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热带(10)
到了家,我躺在浴缸里,正在觉得很幸福的时候,电话响了。是路天白吗?我看看屏幕,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贺宁,好久不联系了啊。你好吗?”
我一激灵,险些把电话扔掉,是李贺良。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哦,我挺好的,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李贺良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淡,好像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没什么事,只是问问而已。你现在和路天白在一起吗?”
“是的。”
“听说你们结婚了是吗?”
“是的。”
“恭喜!”
“谢谢。”
“改天再打给你吧,再见。”
“再见。”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真是令人很不舒服,就是这个人,几乎让我死在边境。我本以为这辈子是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呢。好在我们之间已经相隔千山万水。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我看看号码,不是李贺良。
“喂,你好。”
“请问是李贺宁吗?”
“我就是啊,请问你是……”
“呵呵,我是周泽一,还记得我吧?”
“当然记得。”
“这么晚打电话,没有影响到你的休息吧?”
“没有,我睡觉很晚的。”
“明天下午我想找你打网球,不知你有没有这个兴趣。”
“好啊,只是我网球打得不大好。”
“是在谦虚吧?我明天下午两点在你家楼下等你,好吗?”
“好啊,明天见。”
接完这个电话,我立刻就将李贺良忘在脑后了。打网球,我从未碰过网球拍的。不过我喜欢和周泽一在一起,他的身上有一种受过高等教育的好的气质,而我的生活中素来缺少文明、优雅、渊博等等这些东西。他的生活基本元素是学院、书本、写字楼,闲暇时去做运动,参加有趣的party。而我过去的生活中充斥着军火、庄园、武装火拼,闲暇的时候,是和路天白四处鬼混,或是虐待奴隶取乐。我们来自两个世界,虽然外表初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大不同。
第二天的上午我没有去上英文课,而是去买了一身打网球时穿的运动服。中午我收拾的很慢,等一切都弄好了,也就到下楼的时间了。
周泽一站在他的车旁,向我招了招手。这次在光天化日之下打量他,发现他真的是挺帅的。上了车,我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分钟前。然后我就下车站在那里,思索。”
“思索?你在思索什么啊?”
“呵呵,我在害怕啊,怕你走过来了,我却认不出你。”
“你不会已经忘了我的模样了吧?”
“我从那天送你回家开始就拼命回忆你的相貌,可是,却越想记越记不起。我几乎怀疑自己已经老了。记忆力衰退。”
“怎么会。偶然间认识一个人,未必能完全记住他的样子啊。”
“可是,一般的人倒也罢了,你这样的人我没理由记不住啊?”
“我也不过是个很普通的人而已嘛!”
“你很普通?可是我倒不这样认为。”
“那你一定是觉得我很难看了?”
“哦?你这样觉得?看来我们的观点还真不一致啊!”
“你说话好婉转。我很笨的,不懂你要说什么啦!”
他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听你说话,不像是本地人啊!”
“那你听我像哪里的人呢?”
“应该不是北方人吧,你的口音很混杂,听不大出来。你告诉我吧,我也很笨的!”
我倒是有些踌躇了,怎么说呢?我在去加拿大之前,算得上是生活在南方的边境地区,那里民族复杂,我经常穿梭于相邻的几个东南亚国家之间,要说我是哪里的人,我还真不知怎么回答。而且我的国籍是阿根廷籍,虽然我一句拉丁文也不会讲。我最后这样说:“我也不大清楚我是哪里人,我居无定所!”
周泽一非常好奇的看了我一眼:“你没有家吗?”
“我……”我愈发为难了,说哪个家呢?那件事发生之后,李贺良的家显然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说路天白的家?似乎也不对。
他似乎也看出我的尴尬反应,也不再追问,车子停在一家俱乐部门口,原来这里面有一个室内网球场,我们换好衣服上场,很快,我就被他打的一败涂地了。他对我说:“你说你不大擅长打网球,我还以为是在谦虚,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我有些忸怩了。看了他一眼。他拍拍我的肩:“我们出去吧,这个顶楼有旋转餐厅,我们去那里吃点东西,休息一会。”
我没有话说,换好衣服后随他上了顶楼。
吃东西时他和我说了一些工作生活上的琐事。这让我轻松了许多。吃到最后时,他突然对我说:“李先生,我叫你贺宁你不会介意吧!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交谈很快乐,以后我可以经常见面吗?”
“当然可以,像周先生这样的好朋友是很难得的。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玩。”
“你也不必叫我周先生了,你这样客气,我岂不惶恐。”
我对他很好看的笑笑,我感觉的到,他对我颇有好感,虽然不敢断定他是不是gay,但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很有信心把他摆平。
事实上从那以后他就几乎每天都来找我,如果他有事忙到很晚的话,也会在回家的时候“顺路”经过我家楼下,而我们的关系也在迅速的发展着,从友好到暧昧。我只是喜欢他,而且我很愿意在这个闲适而安宁的时候经历一场爱情。完满的生活中,爱情是不可缺少的不是吗?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路天白,她表现的不是很感兴趣,只是问:“他知道你已经结婚的事了吗?”
“还没有告诉他呢。”
“还是不说的好吧?”
“那我就不说好了。”
“你别玩的弄假成真哦!”
“你说的我好像骗子一样。”
“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总是做这些很不实际的事。我总是设法让原有的钱变的更多,可你却只会花钱。”
“因为我是没有出息的男人呀,这个早就是众所周知的啊!”
“唉!”
这就是我与路天白的谈话。我和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她野心勃勃,而我安于现状,而且这个现状已经让我很满意了。
周泽一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我拿不大准,我们都是男人,谁也不能撒着娇从对方嘴里逼出任何承诺来。没有人提过“爱”这个字,不过这个我觉得无所谓。
他对于亲吻这件事似乎十分迷恋,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车上,我经常会猝不及防的被他压住,他的嘴唇温柔而热烈,让人眩晕。我喜欢他身上的淡淡香水味,他带眼镜的英俊的脸。
“贺宁,你真是令人迷恋。”
我带看不看的扫了他一眼,让男人感到迷恋,乃是我唯一的长处,可惜按路天白的观点来看,如果不去卖的话,也不算得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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