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ty of Angels(12)
咚咚咚,从他们紧贴着的地方宁宇感觉到……阿崇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在慢慢加快,咚咚咚——
那心跳声隔着皮肉传过来,又变成了宁宇的心跳。
那一刻好奇怪。宁宇觉得自己悸动又疲惫,他被阿崇按得好舒服。肩、腿、腰……好像在舒展,他完全放松下来。
位置慢慢变了,变成他被阿崇圈在中间,被上下揉按着。宁宇开始觉得嘴唇干,想接吻,就仰起头去看阿崇。
但阿崇没有吻他,只是说:“你跟我试过以后,就知道为什么大家喜欢做这事了。”
说完,阿崇低头,去亲吻宁宇颈上的那只蝴蝶。
先是吻,到后来成了舔舐,然后又变成了吮吻。那块皮肤被弄得很痒,阿崇的呼吸也很痒,宁宇听到阿崇拆润滑液包装的声音,窸窸窣窣弄了一会,阿崇下面还硬邦邦地顶着他,一下下地戳蹭。他用一根手指戴了个套,沾着润滑液往宁宇后面揉,动作很温柔。
宁宇扭了下腰,阿崇又把一瓶吸剂放到他鼻下,声音像是诱哄,又似是邀请:“吸一口,放松。”
宁宇本不想吸,但那味道好熟悉,很像第一次见到阿崇时闻到的薰衣草,比酒味和汗味好闻。
他吸了一口,那味道太浓了,直直地冲上头顶刺激神经末梢——爽得头皮发麻。接着的所有感觉开始变得那样细微——阿崇的呼吸,阿崇插在他屁股里面的手指,阿崇的声音……
那个声音让他站起来,背对自己,跪下,爬到镜子前。
宁宇犹豫了。阿崇又说:“怎么啦?”
他话里听不出来喜怒,语调还是轻轻的,“做不到吗?”
宁宇怔了一秒,才说:“为什么我一定要跪着?”
“那样你不容易痛。”阿崇讲得一本正经,“也比较容易舒服。”
他拿了个套出来,语气散散的,“用过吗?我教你戴?”
宁宇接过来拆开,正打算往自己下身送,阿崇又说:“我说帮我戴,你不需要用啊。”
他还是那种完全无所谓,选择权在你手上的口吻。
但宁宇听完,却总从那语气里听出不由分说的支配感。眼神也是,定定看着你,游离不定的,偏生就看得宁宇想说对不起,好的。
宁宇手有点抖,但还是膝行过去,不甚熟练地给阿崇戴上套,中间被笑了几次,他没有抬头看。
“好啦,趴好可以吗?”戴完,阿崇摸他的头,“第一次可以很舒服的,不要害怕啊。”
他被吻着,迷迷瞪瞪地被阿崇弄到了地上。
等看到镜子前自己的脸时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想通自己怎么变成了下面那个,也不确定这个姿势是不是不容易痛。
但阿崇并没有让他思考太久,他被按到了那面穿衣镜前,避无可避地看见自己和阿崇光着身子贴在一起接吻。两具男性的躯体,赤条条地缠在一起。
他吞咽,吞咽阿崇的呼吸和温度。等阿崇把嘴唇换成了手指,他继续吞咽,把那几根手指舔得湿湿的。
宁宇觉得阿崇的手突然间变得好大,很陌生,把他的嘴塞得很满。他闭着眼,有些吃不下了。接着在黑暗中大口呼吸的时候,宁宇又吸进了一口那黏黏腻腻的薰衣草香。
那瞬间宁宇觉得自己看见一大片绚烂的烟花,只能无意识地张开嘴大口喘啊啊啊地叫,去捏阿崇的手臂。
阿崇含着他的耳朵,说:“叫啊,要学会叫。”
他手脚发软,感觉自己被烫得化开,在脱落。
等那阵缓过去以后,宁宇才意识到,阿崇已经进来了。
阿崇在镜子里看宁宇的表情,一边顶他,一边摸他的屁股,说:“放松,喘气。”
他的声音像会催眠。
宁宇被摸得腿软,忍不住了,只能跟着动作开始叫。慢慢就开始不对劲了,擦过的地方开始痒,阿崇好像知道怎么弄会舒服,每一下都好痒,他想叫,腿越分越开。
宁宇甚至觉得自己能看到被插进来的地方怎么吞吃另一个雄性男人的器官,又吮咬着挽留,很舒服,又觉得很耻辱。
阿崇似乎知道宁宇在想什么,他把那一点点无处遁形的耻辱扯了出来,揉着宁宇的腰窝一下下地往里撞,夸他说:“你不像第一次,还会吸我啊。”
宁宇回应他的动作是下意识抬高了屁股。喘息的声音缠在一起,真的撞出了啪啪啪的声音,响得不像话,太大声了,黏黏腻腻的。
阿崇没有放过他,一定要一边做,一边像个老师一样,告诉他:
“做这件事很难堪吗?你看看镜子,什么表情啊,爽得要哭了吧?”阿崇语调轻轻的,“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喜欢阴道还是阴茎,身体会告诉你答案。”
宁宇被顶得头脑发昏。阿崇一边玩他的舌头,另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他从进来后就变得很强势,掐着宁宇不让动,死命往里面顶。
他表情变了。
变得凌厉,锐利又冷硬。如果不是插着宁宇的那根东西让自己爽得快跪不住了,只看阿崇的脸,他会觉得对方是要准备杀人。
“做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意思,本身都是发泄欲望。有人喜欢做控制者,有人喜欢做臣服者,对应的都是你自己而已。就像……”阿崇顿了顿,“哎呀,看看,你这不是挺开心的吗?都喊成这样了,还想压我啊?”
宁宇闭了闭眼,他说不出话,想开口就想叫,只能压着镜子喘。
“里面烫得不像话。”
“我有点发烧……”宁宇觉得自己声音软绵绵的,他被阿崇掐得快窒息了,“你慢一点。”
“慢不了吧。”
说完阿崇顶得更快。
他死死按着宁宇颈上那只蝴蝶,去看镜子里这人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样子,突然说:“宁宇。”
宁宇只能抬头去看阿崇的脸。
阿崇似乎在笑,他擦着宁宇的耳朵,低声说了一句:
“第一次被我摸硬了的时候,就想张开腿让我干是吧?”
那句话很像催眠师打出的一个响指,宁宇又被拉进了羞耻的洋流中。下一秒,他就抖着身子射了。
很奇怪,阿崇在镜子里盯着他,似乎看得见形状,但没读内容。
宁宇开始感觉到那种塌陷,这是被另一个人推上高潮时的新发现,和自己弄的区别太大了。他终于从空中落到了实处,有东西在身体里细细地流动,像水一样。
镜子里他还被阿崇捏着后颈。
他看到自己,张着双腿跪在镜子前,翘着屁股张着嘴,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阿崇似乎喜欢宁宇这个样子。
他摸了摸宁宇的下巴,说:“对啦,就是这样。”
第13章
阿崇其实醒得很早。
这几年带团基本都得早起,生物钟早就养成了。他第一次醒的时候天还没亮,感觉身边有个人动了几下,但宿醉把意识拽回了睡眠里,他又睡了过去。
第二次醒的时候是九点半。
他揉着额头坐起来,看到穿戴整齐的宁宇坐在床尾,膝盖上有电脑,戴着耳机在看视频。手里还在玩什么东西,但眼睛盯着电脑,看上去很专注。
阿崇静静看了对方一会儿,在宁宇看不到的地方,认真地打量这人挺直的背。
如果一个人看上去总是有序又整齐,阿崇心中总会有些不快。就像面前的宁宇,没人看到的时候都要端端正正地坐着,活像马上要去哪里面试一样。连抽烟也要抽出一种雅痞文静的感觉,浑身都写着一种出身不错,条件上佳的优越感。
也是一种距离感。
虽然知道这不是装的,但阿崇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人相处起来会累得慌。
只是阿崇这人也奇怪,不喜欢从不说出口,更不会把厌恶上脸,他喜欢隐在暗处观察这些形形色色的陌生面孔,从人们的小动作和目光里认识世界。
这感觉很像是躲在幕布后面,看着台上的演员表演悲欢喜怒,他是旁观者,也是局外人。
阿崇从小生活坏境就很复杂,云龙混杂的社会关系和朋友圈,渐渐让他学会从一个人讲话的方式、穿着打扮、举手投足的小动作里大致判断出对方的家庭出身和性格。
而宁宇嘛,这几天相处以来,阿崇觉得这是一个长得不错、但脑子有些一根筋的小男孩,不属于那种‘有趣的人’。
他看了会儿,看得开始无聊,才拿起柜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宁宇终于听到动静,他把耳机摘下来,把电脑合上放好。阿崇这才看清楚,宁宇手里的,是一个魔方。
以往睡过一晚后第二天和对方见面,阿崇还会好脾气地跟对方聊聊天,开开玩笑,营造一个温馨和谐的睡后环境。
但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的酒喝得不太舒服还是怎么,这会儿看见宁宇,阿崇居然感觉自己没什么力气装模作样了。他非常想把宁宇穿得整整齐齐的衬衫和牛仔裤都撕开,不要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宁宇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大概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阿崇心想,或许是害羞了。他觉得自己放松了些,问了句:“起来怎么不叫我?”
对方看了他一眼。
别的感觉没有,反正阿崇是被看得心头一跳警铃大作很不舒服,那眼神宛如新婚之夜第二天早晨小媳妇看自己老公的那种眼神,反正就……瘆得慌。被一个长得完全不母的男人这么看,这感觉更是出奇诡异。
宁宇酝酿了下,才道:“……你饿了吗?”
如果是往常,阿崇可能会很油地回一句‘肚子不饿,但有别的反应’。但今天他被宁宇这架势搞得有点放不开,想了下,才说:“还行吧,不算很饿。”
“我起了没事做,去吃了点东西,又拿了点……吃的上来。”说着宁宇就从桌子上端了个餐盘来,他先是往床边铺了张毛巾才把餐盘放上去,“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拿了些冷了吃也不影响味道的,你垫下肚子。”