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Ⅱ(61)
他抱着男孩的校服闻了一晚上,甚至还穿上试了试,在镜子前照了半天,感觉自己就像被男孩深情拥在怀中,羞的他小心脏“噗通噗通”跳得热烈。
他给自己校服后面画画的时候是拿水笔直接往上画的,而给男孩画的时候,需要先用铅笔起一遍大型,每一处细节,每一笔,都格外认真。
就因为这件该死的校服,那晚的作业他鸽了。
虽然以前也没有写过。
所以,他有时候受不了那些女孩的围追堵截,是有原因的。
那男孩后来去了日本读书,回来后俨然变了个人,说话也开始倒装句,但,无论第几眼,都像是初识那时,为他相貌所折服的悸动。
警车呼啸而过,穿过实验中学前的大路,向着警局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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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寂的小巷中,两旁的空调机高速运转,抽湿抽出来的水滴在地砖上,形成一滩明晃晃的小水洼。
“那说好了,今晚的地理作业谁都不许写,明天要挨罚一起罚,今晚务晋级赛务必要赢。”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扯着书包带,闲极无聊地用手戳着同伴的肩膀。
“得了吧,每次大家一起约定好的什么不写作业啊,什么一起补考啊,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践行约定了。”另一个披肩中长发的女孩嫌弃地撇撇嘴。
“安啦,这次肯定不写了,毕竟作业如衣服,游戏如手足,啊.jpg”
两个女孩瞬间笑作一团,接着挥挥手,约定那就明天见。
或许是有点冷,高马尾的女孩将手缩进校服袖子里,耸着肩,将身体缩起来,哼出口的小曲都漫上一丝颤音。
似乎是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声,冷不丁地在背后响起。
女孩顿了顿,回头看了眼。
空荡荡的小巷,只有清冷的月光将身后乱糟糟的小巷照出模糊的剪影。
女孩回过头,思忖半晌,然后撇撇嘴,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刚走没两步,却隐约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女孩顿觉后背发凉,寒毛一根根立了起来。
回头看看,却还是什么也没有。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禁加快了步伐。
那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就像是近在耳边。
女孩紧紧捂着胸口,开始大踏步往前跑,接着就在自己极富节奏脚步声中,穿插进混乱的“吧嗒”声,而那莫名其妙的呼吸声,就像是有人拽着自己的耳朵紧贴在旁边用力呼吸。
她赶紧掏出手机,一边跑一边拨通了姐姐的电话号码,希望她能过来接自己回家。
只是这时,无论是呼吸声还是混乱的脚步声,都戛然而止。
女孩很害怕,甚至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
她也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回过头想一探究竟。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默念着团结文明和谐富强,接着机械地回过了头——
清冷的月光下,青黄色的眼睛正紧贴在自己的面前,像是两只硕大的铜铃一动不动,死死盯着自己。
尖锐的惨叫声划破长夜,被惊扰的黑猫瞬时惊坐起,于明月下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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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安岩就坐在一旁的副驾驶上,目视前方,不发一言。
只是他悄悄揉捏自己右腿的动作还是被云骞捕捉到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还没好利索安岩这厮又不安分地跟着出案发现场,上蹿下跳到处乱跑,肯定是牵动了伤处吧。
这么一想,云骞更有负罪感了。
一回到家,云骞马上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将中药泡进去,接着不顾安岩反对强行将他拉到浴室,强迫他——
脱下裤子。
安岩誓死不从,紧紧抓着裤子一副看色.魔的表情看着他。
“别误会,你泡进去,我帮你按摩一下啊,你要是不放心,就找条短裤来穿嘛。”云骞跪坐在浴缸旁,两只手还在药浴里乱扑腾,满脸笑意像个小孩子一样。
安岩望着他,心头一动,忙别开眼:“你出去,我自己解决。”
云骞作势长叹一口气,举起双手似是认命:“得,您自己慢慢洗,我出去看电视。”
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可就在云骞踏出浴室门的那一瞬间,安岩却忽然喊住了他。
第49章 噬脐(3)
云骞心中一喜,只觉有戏, 赶紧搓着小手又倒退回去:“您还有什么事。”
“帮我把门关上。”
“……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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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是这样,照惯例早期, 照惯例准备早餐, 照惯例帮安岩挤好牙膏,也要照惯例先把安岩送到研究所再转去警局。
其实以前在家里住的时候他老爹外加三个闹钟叫半个小时他都起不来, 每天都是在老爹的啰嗦中狼吞虎咽吃好早餐接着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警局赶,就这还得迟个几分钟, 然后被于渊言语攻击一番才算是一个完整的早晨。
而最近,就连于渊都觉得破天荒的, 云骞竟然保持了连续一个星期不迟到的记录。
于渊开始合计着, 一般能给人充足干劲的无非是两种情况,要么是上级露出了要给他升职加薪的苗头,但对于云骞这个刚被停职查看的人来说, 不太可能。
那就是另一种情况:有了中意的人。
也不对啊, 他中意的那位不是在法医科么,还是说, 摘不到人家高岭之花打算放弃了,换目标了。
如果真是这样, 那他的新目标会是谁呢。
纵观整间警局, 能看的也就那么几位, 要说是苏闻予吧, 但看云骞每次和他说话都特不耐烦, 似乎是有点嫌弃他。
那就是自己了。
哎呀,这……原来太帅也不是件好事,自己一直拿他当弟弟看待的,况且自己都结婚那么多年了,对于他这种禁忌的感情,实在是无法回应。
云骞:安岩起的太早了,每天都要配合他的时间真的好累……
就在云骞和苏闻予又因为一件屁大点小事在一旁吵吵嚷嚷不停的时候,警局里来了三个人,一男两女。
那俩女的看起来得有五十多岁,但因为保养的好,打扮的也时尚,猜不出到底多少岁;男的就很年轻,二十四五的模样,个子高挑,皮肤特别白,白到近乎透明,往那一站,局里的妹子们瞬间都直了眼。
除了那些天天跑现场成日与尸体打交道的妹子外,还有一位也直了眼。
其中一个女的一直在哭,另外两人则不停安慰她。
于渊赶紧迎过去:“太太,有什么能帮您的么。”
那个女人用手绢抹着眼泪,泣不成声,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另一个女人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对于渊道:“我外甥女昨晚十点钟下晚自习回家,但是迟迟未归,我们昨晚请派出所的民警去找了,到现在也没有结果。”
“那您先过来跟我做个笔录,我马上让队员去协助派出所的警员找孩子。”于渊搀扶着那位太太坐到办公室,给她接了杯水。
而苏闻予就一直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那个高挑的男人。
于渊烦躁地吼了他一句,让他赶紧滚出去找人别在这傻站着,就这一声,迅速吸引了那个高挑男人的目光。
“我看您有点眼熟,我们……认识么?”那个男人看着苏闻予只觉得特别眼熟,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苏闻予笑笑,摇摇头:“没,应该不认识。”
说罢他便穿好警服,低着头小跑出去跟着云骞他们一道出警找人。
直到苏闻予离开,那个男人还是在想是不是和他在哪里见过,甚至说有可能之前认识,但在国外待了五年了,离开这里也太久了,忙碌的课业生活将脑袋塞得满满的,甚至要占用记忆的空间,所以,实在是想不起来。
通过另一位还算镇静的老太太的叙述,几人得知,失踪者涂景儿是家里的老二,老大也是个女儿,现在在外省工作,巧不巧的,昨天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