张弘文拿着筷子托着下巴盯着李弦凉看了一会,他轻声说,“阿凉,你还是搬到我那边住吧,我可以帮你搬行李,你知道我一个人很寂寞就当做陪陪我也行。”
听着他哀怨的语气,李弦凉失笑,他低咳了声,指着锅说:“再说吧,快吃菜,都滚烂了。”
见状,张弘文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他慢腾腾拿起筷子吃了两口,抬手又给李弦凉倒了酒,两人碰了下杯。
李弦凉本来心情不好也没拒绝,几杯下去后,头便有些晕眩,他放下酒杯倚向靠背,脸色绯红的闭了会眼睛不语的似睡非睡。
张弘文静静的看着他一会,他轻声唤:“阿凉。”见李弦凉没反应,他缓缓起身凑了过去,看着李弦凉的脸有些犹豫,他试探道:“阿凉,你醉了吗?”
过后李弦凉润红色的嘴唇只是抿了抿,张弘文顿时鬼使神差的慢慢凑了上去。
“嗯你在做什么?”李弦凉睁开眼有些疑惑的问,他刚才只是头痛欲裂闭会眼睛,谁知一睁眼便看到张弘文那张特大号的脸。
“哈,哈哈,哈哈哈。”张弘文指着李弦凉笑得很尴尬很夸张,他说:“你看你,吃东西像小孩子一样,芝麻酱沾在嘴角都不知道。”
“是吗?”李弦凉拿起纸巾擦了擦,他说,“别笑了,我头有点难受,这酒不能再喝了”
张弘文点头答应道:“那不喝,咱吃菜,还有肉。”说完殷勤的帮他挟到碗里。
待两人吃得差不多了,李弦凉快一步到柜台结了帐,出了门口张弘文埋怨了一通,说什么都要送他回去,李弦凉没办法便让他送到不远处一个三叉口,张弘文才墨迹着离开,李弦凉仰头拍了拍有些迷糊的额头,脚步沉重的往回走。
此时天已经很晚了,路上人也不是很多,李弦凉走得很慢,他低着头慢腾腾的走着,此时从内心深处不想回到那个住处,不想去面对马辰一,心底说不清的畏惧和屈辱,让他只想退缩和逃跑。
每次只要走进去,他就像是带上了无形的枷锁,仿佛是被强迫着剥去自己去做别人的替身,抗拒不得任人摆布。
李弦凉刚走出不远,前面路灯下一个身影靠在灯杆上,那人开口:“哥。”李弦凉顿住抬头看过去。
李林在路灯下看着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衬衣瑟缩的站在那。
“林林?”李弦凉一愣快走两步上前,脸上表情有些惊讶有些生气,“最近到哪去了,为什么电话总关机?”
李林耸耸肩膀,不在意的说:“忘记告诉你了,我换号了,以前的朋友也都断了联系,现在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他仰头看黑暗的天空,“我想试着一切重新开始。”
李弦凉看着李林有些怔住,见他语气里说的真切,一时有些不敢置信。
一阵风吹来,李弦凉打了个冷颤,他急忙脱下外套给李林披上,抱怨着“怎么穿得这么少,很冷吧?”。
“我不冷,不用了。”李林拒绝着,但仍被李弦凉强迫的穿在身上。
“这么晚你一个人怎么会在这里?”李弦凉问。
李林沉默了,他看着李弦凉有些犹豫不决的问,“你现在是不是跟马辰一同居了?”
闻言李弦凉的表情有些狼狈,他躲避着李林的视线艰难的否认说:“别瞎说?同居什么的怎么可能?我只是暂住在他那里,很快就会搬走。”
“是吗?”李林脸色隐藏在黑暗中,脸侧笑得很僵。
“别说这些了。”李弦凉给他立了立衣领,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在哪工作?做什么?”
“只是个小酒吧,正在跟师傅学调酒,挣得不多但够养活我自己了。”李林看了看李弦凉身上的薄衫,于是拉开身上的外套说,“你穿得也那么少,我抱着你吧,会很暖和。”
“你抱我?”李弦凉有点错愕。
“没事的。”李林说,“这么晚没人看到,再说,我们不是兄弟吗?你以前也经常抱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不是兄弟吗
这么多年,李林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李弦凉有些震惊又有些愧疚,他犹豫了下不忍拒绝李林这样难得的主动,于是,他缓缓的伸出手。
李林用外套将他整个人包在怀里,两个人的体温两个人的心跳,接触在一起温馨而宁静。
李林抱着李弦凉支吾的说:“马辰一对你还好吗?”
李弦凉顿了下,说道:“还好。”
李林闷闷的出声,“哥,我对不起你。”
“什么?”虽然对方是弟弟,但是李弦凉还是不太适应这种抱在一起说话的方式,于是他挣开李林问道:“怎么了?”
李林沉默看着他,然后把外套拿下来还给李弦凉,神情间突然变得有些冷淡,他说:“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李弦凉看着李林转身便走的背影,态度转变让他有些茫然,从小到大他都一直猜不透李林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明白其实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
李林走出几步,蓦然顿住脚,回头看他,瘦削的脸在夜幕下有些悲凉,他说:“哥,保重,祝你幸福。”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李弦凉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李林略显单薄的身影匆匆穿过马路消失在夜幕里,只觉得这几个字像一道鸿沟一样,将他们刚刚拉近的气氛扯得更加望而不及的遥远。
就因为两人同父异母,所以他无论再怎样的努力,都只能维持在现在这种比陌生人熟悉,比熟悉的人陌生的关系上李弦凉揉着有些难受的额头,脚下有些飘浮。
他用钥匙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李弦凉顿时舒了口气,那个混蛋没回来吗?借着月光他甚至懒得开灯,只是摸索着换了鞋,扶着墙壁摇晃着往卧室方向走去,衣服还未放下,一只手臂突然的从侧面将他拽了过去,整个人影将他压在墙上。
李弦凉大惊失色,他挣了两下道:“谁?”
那个人影冷冷的看着他,李弦凉立即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他大怒道:“马辰一?你干什么?”
马辰一抓住他两只手腕强硬的摁在上方墙上,他冷笑着低头看他说:“上哪了?半夜才回来?”
黑暗里李弦凉无论怎么用力也挣扎不开,只能瞪着马辰一那双黑暗里显得格外幽亮的眼睛,愤怒道:“你别太过份了,我只是和朋友吃个饭而已,这样的权利都没有吗?”
“是吗?”马辰一哼了一声,眼睛灼灼的盯着他,“也包括和自己的弟弟在大街上亲密吗?”
李弦凉一愣,他咬牙道:“我只是给他披件衣服,请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吗?”
马辰一嗤得一声冷言冷语道:“你这是狡辩还是解释?”
李弦凉焦躁的说:“你到底要说什么?先放开我行不行?”
马辰一冷酷的挑起唇角,他反而更加用力的掐住李弦凉的手腕,下巴凑到李弦凉耳边,他说:“我想说什么?我想说,你们可真是一对深情的兄弟,深更半夜在街道上大肆狎玩上演禁忌之恋,是不是?”
李弦凉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吼道:“马辰一,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什么禁忌之恋,你放屁呢?”
马辰一右手突然掐住他脖子,咆哮道:“我有说错吗?借着你们是兄弟的这个理由,就能像情人一样搂在一起?还能互相抱着那么紧?甚至随意亲吻?又或者可以光明正大的上床?”马辰一彻底怒了,当他在家里担心着李弦凉,抽着烟等着心急如焚,准备开车去找他时,居然让他看到了那两个人在路灯下交颈相拥的画面,那一刻他心脏以另他难以忍受的速度痉挛着,心底一直不断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全身仿佛要引爆的炸药一样几乎要当场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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